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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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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公子从外头回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往膳房走去想寻些食的,见前几日撞伤的女子正在膳房内不知在操弄着什么,悄然走到她身后。
忽然道:“你在做什么?”
那人肩膀突然一抖,不知是被他吓着了,还是做贼心虚,扭头看他时笑得一脸虚伪。
花容一脸陪笑,道了句二公子好。
“你在做什么?”宋二公子手持折扇半遮面,漂亮的单眼皮露出一丝狐疑,语气冰冷再次问道。
“宋灵小姐染了风寒,奴婢见她咳嗽不止,又不肯喝药,这样下去怕是会出事,见膳房有些雪梨百合,便想煮些百合梨水给小姐喝,能清痰止咳。”
怕他不相信,花容转身将已经煮好的梨水递给他看。
宋子初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梨水,又看了看她,合起折扇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她嘴里,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道:“喝喝看。”
花容怔了怔,抬眼看着他,抿了一口,自夸:“味道还不错。”
见她没什么事,便卸下了疑心,将勺子放下后转身,“我同你一起送过去。”
那人在前面默不作声地走着,花容端着梨水,见气氛有些低气压,便率先开了口,“前些日子,多谢二公子了。”
微低头往身后瞥了眼,宋子初道:“无需放心上,本公子有错在先,只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嫂嫂留你在府上?”
花容轻笑,“二公子太看得起我了,奴婢只不过是跟少夫人说了我初来此地,无依无靠,少夫人心肠好,便留我在府上当丫鬟,照顾小公子,谈不上用了什么手段。”
宋二公子侧目眼神微微瞥向她,看不出是信她,还是不信。
未及宋灵房间,便听见从她房内传来的阵阵咳嗽声,二公子轻敲了两下,“灵儿,是我。”
丫鬟替她开了门,后退两步毕恭毕敬道:“二公子。”
“二、二哥。”宋灵躺在床上看着来人,脸色发红,声音有些沙哑。
宋子初坐在她床头,摸着她的额头,“身体这么烫,你又不喝药了?”
“唔……”宋灵支支吾吾的,怕是被他挨骂。
抬头看向她的婢女,宋二公子厉声道:“你现在快些请大夫过来。”
“二哥不要。”宋灵扯住他的衣袖,对着那婢女说道:“你先下去吧。”
“灵儿,不可任性。”
宋灵瘪着嘴一脸委屈,见状,花容赶紧上前来将梨水递给他,“不如先让小姐喝碗梨糖水,清清喉咙。”
瞥了她一眼后,宋二公子接过她手中的梨水。
“这是什么?”宋灵看着那碗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抬头问她。
花容回道:“这是用雪梨煮成的水,味道清甜,您不如先试试。”
既然不是那又黑又苦的药,她没理由拒绝,喝下二哥喂她的梨水。
“如何?”宋二公子关心问道。
见她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嫌弃的样子,二公子脸色缓了下来,微微笑道:“那就把它全部都喝了。”
将梨水全部喂她喝完,花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空碗,二公子帮她盖好被子吩咐她好好休息后,与花容一起离开了房间。
宋二公子走在前面,突然问道:“这梨水可还有?”
花容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点头应道,“有的,二公子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喝一点?”
只见前方的人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花容立马把原本准备给狐狸的梨水,全部拿去贿赂宋二公子。
花容回房时夜已深,进门便瞧见江时月那只狐狸正慵懒地躺坐在案几旁,一边看着书,一边饮着不知从哪窃来小酒,好不惬意。
“为何今日回来得这么晚?”见她终于从外头回来,江时月头也没抬,翻了一页,继续看着手中的书,问道。
花容顿了一下,似乎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巴眨着眼如实招来,“宋灵得了风寒,给她煮了些梨糖水,正巧遇见宋二公子回来,就把原本要给你的梨水都给他喝了。”
江时月抬眼望了她一下,轻轻长哼了一声。
花容坐在他对面,对着认真饮酒看书的他盯了好一会,问道:“你今日可有出府?”
江时月看都不看她一眼,回道:“今日一整天都待在这府上,不过无聊时从府上窃了一壶酒。”
花容对他从哪窃来的酒没有深究,既然府内没有动静,那说明他窃酒之事还没被发现,这她就放心了,“让你调查宋二公子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宋二公子似乎在岐山买了一块地皮,并且偷偷修建了座宅院,除此以外并无其他动静。”
“宅院?”花容重复了一遍。
宋丞相为大冢宰的亲信,而身为嫡子的他本可入朝为官步步高升,却宁愿当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明明在长安有府邸住,享尽荣华,为何还要偷偷跑到岐山去修建宅院?
花容起身来回跺着脚,宋二公子在计划着些什么?
明哲保身。
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这个词,随后摇摇头继续思考着。
江时月放下手中的书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正咬着手指头思量着些什么的她,轻轻打了个哈欠。
“你说他为何要跑去岐山修建宅院啊?”
花容扭头朝他问道,只见他突然转身变成狐狸趴在椅子上,合眼欲睡,尴尬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拿起薄被随手往他一扔将他盖住,转身躺上了床。
这日,花容梳洗打扮好后便打算去服侍宋小公子,向来清早就出门的宋二公子此时不仅乖乖待在府内,一见到她便一把将她拉走。
花容看着前方扯着她的人,不明所以,“二公子?请问公子有什么急事吗?没有的话花容还得去服侍小公子起身。”
那人头也不回,“子七的事本公子已经吩咐如月去办了,你随我过来!”
宋二公子语气不佳,让明知暂时没能取得他信任的花容有些不安,无论是狐狸窃酒之事还是她金屋藏娇之事,总之被发现了定没好事。
走进无人的庭院,宋二公子抓住她的手将她摁到墙上,手腕磕到墙上,被他按得生疼,花容皱着眉头表情微微有些扭曲,但还是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他。
“奴,奴婢做错什么了吗?”花容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声音细若蚊语。
“在我面前无需再装模作样,我已向子七还有其他婢女询问过了,听说你来宋府不过几日的时间,竟敢偷偷询查我?你有何目的?”
花容继续故作姿态,“奴婢不知公子这话的意思。”
宋二公子扯住她正好被马车撞伤的那只手,将她拉近,肩膀传来阵阵疼痛,让她不由的紧皱眉头。
宋二公子道:“不惜与马车相撞也要接近我,说吧,你到底有何目的?”
“……”花容沉默片刻,“公子明知奴婢是故意与马车相撞,为何还将奴婢带回府上?”
“瓮中捉鳖。”
“好一个瓮中捉鳖!”既然被发现了,花容也丝毫不介意本性暴露,笑道:“公子猜对了,我确实是故意被撞的,若我说,我是为了引起您的注意和有个安身之所,你可信?”
二公子一脸狐疑地看着她,“若真是如此,我劝你还是省点心,如此心计,定然入不了我的眼。”
“入不入得了您的眼无所谓,只要您能让我在这府上待着便成。”花容眼角弯弯,眼神里满是笑意。
生前由于父亲的债主不断找上门,让她无法正常工作,只能靠着欺诈别人过活,练就了谎话张口就来的技能。然而这样的她,唯一的可取之处,也就只有容貌过得去,向来靠脸吃饭的她并不担心宋二公子会不为所动。
宋子初蹙着眉头满是不悦,“若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安身之处,本公子给你便是了,若你想对宋家不利,我定不会轻易绕过你。”
花容将手抚上他胸前,笑道:“宋二公子,您就放心吧!就算您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对丞相府的人下手啊!况且这么做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宋子初放开她的手腕,将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一并拍落,转身微微侧目,道:“我会给你银两,明日一早,离开宋府。”
闻此,花容顿时皱起眉头。果然,一碗梨水就想收买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听说公子在岐山修建了座宅院。”花容双手环臂靠在墙上,对着正要离去的宋二公子突然说道。
宋子初身形一怔,转身望着正一脸坏笑看着他的女子,死鸭子嘴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公子可从未听过。”
花容道:“二公子,你以为我来丞相府这些日子,什么事都没有干?”
终于看到他眼里的慌张和怒火,花容看着他走过来掐住她的脖子,眼神定然地看着他。
“你竟敢调查我!到底有何目的?”他向来小心谨慎,岐山之事从未让他人知晓,这女子也从未出过府,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花容任由他掐着脖子,微微歪着脑袋,丝毫不畏惧地笑道:“宋二公子,奴婢有个提议,对你我二人都有益,不知您意下如何?”
“说。”
“狡兔三窟,未雨绸缪,奴婢猜测,公子在岐山修建宅院,是为以后铺路。”花容将他的手拿开,弯起嘴角,道:“大冢宰虽手握实权,但他这颗毒瘤终有一天会被连根拔起,而你们身为大冢宰亲信,也必将会被斩草除根,为了避免宋府会受到牵连,所以二公子才打算偷偷将以后的路铺好,奴婢说的可对?”
见他脸色大变,花容暗喜:猜对了。
虽说她来宋府时间不长,期间除了向下人打探他的消息外,并无其他动静,他在岐山修建宅院的事,除了姑姑,按理说并无第二个人知晓,她又是从何得知的?而且竟能猜中他修建宅院的原因。
这女子到底是何人?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个想坑人钱财的鸡鸣狗盗之徒,没想到竟有如此心机,让这种人进入宋府,是他失策了。
见他神情凝重,默不作声,花容继续说道:“您在岐山修建宅院的事,恐怕是偷偷进行的吧?这府中,除我之外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公子的事,以其孤军奋战,不如与我合作,你给我安身之所,我帮你护拥宋家,一举两得,岂不更好?”
宋子初咬着牙根,“我又何以信你?”
“公子可以不信我,但若是将奴婢赶出宋府,奴婢一个不小心,把公子在岐山修建宅院的事传了出去,恐怕对公子不太好吧?况且,这事若传到圣上耳中,随便以宋家二公子有谋反之心的理由灭了宋府,岂不得不偿失?宋家在朝廷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我想二公子比我还清楚,这宋家如果被灭,等于折了大冢宰的左臂右膀,皇上又怎会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为了不让这事传出去,那我只能杀了你了!”
听她缓缓说道,宋子初脸色大变,双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慢慢加大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