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仙界除名之后》灯谜老人

3、淮南村02

　　原来，破破烂烂的桌上有一破了好几个口的碗，种了颗水边拔来的兰草，老者拔出兰草，碗中的泥土干的一丝水分不剩，兰草整株带根却毫无异样，极其葱绿。

　　李老头一看，也吃了一惊，这事的确不正常。

　　兰草难养不易活，这株兰草小孙女已养了有一年了，他昨天还见小孙女浇过水，如今碗里的土却干成这样，怎么想怎么奇怪！

　　“老丈，恐得晚上再看看，才能有结果，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观小月那面相，虽有波折却无大碍！”

　　“您老还会看相？”老者的声音拉回了李老头的神智，李老头惊讶道。
　　老者笑了笑， “四处游历，遇到过一道长高人，学了一点！”

　　李老头越发敬畏，这些年，也只有老者才注意到了异常，更何况他现在多有仰仗老者，忙热情道：“那您老多住几天，歇息歇息再走，这几天可暑气正热！”

　　老者笑了笑，神秘道：“多谢老丈，不用几天，两三天便可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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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村里各家各户都升起了炊烟。

　　李老头和孙子正在厨房忙活，少年本在帮忙添柴烧火，却很快被赶了出来，俗称添乱。
　　看见院子里幸灾乐祸的师傅，少年撇了撇嘴，谁想到生个火也那么多讲究。

　　小月正蹲在墙角，对着那株小枣树苗，嘀嘀咕咕，少年走过去蹲下身问道：“妹妹在做什么呢？”
　　小月闻声转头问道：“大哥哥，小枣树什么时候才能结果子呢？”

　　少年一噎，看了看才到自己膝盖的小树苗，“嗯，等它和妹妹一样高的时候。”看着小月期待的眼神，少年没忍心说其实，他也不知道。

　　听了少年的话，小月郑重其事地和小枣树比了比，娇声道：“那我给它浇点水，让它快快长大，早点结红枣子！”
　　说着就去厨房舀了满满一碗水，少年起身接过来，和小姑娘一块给小枣树苗洒了洒水。

　　“吃饭了！”
　　李老头正往桌上摆饭，少年一手拿着碗，右手牵起妹妹快步走过去帮忙，没人注意到，刚还带着湿意的土地，已经看不到半点水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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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星缀满天空，细月倒映在井水里，夜晚的淮南村又安静了下来。

　　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当细细的哭声突然响起，夜色平添了几分诡异。
　　不一会儿，除了男孩，大家都到了小月屋里，包括傍晚才回家的李大成。

　　小女孩双目禁闭，眼角却不停落下泪珠，屋里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惊醒她，不时发出的呜咽声，听得少年很是不忍。

　　少年看向老者，轻喊了声：“师傅？”
　　老者细细看了看，吩咐道：“把金针拿来！”

　　少年匆匆出门取了金针过来，将昏暗的油灯小心端到近前，老者快速将金针烤了烤消毒，唰唰唰三下，小女孩头顶穴位处已稳稳当当地扎了三根金针。
　　须臾，哭声弱了下来，小女孩眉头渐松，安稳的熟睡过去。
　　李老头惊喜万分，一旁的李大成也张大了嘴巴，在老者的示意下，大家出了房门。

　　“贾大夫，您这手功夫可真绝了！”刚出房门，李大成急不可耐道。

　　他晚上回来，他爹特意给他说了老者的不凡之处，叮嘱他态度好点，他很不耐烦的应付了过去，想着明早就赶走他们，没得听这些神神叨叨骗傻子的话。

　　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手，不说其他，起码老者这医术有几分真本事，想当初他在镇上的医馆里，那老大夫扎针都是小心翼翼的。

　　老者笑了笑，“雕虫小技罢了，也只能让小月丫头安睡片刻，到底什么原因还得细查。”说完看了眼天色道：“今天时间太晚了，不如明早再详谈，我想了解小月得病前后的细节！”

　　听老者如此言，众人各自安睡，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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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七月份，是一年日头最长的日子，清晨的太阳才露脸不久，村里有那起的早的老人，便喊自家小崽子起床，一时热闹起来。

　　老李头昨夜回去有点激动，又有点担心，半天没睡着，早上却起了个大早，早早便赶了儿子一块做早食。

　　等老者师徒醒来时，两个孩子都已起了床，正帮忙摆放桌凳。
　　老者活的久些，脸皮厚，若无其事。
　　少年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也忙过去帮忙。

　　早食很简单，是农村特有的食物，稀饭，窝窝头，加凉拌的野菜。

　　担心太过寒酸，老李头早早催了儿子，去村西头李家买了块豆腐回来，加了辣椒面做成了麻婆豆腐。

　　大家伙正围坐在一起吃饭，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迟疑的女声，“爹，大成，我回来了！”

　　老者和少年巡声望去，是一穿着朴素的年轻妇人，脸上带着些惊慌。
　　“娘，你回来了！”小月欢快地喊了声，李大成也反应过来，质问已走到近前的妇人，语气很不耐烦，“你怎么回来了？”

　　一旁的老李头听了，立马啐了儿子一句，“说啥子话呢？大成媳妇，正说这两天让大成去接你，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娘咋样了，腿脚利索没？”

　　年轻妇人轻声回道：“爹，没事！我娘没啥大碍了，怕日头出来晒，我就一早回来了。”
　　原来，年轻妇人是老李头的儿媳，娘家在隔壁村子，早几天她娘崴了脚，去照顾了几天才回来。

　　看妇人的眼神一直在老者师徒身上打转，李老头介绍到，“这是贾大夫和他徒弟，刚好路过，我让他给小月看看！”

　　李大成也在一旁插嘴道：“贾大夫可不是那起子庸医，昨晚唰唰几针，小月那丫头整晚都没哭！”

　　年轻妇人没说话，眼神却有些许闪烁，李老头紧接着说道：“贾大夫想了解下小月得病的情况，刚好你也坐着一块说说。”

　　一时饭毕，大家伙儿都围坐在桌旁，老者开口问道：“先说说小月丫头得病的前后，当时有什么异常没？”

　　老李头如今颇有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说道：“大概也是前年这个时候，特别热，有天晚上我在院子乘凉，小月丫头突然哭起来。我以为做恶梦了，但她一直哭，叫也叫不醒，那晚之后就一直这样了。”

　　老李头又认真想了下，“小月丫头倒没啥异常，倒是我那孙子，那段时间不咋说话，之后突然懂事了很多，对妹妹特别照顾。”李老头话中带了些许骄傲道。

　　老者转向李大成，李大成大大咧咧道：“就是小孩子太胆小了，缓不过神来，年纪大些就好了，贾大夫，我觉得你那针多扎几回，指不定就好了。”
　　李大成说的吊儿郎当，带着些无所谓，少年却注意到，旁边的妇人瞥了他好几眼。

　　李大成说完，大伙的目光都看向了大成媳妇，妇人低头嗫嚅道：“当时隔壁太婆过世了，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这话一出，老李头和李大成倒还真有几分同意，老李头赞同道：“是啊，当时太婆都九十多岁了，那天大清早还和我打过招呼，谁想到就坐在那枣树下没了呢？小月丫头身子弱，易招邪祟，还真有几分可能。”

　　妇人一直话不多，也很少和人有眼神接触，可能因为太渴了，只喝了好几碗茶水。

　　老者还要再问，刚才被李老头赶出去玩的男孩突然冲了出来，“贾爷爷，我知道妹妹为什么得病！”

　　年轻妇人的神色立马紧张起来，她站起身拖住男孩的脚步，轻声斥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添乱，不是让你带妹妹去玩的吗？”

　　老李头倒没觉得有啥，“大成媳妇，俩孩子整天在一块，大虎他可能还真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让孩子说说。”

　　妇人愈发紧张，碰了下李大成的胳膊，“他爹？”
　　李大成对他媳妇的举动也有些莫名其妙，骂道：“大虎要知道，你就让他说呗，做什么拉拉扯扯！”

　　妇人闻言怔了下，松开大虎的衣服，一语未发坐回桌边。
　　男孩经过刚才一幕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是我害了妹妹！那年我带妹妹去河边……”

　　原来两年前的夏日，家里人都忙着收麦子，男孩负责照看四岁的妹妹。

　　小孩子玩心重，他带着妹妹去了村外不远的河边，一个没注意，妹妹掉进了河里，男孩被吓懵了。

　　“是一条鱼救了妹妹……”

　　“胡说什么呢？”李大成的脸色随着男孩的话，越来越黑，听到这，终是忍不住大声骂到，“哪来的一条鱼能救你妹妹？”

　　男孩今天是下了狠心要说出来，他不想妹妹再整晚整晚的哭了，大喊道：“我没胡说，就是一条鱼救了妹妹，我回来告诉了你和娘，你把那条鱼抓回来吃掉了！”

　　李大成看儿子竟敢和他顶嘴，拿起桌上的茶碗就想扔过去，一只细瘦的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取过茶碗放在桌上。

　　李大成懵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少年，老李头倒是没注意到这一幕，显然他从没听过这事，他将孙子带到身前，“别怕，好好跟爷爷说说，看哪个王八犊子敢打你！”

　　男孩抽噎了下，断断续续道：“我从小胖家回来……鱼死了，爹爹说炖汤喝……是什么宝鱼，之后不久，妹妹就开始做恶梦了。”

　　老李头知道儿子嘴里没实话，直接对年轻妇人道：“大成媳妇，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