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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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星打开电脑版微信，收到路丝给她发来的消息：跟曾老师出差出的怎么样啊？
她无奈地回道：T大来势汹汹，今晚加班呢。
路丝回了一个震惊的表情，然后又安慰道：没事啦，男神在一定能旗开得胜的。
她刚告诉路丝自己要开始工作了，紧接着右下角又闪动，这次是王明安发来的，问她出差是否顺利，于是顾明星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跟路丝说的，她这个微信消息电脑收一次手机也会跟着亮一下，许是这个让曾凌恒瞧见了，言语间很是有些告诫的意味，“消息太多就把微信关掉。”
顾明星将手机关屏面朝下放置，电脑退出微信，仔细浏览了一遍今天提交的方案后，开始跟曾凌恒商讨，“T大比我们的优势是时间短，毕竟交付以后W院也要调试，所以时间还要再调紧一点，他们的计划表也是上头定下来的，很有可能没法冒险一点。要不咱们就省去一些功能和精度？”
曾凌恒双手交叉，大拇指对着点了几下，这是他一贯的小动作，“不行，那我们优势就减弱，最后选哪方就凭人情了。况且这个探测器就是要越走在世界顶端越好，如果按照T大的方案，等使用的时候，估计已经有更先进的了。”
“咱们保留精度和稳定性的话呢，在他们给出的时间内，必定要增加比预期的还要多的人力投入，这个探测器的性价比有点太高了吧，要不我们抬个价，你刚才说的那条理由就很好，W院心里也有数。”
他没说话，看着电脑凝神思考，镜片上映着电脑显示屏的光，他以前是戴着黑边眼镜，还像一个理工科男生的感觉，现在换成了金边，目光沉静冷肃，眉心浅浅一道折痕，她记得他们分别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这五年里他到底是皱了多少次眉，才能在旧日的平整上添一道痕？
“你等我看一下，”曾凌恒说，这时候门铃叮咚一声，他扫了一眼手机，“李老师过来了，去开下门。”
顾明星去开门，老李进来看了他俩一眼，“你们讨论出什么结果了？”
“张工那怎么说？”顾明星问，给老李倒了一杯水，老李接过来，却不喝，“他们负责任和T大那边老交情了，咱们如果优势不是很大，很难拿下来的。”
“可是T大那边又不是很出色，等项目截止的时候，估计在国际上也只能算是一般了。我们跟他们比，我还觉得性价比高的很。”她撇嘴道：“我看W院就是想送钱给T大那边，我们猪肉都快卖出大白菜的价了，他竟然也不要，人家根本就没有和我们投标的意思，我们简直就是个炮灰啊。”
“现在当然巴不得用买白菜的钱买猪肉了。”老李叹道，“这个项目咱们一定要争取拿下来，不然以后这方面，恐怕要被T大独占鳌头了。”
“咱们抬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院会想要更多功能，李老师，如果我们稳定度再提高，并且利用最优轨道和推进节省能源，但是再提价20%，您看可行吗？”曾凌恒问道。
顾明星惊诧地转过头，睁大眼睛瞪着他，“怎么还能提高稳定度，还节省能源？万一到时候实现不了不是很尴尬？”
曾凌恒抬眸，淡定道：“我有一篇论文就是写这个的，暂时还没有发表，李老师，您看可不可行？”他说完将电脑一转，屏幕面向老李，顾明星也偏头凑过去看，论文是全英文写成的，用词表达十分精准地道。曾凌恒其人真可谓是才貌双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转个头还能一起聊历史，唯独就是英语不好，经常需要顾明星帮助，当年真是苦战过雅思，如今多年留学生活，早就无懈可击了。
她匆匆浏览了一遍，心中震惊脸，倘若这篇论文发表出来，界内多次实验论证加上如果付诸于项目的话，曾凌恒升教授真是指日可待啊。
老李阅读完以后也竖起大拇指，直说小伙子前途无量，“我同意，看我们可以修改方案，明天会议上好好说明。”
饶是顾明星早对曾凌恒的工作能力有了个心理评估，此刻还是暗自忍不住做了个哇喔的无声唇形，可人家只是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顺手扯过一张白纸，“我给你写几点，你按照这个改。”
顾明星嗯了一声，开始着手删除之前的内容，老李本来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想起了哪一茬，突然问道：“小曾你现在单身呢？”
曾凌恒写字的右手可能迟滞了一瞬，也可能没有，她一眨眼，他还是那么行云流水般刷刷的写着，轻轻嗯了一声。老李接着说，“我昨儿碰见你本科学院的副院长，哦，就是任老师，他还记得你呢，还说你差点为你女朋友放弃出国留学，最后还是你女朋友劝你拼搏一把的，你任老师还问我有没有见着这个女孩子，我心里看着不像你是有对象的呀，这才问一句。唉，分的有点可惜呀。”
她眼睫一颤，不自觉看向曾凌恒，正巧他也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放下笔，将纸递过来，目光相接，她竟然从他眼神里品出了几分难过的意味，于是飞快垂下眼躲了开来，便听他轻声道：“嗯，是我对不起她。”
他声音很低，不像是回答，倒像是自己在告诉自己。她屏幕里的输入法输出一串乱七八糟的字母，原来是手放错了位置，她纠正好位置后，手指却仿似有点僵硬，一连撤回了好几次。
老李的女儿跟顾明星差不多大，前不久刚结婚，他一桩心事放下，自然就要操心顾明星这里来，“你是青年才俊，便是再大点也有小姑娘喜欢你。我这学生就不行啦，今年也有二十六七了，一直没定下来，好像不着急的样子，我这当老师的都有点着急，有时候仔细看看，各方面也不差呀，怎么就没交到个男朋友呢？你年轻人的眼光看看，她是哪里不好了？”
你面前的这个就是我前男友啊！！顾明星心里疯狂呐喊，只觉得面上发麻，嘴角都动不起来，只想把头埋进电脑里，装作不存在，右手边曾凌恒好像低着头笑了一下，回答说：“明星哪里都很好。”
请你带着姓称呼好吗！！顾明星也怕老李这个一只脚快要迈进婚姻介绍所的中老年男人再问什么鬼问题，便抬起头，冲着老李无力笑道：“老师，你这不是白问，当着我的面，他难道还能说我的坏话不成？”
老李从善如流，“也是，下次我应该背着你问他。”
“你确实哪里都很好啊，”曾凌恒插话道，他此刻表情诚恳，甚至还带着一点被质疑了的无辜，“你从高中就很厉害，当时艺术节还跳了一支舞，艳惊四座啊。”
顾明星还没开口接话，老李就飞速抓到了重点：“你们高中就认识，顾明星你还跳舞？”
她选择往另一个方向上截止这个话题，“老师，当时不是问特长是什么，我不是说了跳舞吗……”
老李一脸不可置信，“你们认识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生疏客气的样子，不应该啊，你们就没互相看上眼吗？”他换了个靠椅子的姿势，疑惑道：“是你顾明星标准太高，还是你确实不如别人啊？”
曾经不仅熟且熟到当了女朋友的顾明星尬笑，“老师，方案，方案，明天还要跟T大竞争项目呢，咱不提这个了。”
“李老师，您要不休息去，我们把方案改好，明天清早再给您看。”曾凌恒问道，老李本来看了顾明星一眼，面有犹豫，迟疑了十几秒，最后竟然展眉答应了。
虽然顾明星老觉得不太对劲，但曾凌恒接下来也确实没说什么与工作无关的事，到凌晨两点多，几经更改，他终于说：“我再过一遍，整理一下，你等一会儿。”
她心想，让我等一会儿，那我就歇息一下吧。
这一歇息，竟然想起了更遥远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