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权臣的养成》碎桑

5、长大

　　即使一路快马加鞭，到达景州附近的时候，也花了整整七天，这时候却忽然传来叛军失败，首领身死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方然只觉得浑身一冷，叛军失败，首领……身死？
　　首领……
　　祖父他……死了？
　　"陈叔，快，进城，快进城！"
　　心好像被什么撕扯着，脑子懵懵的，方然只想要快到景州，想要看到祖父，好告诉那些乱传谣言的人，我祖父还活的好好的！
　　"公子，冷静，小一，快按住小公子！"
　　"松开我，按着我干什么！"
　　"小公子，冷静，冷静啊！"陈叔按住方然，可他自己却也泪流满面。
　　"我不信，我不信。"方然挣扎着，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疯癫的状态。
　　“风月楼里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世子和耀爷他们也被下旨通缉，小公子，我们快走吧！”陈叔强忍悲痛道。
　　“祖父他……最后在哪里走的……”
　　“在景州的一处名为长安城的地方。”
　　“长安城？长安……呵，真是太讽刺啊。”
　　“小公子……”陈叔担忧的看着方然，他是看着小公子长大的，对于祖孙俩的感情，他是在清楚不过的。
　　“我没事，从景州到京城，就算八百里加急一来一回最起码也要三天。”
　　“何况，刚刚打完胜仗，正是朝廷军队最放松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后进城的机会，否则等朝廷的旨意下来，整个军队班师回朝我们想见祖父最后一面就更加艰难了，陈叔，别劝我了，不见祖父一眼，把祖父带回家，我实在是不甘心。”方然已经停止了挣扎，整个人看起来清醒了不少，可是，说出的话却是令人惊心。
　　“小公子，现在方家就只有您了，景州真的是太危险了！老爷……老爷，您就算见到了老爷，我们也带不回老爷啊！”陈叔看见小公子这幅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知道，现在没有什么比小公子的命更重要了！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折返回去的话，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祖父疼了我这么久，就算带不回祖父，我总不能连他老人家最后一面都不见吧，我……我……唔”抑制不住，方然整个人开始泣不成声。
　　“陈叔，你就让我去吧！”嘶哑着声音，方然肯求道。
　　陈影没有说话，方然知道陈叔松口了，他擦了擦眼泪，吩咐道
　　“暗一，你先带着暗十三先走，去打通进城关卡，其他人，现在立刻上马。”
　　带着对见祖父最后一面的执念，方然一群人出发了。
　　----景州长安城附近的一处宅子内---
　　“主子，我和暗十三只打通了通往军队的办法，对于见老主子的最后一面，是我等属下无能！”
　　看着下面跪着的暗一，暗十三，方然沉默了一会儿，这个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看守祖父遗体的地方，安排的一定是朝廷将军的心腹，打通不了很正常，可是，现在就有些麻烦了……
　　“起来吧，能打通军队方面就已经很好了。”
　　“谢主子！”暗一刚准备起身，却听见主子说“你准备一下，让我能去军队一趟。”
　　“是”
　　这一趟一直等到深夜，距离朝廷下旨所估计的三天已经快过了两天，穿着朝廷军的盔甲，厚厚的头盔遮住了方然的大半张脸，虽然整个队伍都是他们的人，但他还是低着头，怕被别人发现，幸好他一直比同龄人高很多，否则混进队伍中实在有些扎眼，随着新一轮的换防，他和暗一趁机换到了目的地附近。
　　“主子，我和暗十三探查过了，老主子那边是看的真的紧，连遗体需要冰冻的冰（当时打了好几个月的仗，已经进入冬季，景州有大雪，比较好找冰）都是那群朝廷将军的心腹亲自去换的，实在没办法进去！不过，我们再往前走，前面有一处哨口，我们的人把老主子所再的帐篷顶部弄了一个番外那些人的魔镜，爬上那个哨口，在配上专门的长筒（类似望远镜）就能看清里面的状况。”
　　“走吧”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军营四处都有队伍在不停巡逻，都是认脸识人，两人根本不敢落单，谨慎的等了好久，才在一处角落退了出来，躲躲藏藏的爬上了哨口。
　　等方然真正通过长筒看见祖父躺在那里的那一刻，整个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心神剧震，他紧紧的握住长筒，方然在心里发誓，不管多么艰难，他一定，一定会把祖父带回去的！。
　　“主子，我们该走了。”暗一看见主子的这幅模样实在不忍打扰，但他们能够停留的时间已经到了，再不走，就会被发现。
　　最后再死死盯了一眼长筒，仿佛记住什么后，方然转过头，随着暗一又回到了队伍中，就在方然想怎么把祖父的遗体运回去时，路过了一处营帐，听见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声，方然放慢了脚步，‘圣上’‘奖赏’几个关键词模模糊糊的出现，让他心里有个想法浮现。
　　重新回到租住的宅子中，方然整个人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看见了祖父，知道了具体情况，可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现在就将祖父的遗体偷出来，免得夜长梦多，指尖不断的在桌子上敲着，他盯着地面想道。
　　“小公子？”陈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方然的思绪。
　　“小公子，该吃饭了。”
　　方然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果然已经天明了，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方然咬着口中的蟹黄包，听着暗一的汇报，当听到军队正在准备回朝时，他沉默了会儿，之后他吃掉口中的蟹黄包，说到
　　“昨天我让你调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回公子，打听过了，朝廷的军队确实打算班师回朝了。”
　　……看样子，没法现在就将祖父带回了，路上呢……不行，朝廷大军太多了，果然只有等回京城了吗……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方然起身朝外面走去。
　　“准备一下，我们也走。”
　　“小公子，我们去哪里。”
　　“去京城”
　　说完，方然也不管这话到底对陈叔的冲击有多大，自己带着暗一转身就走。
　　大军马上进京城的时候，是防守最松的时候，到时候假扮一下仰慕的百姓就行，这次一定要将祖父带回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