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终须醒》暖暖的弦

13、有没有一种可能，把他 忘记

　　“他来过！”
　　欧岩看到墓碑上的鲜花,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不晚，他还在，
　　“欧岩，帮我去买些花，我要祭拜公公婆婆”
　　支开欧岩，她记得湛洌不喜欢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的，他在这里，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三亚，多美的地方，是另一个南国。这里比闹市幽静，比小岛温馨。
　　“你说过，招惹你的下场不是我能想象的，如你所说，我真的没有想到。我更没有想到我爱你，居然到没有你会生不如死的地步。湛洌，为什么，对爱你的人如此残忍，对伤害你的人，却把一切拱手相让？”
　　“你是爱我的，骗得了我你骗不了自己，骗得了自己你骗不过别人的眼睛。老头，欧岩，萧伯父，萧伯母，甚至潇湘瑶都看出你爱，你的叔叔也真是因为你爱我，才会如愿。怎么样，是不是很挫败，那么厉害的湛洌会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为了她，居然能把自己的使命丢弃呢”
　　“在我看来，我并没有招惹你，而是你招惹了我，是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闯入我的世界，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又把我带到你的世界。现在又不经过我的同意赶我出去，湛洌会不会太自私。不过，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招惹我的下场也不好呢！我会……”
　　心一下子落空，人已经走了吗？
　　“湛洌！”
　　急急的向前追几步，却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离开，不小心脚下的台阶踩空，摔破了额头，破了手臂。
　　欧岩回来时候，就看到凌落狼狈的做在地上，伸手扶起她
　　“怎么才离开一会就成这个样子，到底该如何是好”
　　“我没事，花给我吧”
　　凌落俯身，把花放下。
　　“抱歉，这么久才来看你们，或许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媳”
　　“怎么办呢，我把你们的儿子弄丢了，他不理我了，是我惹他生气的。更麻烦的是，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能帮帮我吗？”
　　“你们也有错吧”
　　“凌落”
　　欧岩阻止她说下去，她居然对长辈这样说话，况且死者为大。
　　“为什么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却不去保护他，让他一个承受那么多的折磨，现在，还要为你们善后，你们情何以堪。”
　　“如果你们想要弥补他，还不算晚，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会把我的你们的加在一起，好好爱他。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欧岩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到底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喜欢笑，除了没事给自己找乐子。天大的事情到她哪里，变的很简单，简单的只需要等待就可以。所以即便没有找到湛洌，她还是不死心，还在找。她很笨，明知道会疼还要继续，她很固执，即便知道没有结果依然坚持她的坚持。
　　“人啊，要怎么说呢，明知道会受伤还一个劲儿的往里钻，就好比，身在江南渴望北国冰川。怕冷，偏偏往死里喜欢雪。如果谁有一天能把自己的意念给控制住，应该会活的潇洒吧”
　　“凌落”
　　“叫我阿落不是更亲切”
　　“阿落”
　　“不知道阿岩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家人？我可以和阿冽一样，成为你最重要的人吗？”
　　“阿落是我最重要的人，和阿冽一样”
　　眼泪就掉下来了，吓坏了欧岩，哪里惹到她了，容易满足的女人，也轻易就受伤的女人。欧岩自问不是胆子小的人，于她，他心惊胆战。
　　凌落起身走向阳台，春风吻着脸，吻干刚刚的泪痕。
　　“冬天真的过去了，凌落是不是也该消失了？”
　　“你要做什么？”
　　“阿岩有没有去过江南？”
　　“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你的家乡？”
　　“带你去玩？”
　　欧岩真的没有来过这里，空气很新，所谓的风景胜地他都去过，尽兴之后没有一点回忆，然而这里，有种温馨，永远挥不去的情愁。
　　梨花漫天，花瓣洒落，漫步其中，
　　“梨花”
　　难道注定要分离，
　　“桃花其实更美”
　　“阿岩也欠下许多桃花债吧”
　　“都是往事了，往事不要再提”
　　“有没有爱过，用心的”
　　“以前没有，现在有”
　　“你比阿冽幸运，一定要保护好她，一定要幸福”
　　“告诉我，你不快乐，为什么要强颜欢笑？”
　　“我很快乐”
　　“你很痛”
　　“痛并快乐着，不然的话活不下去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把他忘记”
　　“从记忆里删除？”
　　“可以吗？”
　　“可以，不如你帮吧”
　　“要怎么帮？”
　　“毁掉我的心”
　　“我会把阿冽找回来给你的，我发誓”
　　欧岩不在说话，钟爱无罪，只是太累。
　　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再此来到这个城市，不敢希望，怕失望，不想绝望，怕遗忘，期待着那一丝渺茫的奇迹。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一个人在街头，马路，灯火霓虹中独走，从湛洌消失的时候。谁都知道她在等他，出现，或许下一个转身；回首，或许一个人过马路；湛洌，我在过马路，你在哪里？
　　刺耳的刹车，一声接一声，
　　“小姐，红灯！”
　　凌落退后几步，车在她身边擦过，
　　“刚才那个人是凌落，她已经几度疯狂了，你确定，彻底把她清除？”
　　潇湘瑶看着湛洌，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些，
　　“你犹豫了，你根本就放不下她，你可以不顾及我爸妈，利用我，你可以对全天下的人狠心，独她，你不能，湛洌，她有什么好？”
　　“你若不愿意，我可以找别人”
　　“即使知道，演戏，我也心甘情愿”
　　怎么办，爱已经到这步田地了。
　　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她蹑手蹑脚的靠近，连呼吸都不敢，深怕破坏他的心情，她亦如当初，猫一样的靠近他，主人回家了，小宠物高兴的窝在他脚边，一解相思之苦。木质阶梯上有脚步声，凌落抬头，一个女人浴巾裹住娇媚的身体，长长的卷发滴着水，凌落只是回头看来一眼，然后回头，什么时候她练就了这般本事，那就是除湛洌之外，她可以视他人为空气。
　　“老头，是骗子，他说你不会带女人回家，可是你好像习惯带女人回家”
　　湛洌不语，伸手，从额头到眉毛，脸颊，手指勾勒出她的棱角，还有他最喜欢的鼻子。又被捏了一下，凌落委屈的把脸往他手心藏了藏，
　　“我会生气，我会吃醋，会心痛，不要带她们回来了，好不好，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
　　湛洌托起她的下巴，把脸凑近，凌落以为他要落吻，期待着，换来的是，
　　“你不该在这！”
　　“湛太太不该在这，那应该在哪呢？”
　　“这个头衔……”
　　“这个头衔可不是容易得来的，怎能说让你收回就收回，如今不是一纸休书说了算，我誓死独占”
　　早就知道他会大手一挥来份休书，她喧宾夺主。
　　“是叔叔教你的？”
　　“哪里需要别人教，你本来就是我的”
　　“我是你的？”
　　“是因为叔叔我们才认识的没有错，但是遇见我之后你有的选择，你可以用种种借口不和我订婚，就算订婚也没有关系，你有千百种理由让我滚蛋，你却要和我结婚，若说是受叔叔逼迫我不相信，我逼你更是荒谬，我做这里的女主人是你心甘情愿，这个头衔是你钦点的，湛洌，你是我的，你亲手把自己交给我的，天地共证”
　　“孤注一掷，即便赌错了也不回头”
　　“你自知，我不是，也不会”
　　“进步不少，叔叔应该在此之前调教，这样才不会功亏一篑”
　　“又何必在自欺，以你的智谋不应该察觉不到，叔叔对我的利用是一厢情愿，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你害怕我会受伤，害怕你的仇人知道后会挟持我，所以，你的满不在乎是对我的另一种保护”
　　“洌！我不喜欢她，你快赶她走”
　　潇湘瑶见到她，心乱，生怕湛洌会反悔。现在他们虽是口舌交战却，胜似夫妻间拌嘴。为什么会感觉，他们是注定的相爱，谁都拆不散，什么都阻隔不了，那是生生世世的爱，碧落黄泉也不会走散。
　　“你只会用这招？把她们放在你的房间鬼吼鬼叫的，你不嫌吵呀？”
　　顺势从湛洌的脚边挪到了他的腿上，依然顾我的，
　　“反正我是觉得挺恶心，本来准备把你的床单烧掉，结果发现是我误会了。好心提醒你，不想我把你的房间连同她一起烧掉杀毒，赶紧让她滚！”
　　凌落斜眼看了一眼潇湘瑶，她和诸多女人一样在凌落眼中，没区别。凌落顺着他的身体此刻已经爬上他的怀中，若软的身躯，稍一用力就会折断般，
　　“凌落”
　　几近抑制的低吼，她什么时候学会的挑逗，这媚术定是欧岩传的，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适可而止”
　　“说你自己的吧”
　　她附上他的耳朵，小舌不着痕迹的添，突然咬住它，不及防备的湛洌一声闷哼。居然敢对他催眠，大手一挥，凌落被仍开，头撞上玻璃桌面，正是上次追他时候碰破的地方，白色的纱布又沁出鲜红的血。
　　大快人心，拍手叫好，自作自受，活该。
　　“没想到，你连尊严都不要了，说真的，用尽手段想留在洌女人不计其数，她们要死要活的到最后还是在乎自己尊严的，你今天真让我刮目相看呢”
　　“你也是其中一个，何必笑话我，如果你觉得这样的中伤有效的话，请继续”
　　凌落重新爬到湛洌身边，
　　“死，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也可以试试对不”
　　凌落拿起果盘上的刀，锋利的射出她的眼睛，
　　“不如剖开我的心看看吧，你会发现，上面全部刻着湛洌，如果你要赶我走，就请你用它把你的名字剥除”
　　凌落拿起他的手，把刀柄放进去再替他握好，对准自己的心脏。
　　“何必那么麻烦，让你看看我的心，根本就没有你来过的痕迹！”
　　“洌！”
　　潇湘瑶惊呼！看着那锋利的刀正往他的心脏刺去。
　　比速度、比灵活，凌落怎比得过他。只是比在乎，比保护，他又怎会敌得过她，爱的力量无限大不是吗。她快他一步抓住刀刃，小手刚好把刀刃抓满。
　　“疯了么？”
　　看着那只小手，伤了又伤的小手，玻璃碎片，开水，刀刃，皆都因为他，他本想好好保护的手，皆是为他而伤，岂止一只手，整个人整颗心，伤痕累累。
　　看着凌落，这就是爱上自己的代价，一定要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再伤这一次，凌落，仅此一次。
　　“也不用麻烦了，我相信”
　　松开刀，不理会如泉涌的血，一滴一滴，在地毯上，若花绽放。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不爱也不会互相伤害吧”
　　欧岩找不到凌落，最后的可能，她会这里来了，他到这里的时候，刚好碰上这触目惊心的一步，
　　“阿洌，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
　　“我有告诉过你，爱她吗？”
　　“你不爱他，叫我来干嘛？”
　　“阿岩”
　　“怎么生气了，说中了所以生气了？”
　　“阿岩怎么回事，以前不是最听话”
　　“就是因为太听你的话了，才被你骗要不然，你那该死的叔叔，早死千百次了”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除了你，她谁都不要。我做不到”
　　“所以，我只好如此”
　　“结果是,她用命赌清白”
　　“阿岩，你可以做到，帮我保护好她，答应我”
　　“阿冽，你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承认，如果你后悔，我会把她还给你”
　　“不用，还有她不是我的”
　　“阿冽”
　　“如果不想她出事，就赶紧追上她”
　　湛洌提醒，欧岩恍然大悟，怎么没有想到她的安慰，只是想指责湛洌太过无情，到底是谁比较在意谁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