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少女凶猛》红姜花

25、豌豆公主05

　　05

　　“那日你说你的家人同样死在职业杀手手中，”邓肯说，“你不是在说谎。”

　　贝拉多娜无所谓地侧了侧头。

　　她又踢了血肉模糊的肥胖尸体一脚，锋利的鞋跟深深没入尸体的肥肉中，一时没拔（）出来，贝拉踉跄一步，跌进邓肯的怀里。

　　他扶了贝拉一把，然后弯腰，从尸体理应是面部的地方拔（）出她的鞋子。

　　贝拉的蓝色高跟鞋高跟鞋在邓肯的手中显得小巧玲珑，他翻转鞋面，看向了鞋跟。

　　“是特制的。”他说。

　　“怎么。”

　　贝拉抬起脚，光裸的脚尖轻轻蹭了蹭邓肯的裤腿，挽着他的手臂软软撒娇：“你要为你的灰姑娘穿上鞋子吗，先生？”

　　邓肯面无表情地把高跟鞋丢到贝拉手上。

　　真无趣，贝拉撇了撇嘴。

　　长得好看是一回事，不接茬是另外一回事了。果然还是绑在地上、镣铐着身又一脸是伤的他比较好看。

　　***

　　邓肯尽职尽责地检查了一遍夜店舞厅里的尸体，果然有活口。

　　他一个也没留下，着重确认了三位名单上的老板都下地狱了，才彻底放松了警惕。然而待他绕场一周之后，贝拉还在那里磨磨蹭蹭地穿鞋。

　　金发少女随便找了个干净的沙发坐下，还在不情不愿地摆弄这自己漂亮的蓝色高跟鞋。

　　邓肯：“你尽快，或许会有增员赶来。”

　　贝拉：“我知道啦。”

　　她嘴上答应得好，可还是在对着高跟鞋的较劲。

　　邓肯：“……”

　　黑凯撒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走向前：“给我。”

　　贝拉：“嗯？”

　　她茫然地抬起头，一头淡金长发之下的精致面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天真与困惑。要不是贝拉的脸上带着血迹，邓肯会认为她的拖沓和不作为完全是无心之举的。

　　“你想要我给你穿鞋，”邓肯蹲下（）身，伸出了手，“鞋子。”

　　贝拉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笑吟吟地把手中蓝色的高跟鞋交到邓肯手上，他托起贝拉的脚，少女的脚腕就像一只天鹅的脖颈纤细，她的高跟鞋非常合适，根本不用多么费力，轻而易举地就能包容一根根玲珑秀气的脚趾。在蓝色调的衬托下，她的脚掌更显白皙。

　　邓肯握着她的小腿，让贝拉踩在地面上：“你满意了吗？”

　　贝拉：“为什么？”

　　邓肯：“什么？”

　　他看向贝拉，后者用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并没有挂着邓肯预料当中的得意笑容。

　　“在见到你的邻居时，”她说，“你认定我在说谎，但是杀了他们之后，你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设。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你坐在道奇·汉森的腿上。”

　　提及那坨断了气的肥肉，贝拉浮现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神色。

　　邓肯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让我想起来，他除了杀手公司，还在经营着人口贩卖的行当。特别是十一二岁的无辜女孩儿，用他的话来说，‘那很好卖’。”

　　而联系到刚刚贝拉多娜泄愤般的虐杀行为，邓肯很容易地就能拼出大概的事情经过来：“豌豆公主”刚好也是十一二岁的时候第一次杀人，她还说道奇·汉森——那个胖子，想要她做他的性（）奴，在这样的背景条件下，贝拉多娜亲口说出她也是一名全家死于职业杀手手中的幸存者，倒也合情合理。

　　贝拉失笑出声。

　　“你知道你在猜测什么，”她柔软的声线在一地死尸的场景中听起来很是冰冷，“你猜的没错，邓肯，我理应是他手中另外一个公司的产品，而不是杀手。”

　　邓肯：“这就是你想杀死他们的理由？”

　　贝拉：“这还不够吗？”

　　邓肯一哂：“你活下来了，成为了一名杀手。其他和你拥有着同样命运的无辜女孩并没有。”

　　贝拉不答，反而托腮问道：“你觉得我美吗，邓肯？”

　　“……”

　　“我并非在同你调情，”她说着，解开了脖颈上丝绸肚兜的吊带，蓝色的锦缎像是液体般坠落在沙发上，“只是让你看清这个客观事实：我好看吗？”

　　上衣落地，接着是裙摆。

　　贝拉站了起来，她轻松甩开了身上极其暴露的布料，除了底裤之外，窈窕的身姿毫无遮盖地呈现在邓肯面前。不得不承认贝拉多娜的确很美，她的美丽并不性感，也不魅惑，而是一种近乎脆弱的无垢纯洁。

　　即便她陶瓷般的皮肤上沾着血，即便她五分钟前刚刚以残酷的方式将自己的老板折磨致死，即便她近乎赤（）裸地站在一名男人面前，邓肯·维兹拉心中涌起的也绝非性（）欲而是对美丽事物的怜惜和赞叹。

　　“我知道我很好看。”

　　连她的声音都是，贝拉多娜的声音不娇弱也不做作，她柔软的语调把控在一个恰到好处、令人愿意放下心防的范畴之内。

　　“我的脸，我的皮肤，我的乳（）房，哦当然，”贝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还有你看不到的地方，都很好看。好看的不像是一名真实人类应有的——每个人天生都有自己的缺陷，无一例外，我敢向你保证我没有，贝拉多娜的每一处皮肤每一寸血肉都美得符合艺术品的标准。”

　　几乎不着寸缕的少女说着说着，语气逐渐变得无比冰冷。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天生的。”

　　邓肯明白了她的意思。

　　“为什么那头肥猪手下十一二岁的无辜少女很好卖，”她说，“因为每个货物都被精心调（）教改（）造过。仿佛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拥有着荡（）妇的本质，精致美丽的纯洁少女在床上各个拥有一顶一的功夫，怎么可能不会好卖？黑凯撒，你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些事吧。”

　　他听说过，在杀手行当做到退休的年龄，邓肯·维兹拉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男人的沉默换来了贝拉得意的笑容，似乎她曾经的遭遇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样：“我确实没有说谎，邓肯，和你想要保护的那名姑娘一样，我的家人也全部死在杀手手中，而我活了下来。多么现成的实验品呀，于是我成为了第一个成功案例，第一个接受了无数药物和手术尝试后活着回来的女孩。那头肥猪太高兴了，他甚至舍不得卖掉我，说我是他的宝贝儿，说要亲手抚养我成人，要在我成年那天亲自尝尝我的滋味。”

　　怪不得她的绰号是“豌豆公主”，邓肯一直以为这不过是贝拉多娜自己起的名字，如今看来却是如此的应景。

　　“七年来他不想白养活我，于是我成为了一名杀手，”贝拉说道，“结果你猜怎么着？一名退休的杀手突然开始向所有杀手公司的老板举起了屠刀。邓肯，你认为我没有充足的动机帮助你，现在有了吗？你还觉得我比那些卖出去的姑娘们幸运吗？”

　　邓肯没说话。

　　事实上贝拉多娜口中诉说的所有内容都没有出乎邓肯的预料，他在她踩烂尸体的脸时就已经隐隐有了结论，少女的解释也不过是确认了他心中的猜想罢了。即使是黑凯撒也得承认，他可以不关心杀手公司的老板们到底还做了什么罪恶勾当，但当一名决计报仇的受害者站在面前时，只要贝拉多娜说的是真的，邓肯做不到无动于衷。

　　特别是在她脱下所有衣衫，却依然挂着纯真灿烂的笑颜时。

　　他脱下了身上沾着血的外套，丢给贝拉多娜：“或许会有追兵到来，必须立刻离开。”

　　而一场合作和对话足以让两名杀手建立短暂且还算有效的联盟——哪怕是其中出现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回到安全屋后，邓肯坐在卧室的床上，脱下外套，看到肩膀上被高跟鞋鞋跟撕开的皮肉，仍然免不了心生火气。

　　联盟短暂有效，但合作方却是个麻烦人物。

　　黑凯撒一生见过无数蛇蝎美人，纵然贝拉多娜有着一张天使的面孔也仍然能在其中位于前列。而且五名雇佣“豌豆公主”的老板一下子死了三个，打草惊蛇之后，剩下的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不能让她继续制造麻烦，邓肯肩头的伤口就是个例子。

　　然而就在他思索下一步计划时，隔壁的卧室里陡然传来了一阵丁零当啷的摔打声音。缝合好伤口的邓肯旋即蹙眉，他走了出去，推开贝拉多娜的房间：“出了什么事？”

　　回应他的是来自少女的几句破碎且不成字句的声音。

　　化妆品与杂物散落一地，娇小白皙的姑娘蜷缩在地上，压抑着凌乱的呼吸和呜咽。邓肯大步走到她的身边，刚刚俯下（）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伸出了双手。

　　贝拉环住了邓肯的脖颈，她的身躯贴了过来，温度近乎灼热。那双蓝色的眼睛蒙上了淡淡的水雾，颧骨和鼻尖上镀着一层淡淡绯红。

　　“邓肯，我……”她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环着他的脖颈瑟瑟发抖，“我好难受！”

　　“……”

　　每个货物都被精心改（）造过。仿佛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拥有着下（）贱的本质，精致美丽的纯洁少女在床上各个拥有一顶一的功夫——黑凯撒当然听说过，他甚至听说过比这更为丧失人性，更让人厌恶的传说。

　　那就是被改造的“货物”会定期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