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少女凶猛》红姜花

24、豌豆公主04

　　04

　　这是个馊主意。

　　邓肯·维兹拉被人从卡车里拖到夜店大厅的时候，在心中确定了一点：这确实是个馊主意。

　　不仅仅因为他为了配合贝拉多娜钓鱼执法的计划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被杀手组织的马仔们狠狠毒打了一顿、当众羞辱一番，还要像条死狗一样按在所有人面前。他甚至手脚都被戴上了镣铐，不用钥匙或者非常规暴力手段根本无法挣脱。

　　如果女杀手欺骗自己，或者中途改了主意，此时的邓肯完全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但这不是最糟糕的。

　　邓肯承认他答应贝拉多娜的计划，是因为五名雇佣她的老板也在自己的名单上，如果不是贝拉多娜创造机会，他很难接近他们。

　　而黑凯撒出于私心答应了贝拉多娜，这正中她的下怀。

　　如果不是另有目的，一名杀手何必冒着风险反水，义务提供帮助？

　　邓肯跪在夜店大厅内，一路过来他看清了所有地方的安保设施：这地方若不是贝拉多娜放出长线他根本进不来——这也意味着贝拉多娜冒着的也绝不止是放弃五百万美金的风险。

　　付出这么多，她想要什么？

　　就在邓肯默默思索时，一声得意的怪笑从正前方传来，夜店的灯光蓦然亮起，炫目的夜灯照射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等到适应光芒时，邓肯才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很好，五名雇佣“豌豆公主”的老板，竟然来了三个。

　　坐在当中的男人胖得像是一头肥猪，他笑几声就得喘几下，丑陋的面孔上浮现出毫不掩饰地恶意：“黑凯撒啊黑凯撒，你当了一辈子杀手，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邓肯抿了抿嘴唇，口腔里带着血的味道：“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马失前蹄了。”

　　他的话换来了哄堂大笑。

　　肥胖的男人拍了拍手：“贝拉，我的好宝贝，快来看看你的作品。”

　　邓肯阖了阖眼睛。

　　豌豆公主出场了。

　　黑凯撒首先听到的是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后向前，绕过了邓肯，走到了沙发前。

　　贝拉多娜换下了在小镇亮相时的象牙色连衣裙，取而代之的是由蓝色绸缎制成的肚兜和及膝短裙，即使她有着一头淡金色的长发，绸缎的材质和纹路仍然给贝拉多娜增添了几分东方色彩。但吸引人的并不是她的衣物，而是暴露衣着完全掩盖不住的奶油色肌肤。

　　老板在看到她时露出了一个惊艳的神情，贝拉多娜温顺地坐在了他全是脂肪的大腿上，男人的手掌急不可耐地抚向她光滑的脊背，油腻的面孔挤进她纤细的脖颈前：“总是能给我惊喜，你越来越漂亮了。”

　　邓肯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贝拉多娜别在短裙上的枪套和那双蓝色的高跟鞋上。

　　***

　　他注意到自己的鞋子了。

　　贝拉轻笑出声，她的雀跃在夜店一众牛鬼蛇神之前有如炫耀胜利，可真正令贝拉开心的是——当你特地把漂亮的鞋子穿给男人看时，他不仅看到了，还真正地注意到了它。

　　要知道越是漂亮的鞋子，穿起来越是仿佛踩在刀尖上。要是邓肯视若无睹，那贝拉哪里还有穿它的意义呢？

　　她推开了老板肥胖壮硕的脸，有意无意地开口：“你们想怎么处置他？”

　　“我的公主你打算怎么办？”

　　“嗯……”

　　贝拉故作思索：“他是我的战利品。”

　　怀抱贝拉的肥胖男人爆发出一阵可怕的笑声。

　　周遭的杀手们也纷纷大笑起来：“小贝拉要为我们表演了！”

　　为了应景，他们甚至打开了夜店的音响播放音乐。嘈杂的流行乐震耳欲聋，绚烂的七彩灯光也紧跟着节奏闪烁起来。在顷刻间阴沉沉的刑讯场景就变成了糜烂疯癫的狂欢现场，贝拉在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八年了，她果然还是讨厌流行乐。

　　但贝拉还是站了起来。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黑凯撒。

　　他好漂亮啊，一位磐石一般粗粝冷峻的男人，却又带着唯独天才艺术家才会精细打磨的锋利与悍然。邓肯·维兹拉与贝拉约好要用自己为诱饵深入敌巢，免不了要吃点苦头，他跪在地上，双手被牢牢地铐在地面，散落的花白发梢半遮颧骨下的淤痕。

　　贝拉咬紧下唇，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见到漂亮的事物人总会高兴的，而她发现受伤被缚的邓肯比初见时更诱人。

　　“我很抱歉，先生。”

　　她微微弯腰，用纤细的指尖托起了男人的下巴。四目相对之后，贝拉送给邓肯一个软软的笑容。

　　“谢谢你救下了我的猫咪，”她说，“但拿了钱就得办事，你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

　　“……”

　　邓肯只是在看他。

　　那一刻，黑凯撒眼中的冷漠和戒备，一度让贝拉怀疑他是否误会了自己的说法——毕竟被绑在原地，有生命危险的可是他。若是黑凯撒以为贝拉是设计骗他，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贝拉也不在乎。

　　松手之前，她用自己的拇指为邓肯擦去嘴角的血液，温柔地开口：“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邓肯。”

　　邓肯收回了目光。

　　她满意地直起腰板。

　　“我的宝贝儿！”

　　肥胖的老板饶有兴致地看着在夜店舞台中央来回踱步的贝拉：“既然想要表演，就一定要表演得好看一点！”

　　贝拉笑出声音。

　　她抬起腿，八公分的细高跟直直落在了男人的肩头，即使是在嘈杂的音乐当中贝拉也听到了邓肯一声痛苦的闷哼。

　　在绚烂夺目的彩色灯光中，她的蓝色高跟鞋闪着冰冷的寒光。

　　“疼吗？”

　　贝拉居高临下地细细开口：“疼就弯下腰板，对我卑躬屈膝。”

　　她不说邓肯也会的，贝拉不过是轻轻挪动脚踝，纤细的高跟稍稍抬起然后落下，便直接没入了男人的皮肉当中。迫于伤口和疼痛邓肯不得不放低上身，几乎被踩到了地面上。

　　“应该会很疼吧，邓肯。”

　　闪烁的光芒映照淅淅沥沥的殷红液体滚落在地上，贝拉几乎无法控制住心底涌上来的狂喜和快（）感。他太好看了，站立时山峰般的模样令人心向往之，被缚在地上时更是能够轻易地勾起女人的欲望，更何况现在，堂堂黑凯撒，传奇的杀手，漂亮的男人，头颅近乎点地，匍匐于地板之上对你弯曲膝盖——没有任何人能面对如此美丽的画面，还能够无动于衷。

　　贝拉也不例外。

　　“给你一个机会吧，先生。”

　　她踩着邓肯的肩膀，继续开口：“帮助灰姑娘试鞋的人，总是能得到她的仁慈。我给你仁慈，黑凯撒，只要你出声求我，我就放过你。”

　　邓肯蓦然抬头。

　　他用仅剩下的一只眼睛看向她，那之中的威胁和锐利绝不含糊。但贝拉只是笑吟吟地侧了侧头：“求我呀，先生，求我我就……”

　　说着，她掏出了腰间的配枪，子弹上膛，枪口却像是无意间指向了铐住他的锁链：“放过你。”

　　邓肯沉默半晌。

　　那太久了，久到贝拉以为他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就在她想继续开口之前，邓肯用他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开口：“我请求你放过我。”

　　这足够贝拉回味一个月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贝拉抬起踩着他肩膀的脚，角度之大足以邓肯看清少女短裙之下的所有风光。贝拉洁白的脚踝高高抬起、然后狠狠落下——落在了焊死在地面上的铁链扣上。

　　锋利无比的鞋跟直接切断了铐住邓肯·维兹拉的锁链。

　　贝拉松开持枪的手，枪（）械坠落，在发出与舞台之间的碰撞声之前，黑凯撒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它。

　　男人像是拱起的山峰般站了起来，他一把握住贝拉的腰肢，朝着最先反应过来的杀手扣下扳机。

　　“留下那个肥猪！”

　　贝拉安安心心地在邓肯的怀里充当被保护的无辜少女，还不忘记喊道：“我要亲手解决他。”

　　他做到了，邓肯的子弹精准无误地打在了肥猪的腿上，贝拉很是怀疑子弹能否穿过他厚厚的脂肪，为他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不过那无所谓，反正听他的嚎叫，那应该挺痛的。

　　她挣脱了男人坚实的怀抱，任由邓肯去处理其他两个目标和众多杀手。贝拉踩着八公分的蓝色高跟鞋走到想要爬出夜店的肥胖男人面前。

　　“你的宝贝儿，嗯？”

　　她迈开一小步，高跟鞋的鞋跟狠狠没入他的手臂。

　　惨叫声与枪声，还有那在贝拉耳畔无比吵闹的流行乐交织于一处。

　　“想要我当你的性（）奴，嗯？”

　　第二步伴随着皮肉绽开和骨头碎裂的声音来了一曲短暂又迅速的合奏。

　　“尖叫吧，没关系的，”她笑着说，“总是会受伤，总是会疼的。”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直至被踩在脚下的肥胖男人失去了自己的声音，直至贝拉的一双小腿，甚至是蓝色的短裙都溅上殷红血液。她突然听到背后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喊“贝拉”，而后贝拉多娜才意识到，音乐和枪声都已经停下了。

　　她回过头，邓肯·维兹拉已经不知道站在原地看她多久了。

　　他丢掉了手中的枪，男人同样一身是血。敌人的血迹湿透了邓肯的衣衫，勾勒出他的身形。

　　邓肯瞥了一眼已经断气的尸体，而后目光上挪，停留在贝拉的面孔之上。他静静地看着她：“那日你说你的家人同样死在职业杀手手中。”

　　贝拉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原来她的脸颊上也沾上了血迹：“是啊，怎么了？”

　　“你不是在说谎。”邓肯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