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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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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德乐公主出嫁后不久,朝中又发生一件大事,数位重臣联名上告称襄阳王赵爵意图不轨、暗中谋反,却被皇帝当朝重责,连遭贬斥。开封府包大人也受牵连,被罚闭府思过三月,一应事务交八贤王暂代。
一时间,京城中人人自危,风雨欲来。
便在这节骨眼上,白五爷又找上门来。
他踏进院子的时候,惯常带着的懒散笑意一丝也无,一双桃花眼冷得似冰,随手将一沓卷宗重重扔在桌上。
“展昭,你要如何解释?”
少年没有翻开那卷宗,他只问,“白兄,你可信我?”
白玉堂薄唇轻抿,吐出的字句却叫人心寒,“我曾经信过你。”
“而今,你的所作所为皆已证明,我信错了人罢。”
少年面上浮起几分苦意,旋即隐去不见,“展昭奉公办事,还望白兄体谅。”
“奉公?”白玉堂微微冷笑,厉声道,“你奉哪门子的公?邢远峰一案明明已水落石出,人证物证俱已查实,开封府却一直按下不表,纵容罪魁逍遥法外,若此为公义,我白玉堂誓不与你们这些伪善小人为伍!”
“并非不查,只是时机……”少年话未说完,白玉堂已唰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明晃晃的剑锋直指向他胸口。
“我只问一句,当日你在这里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少年动也不动,任他执刃而对,“展昭所言,未敢有一刻忘怀。”
“既如此,这卷宗上桩桩件件俱是假的?”
“……卷宗不假,但涉案之人身份特殊,兹事体大,包大人也是为考虑周全后再行事……”
“好个兹事体大,好个考虑周全!”白玉堂怒意勃发,手中宝剑早已刺入少年胸口血肉,“邢远峰是我好兄弟,他的小女儿却是你亲手救回的,你也曾看到她家人尽戮、尸横满室,你也曾听见她痛哭流涕、撕心裂肺。而今,邢家满门亡魂未安,开封府却因畏惧权贵纵庇凶犯,你就是如此待她的?”
少年无言申辩,任那宝剑一寸寸逼进,也丝毫没有退却。
白玉堂执剑的手微微一颤,终是咬牙将剑拔出,鲜血随之汩汩而出。
他脸色铁青,转身言道,“从今而后,你我之间再无恩义。他日相见,生死之间,不必留情。”
留下少年独立于院中,满眼皆是苦涩,胸口剑伤血流不止,他却无意处治,只慢慢坐回石桌边,饮尽了杯中残茶。
墙外,白衣人微一迟疑,停驻片刻,而后终是快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