《梦终须醒》暖暖的弦

17、叔叔，好谋略

　　凌落把机票丢进垃圾桶里，不能回家，那里没有湛洌，她会死的，就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吧。也许是藏民的记忆好，也许是他们就是这般热情，故地重游他们像是认识她一般，用她听不懂的话与她交流，她也就是点头哈腰的。终于遇到一个懂藏文的，她翻译是，
　　“你的男朋友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他？我把他甩了”
　　牛吧！伤心地不能多留，告别了他们。一个人行走，雪化了，冬天就快离开了。
　　她很想看看她的雪人可好，找了好久，那里已经没有雪的痕迹了，心一点一点的冷掉。不远处有群人，在拍照，她走过去，向里面探探，那一眼，她泪如泉涌，她的雪人，四周极厚的寒冰围着，因为气温相差，有雾气，亦幻亦真，
　　“看，这里有留白！”
　　“湛洌，凌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边还有”
　　“我爱你，对不起，我的阿落，下辈子，我与你偕老”
　　“天哪，好浪漫”
　　“好感人”
　　他们在议论什么，她听不见，她的心只有一个方向，她就向那个方向走去，越走越快，最后是奔跑。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的阿落，我的阿落，我的阿落……
　　下辈子是什么意思？
　　有多久了，看看眼前的院落，多久没有来了。魂牵梦绕多少回的地方，他不在。没关系，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
　　好在欧岩还在，他倒是逍遥，花天酒地，寻欢作乐，见到凌落，不免有些惊讶，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凌落，没想到她现在就在他面前。
　　“凌落？”
　　“湛洌在哪？”
　　“不知道”
　　“他这些天都在做些什么，别说你不知道”
　　“他要我好好的，不要再惹事，如果你回来，要我照顾你，如果你不回来，不要去打扰你……”
　　就知道，于欧岩，湛洌保护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他知道他的行踪。
　　“你去哪里？”
　　“去找潇湘瑶”
　　狡兔三窟，潇湘瑶这要是找不到，不排除去湛梓翰那里。酒吧里找到了潇湘瑶，她没了高雅的气质，失去女人的魅力，她现在像一具行尸走兽。凌落夺走她手中的酒杯，
　　“湛洌在哪？”
　　“你谁呀，你他妈离我远点”
　　凌落把手中的酒尽数泼到潇湘瑶脸上，引起了许多围观人。
　　“这人怎么这样，过分了吧”
　　潇湘瑶清醒些，看着面前的人，或许她可以回天。她可以阻止一切，不，她不要看着她们天长地久，要她们天人相隔。
　　“哼”
　　“不要这样笑，我问你，湛洌在哪里？”
　　“他只是利用我，让你死心，目的达到了，他把我甩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知道又如何，还不如你这个中途闯入的人，你到底有什么妖术？”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对了，我忘了，如今的凌落能耐的很呢”
　　“告诉我真相，我帮你找到湛洌。亲手交给你”
　　“你会吗？”
　　“赌一把”
　　“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
　　潇湘瑶真的把所有都讲给她听，她所知道的。所以湛洌，你是因为怕受伤害，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坚强，你是因为背叛不相信有爱，你是因为一个人的错把所有的人否决，这个世界终究美好多过不堪，只因你没有释怀。如何才能释怀 ？
　　那么，他为了不让萧伯母，萧伯母担心，可以利用凌落。为了让潇湘瑶知道他依然如当初承诺的，没有爱上任何女人，就千方百计折磨凌落。为了告知湛梓翰，凌落这颗棋子是无用的，就亲手扔掉。
　　说他有情有义，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对凌落都做了些什么。世人眼里，他傲慢，独占，目空一切，特立独行，他有不择手段的商业基因，有弑杀劣根。可是他居然是大善人。可不是，惦记与湛梓翰的那份亲情，就算是杀父杀母的仇人，也让他逍遥至今呢。
　　湛梓翰的事业如日中天，本来湛氏集团所属的各个公司已经是达到顶峰，他却有办法重头再来，把企业中的人从头到脚梳理一边，该换的换，该废的废，总之是忙的不亦乐乎。凌落三天前约的，排到了今天才挂上号。高尔夫球场，资本家的地盘，成功的商业人士娱乐场所，凌落一路走来，偌大的地方，做点什么不好，偏偏，只在地上种点草，挖几个小洞。哦，请饶恕她的无知与庸俗。
　　凌落到的时候湛梓翰球杆刚掠起来，
　　“湛叔叔”
　　“你来了”
　　“嗯”
　　“找我什么事情”
　　“道歉，我，之前太过分了，害叔叔不好收场”
　　“我记得，小落不会撒谎，更不会兜圈子，更别提什么心机手段。如今，你为小冽，什么都会了。他回报你的又是些什么呢？”
　　“如果不是叔叔，我不会爱上湛洌，我想他亦是，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叫凌落的女人”
　　“我很喜欢你，小冽是我的侄儿，我是真心想你们在一起”
　　“游戏，哦不，战争吧，到现在，也应该宣布结束了。叔叔又何必说这些让人叹息的事儿”
　　“没有一点挽救的机会”
　　“叔叔自知，我和湛洌回不到当初，叔叔更清楚，你和湛洌有一个要消失的”
　　“你都知道了？”
　　“除了不知道，你”
　　“我……”
　　湛梓翰寻一处石阶坐下，凌落跟着蹲下来，
　　“我后悔了，真的”
　　“可是湛洌不愿释怀，不愿善罢甘休呢”
　　“小落，如果可以，你愿意帮我吗？”
　　“叔叔太瞧得起凌落了，不要说现在，自始至终，凌落于他来说是什么，算什么，相信，旁观者清，你比我看的更清”
　　“不是这样的，小落，他是爱你的，他为你所做的一切，足以证明他在乎你”
　　“是啊，我也误会过呢”
　　童筝是幌子，那些女人是演戏，可是后来呢，他要把心挖出来证明，他不爱她，雪人身边的留白，不是他，或许是好心人开的玩笑或者是，欧岩在安慰自己，又或者……，
　　“小落，要怎么样你才相信？”
　　“湛叔叔不要说了，你让我相信，不过是希望湛洌对你的怨恨少一些，息事宁人，我懂，毕竟你们流着一样的血，我能做什么，你尽管说”
　　“太好了”
　　湛梓翰似乎抓到一根救命绳子，
　　“东西我可以还给他”
　　“还是你亲口对他讲的好”
　　“没机会了”
　　“我有吗？”
　　“只要让他承认，他爱你”
　　“叔叔好谋略”
　　“小落，我发誓这次没有利用你”
　　“我挖空心思想要证明他是爱我的，可惜，徒劳，叔叔如果能助我，自然感激不敬，我们现在应该算是同路人，用人不疑，叔叔是老江湖，不会因为我的口误而心有余悸，如果叔叔不喜欢听，我换个词，或者以后不提如何？”
　　“小落，你真的长大了”
　　哼，湛叔叔，不长大，怎么跟你玩？
　　“这些陈词滥调还是慎用的好。长大了，是不是应该有权力知道，自己的命运。叔叔可以告诉我吗？”
　　“好，我告诉你，把一切都告诉你”
　　湛梓翰也把什么都说了，凌落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所有。人就是这样，不知道的时候想尽办法知道，知道了又怀疑它的真假，或者说宁愿不知道。
　　湛洌，你不是说我单纯，如今你还会这么说吗？你能看出我的真心，假意吗？
　　再见他，依然优雅，依然冷漠，他看着凌落，深眸如鹰，一样要看穿她的心，
　　“所以，最后输的还是我，对吗，叔叔？”
　　“我到不这么认为，不是有一种玩法，叫双赢！”
　　“瞧，多伶俐的丫头，叔叔不介绍一下？”
　　“我叫凌落”
　　“凌落？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叔叔怕我一个人寂寞，故意送给我消遣用的”
　　“如果你没有失忆的话，把‘好像’换成‘是’”
　　“抱歉，女人太多，记不准，既然是叔叔给我的人，怎么不老实在我身边呆着？”
　　“老天开眼呢，是你用死逼我离开的”
　　“我有这么混蛋吗，放着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要”
　　“你就是这么混蛋”
　　“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是叔叔的细作”
　　“我就说”
　　“小落”
　　湛梓翰完全不懂她在做什么，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而她自己所说的话有那么刻薄，
　　“没有，叔叔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看看面前的男人有多蠢”
　　“看出看了吗？”
　　“没有，如果你肯给机会，让我再回到你身边”
　　“好啊，来我身边”
　　湛洌张开怀抱，一度以为那个怀抱是温暖的，而今她明白，那里面是孤独，封闭，
　　“叔叔说我技术不佳，不能再胜任”
　　“有机会补救吗？我发现我误会你了”
　　“如果你能让它复原的话”
　　凌落把手掌展开在他面前，狰狞的疤痕。
　　“这有何难，这就带你去”
　　湛洌没有耐力再和他唇舌，拉起凌落离开酒宴。还是那么粗鲁的把凌落塞进车里。
　　“不知道你对别的女人会不会怜香惜玉些”
　　“玩够了吧，凌落”
　　你那点心思，湛洌一眼可以看出，无非就是让湛梓翰相信她，你可知道第一，湛洌不会需要靠一个女人，第二，不会让自己在乎的女人受伤害。偏偏这个女人倔起来的话，很难对付。
　　“没有”
　　“怎样才尽兴？”
　　“承认你爱我”
　　“接下来呢？”
　　那就随你好了，让你自己迷途知还。
　　“叔叔说，他可以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你们还是叔侄”
　　“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加上我”
　　凌落，你以为你很聪明是不是，你叫他如何抉择。答应，那是绝对做不到的事情，不答应，湛梓翰会孤注一掷，本来可以置身事外，偏偏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我会考虑”
　　“那我等你好消息”
　　车停下，是他们的家，可惜现在不能回，凌落转身就走。
　　“家也不想回了吗？”
　　“家？我的？这里？”
　　“你随意”
　　湛洌到底怎么了，说好不管的，说好到此为止的。居然鬼使神差的把她带回来，居然真的想妥协，居然，一次次的设防，巩固一次又一次崩溃。
　　看着凌落就那样离去，是自动自觉，甚至难得的挽留她都不在意了。凌落，不爱了吗，为什么得知你不爱了，心会疼。
　　叔叔，还是我不够残忍是不是，你居然还打凌落的注意。
　　接下来是凌落游戏，她要全世界都围着她转。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
　　“这个位置，你得还给湛洌”
　　“我知道了”
　　“舍得吗？”
　　“舍不得”
　　“反悔了”
　　“是的”
　　凌落退后几步，来这里的时候就有点诡异，正常上班时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而且，
　　“现在治安很好的，叔叔怎么要这么多保镖，多浪费钱”
　　“钱只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多少都值”
　　“现在是？”
　　“永葆太平”
　　“因为叔叔确定，湛洌是在乎我的，确定，湛洌会因为我而有所顾忌”
　　“我也是为你好，如果小冽放弃一切带你走的话……”
　　“不可能”
　　“你，无力回天，任何人”
　　“叔叔利用了我两次”
　　“对，凌落你终究做不来恶人，你应该听湛洌的话，远远的离开，再不会来。开始我是深信小洌是爱你的，后来她对你做的一切，我都已经信以为真，对你我已经放弃了利用，是你自己跑回来的，省去我大费周章的去找。所以不要怪我”
　　湛梓翰向边上的人挥挥手，凌落被蒙上眼睛。
　　“我跟你赌，湛洌不会上当”
　　“我信，他是不会来救你，但他会暂缓他的决定，只要让我有机会喘息，就有机会翻身”
　　“这么说，你还不是赢家，可笑，叔叔，你这到底是何苦”
　　“总要给自己的追求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