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主仆的后宫日常》零陵香草

75、第 75 章

　　柴玉闻言，一下子来了精神。她要迎来新同事了？还是一次来仨？她走到门边望去，果见约摸十几个宫女太监站成两列，垂手立在门外。
　　进宫这一年来，柴玉和香雪四顺三人配合还算默契，相处也和谐，她已然习惯了这样的组合。便是后来苏嬷嬷到来，柴玉的心里，也还是认为他们三个才是一伙的。如今忽然要有新人加入，势必要打破以往的平衡。她虽知道随着庄美人晋位，宫里定是要添人的，也没有不情愿，但总觉得有些别扭。两个人的活儿分给四个人干，当然是会轻省许多，可人一多，相应的，人际关系也会比之前复杂很多。
　　庄蕖已经能下地走动，闻言便起身来到外间，教那内府的人把人带过来。她先大概扫了一眼，挑了几个第一印象不错的上前来，而后挨个问了几句话。
　　柴玉一旁瞧着，见这些宫女里面，没有相貌十分出众的，但看着都很舒服。她知道庄美人生了四皇女后，合欢殿宫女的岗位也成了香饽饽，这几个宫女能被带过来让她们美人挑，想来能力或是背景总是得有一样看得过去的。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之前是在哪里当差？”庄蕖问了几人，都不大满意，又看向第二排的两个看着比较顺眼的宫女，温言问道。
　　“回美人，婢子紫苏，今年十九了，原先是在宁寿宫院子里，做些洒扫活计的。”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大些，比较稳重的宫女答道。
　　“回美人，婢子丹参，今年十四，之前在针线局当差。”另一个圆圆脸，活泼些的小宫女也答道。
　　“你两个的名字怎么都是药名儿？倒也巧了。”庄蕖好奇地道。
　　“回美人，婢子的名字是入宫后因着要避贵人的讳，由管事嬷嬷改的。当年带婢子的管事为了整齐，从医书上挑了几个好听的药材名，给婢子这些要改名的都改了药名。”紫苏答道。
　　“婢子这名字也是前年入宫时，由管事嬷嬷改的。”丹参也回答道。她本来有些紧张，但遇到这样的巧合，却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一笑，肉肉的脸上便现出两个酒窝，非常讨喜。
　　“如此说来，你们俩也是有缘分了。既如此，便要你两个留下来罢。”庄蕖又问了紫苏和丹参两人几句，觉得还算合心意，便决定就挑她们两人了。
　　“谢美人的恩典，婢子今后必当竭心尽力服侍美人。”紫苏和丹参见自己被选中，都露出惊喜的神色，忙上前给庄蕖行礼，又表衷心道。
　　选定了宫女，还有一个太监的名额。内府带了四个小太监过来，挑选的余地没有宫女那么多。庄蕖看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比较老实的，瞧上去性格和四顺差不多的小太监。这太监名叫钱小喜，十七岁，入宫才刚半年。许是在宫里经历不深的缘故，钱小喜虽和四顺年纪相仿，但脸上还存有几分稚气。柴玉这一年见多了那种在宫里待太久、不是油腻便是木然的太监，觉得钱小喜这种气质也算难得了。
　　三个人选定了以后，内府的人便告辞回去了。三个新人站成一排，郑重其事地给庄蕖行了大礼，算是认下了新主人。
　　“都起来罢。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这宫里没那么多规矩，只要你们本本分分地做事，我也不会无故苛责你们。”庄蕖叮嘱道。她又转头看向苏嬷嬷：“嬷嬷是宫里老人了，他们三个刚来，还要请嬷嬷多提点他们一二。”
　　苏嬷嬷是合欢殿的“编外人员”，虽然邢皇后在庄蕖生产后还没对她是否回去有过表示，但合欢殿中日常的小差事，一般都不会让苏嬷嬷来做。而且，庄蕖现在名义上的管事宫人还是香雪，这种培训新人的事情，本也麻烦不到苏嬷嬷头上。庄蕖这么说，也是为了试探。苏嬷嬷若是有心留在庄蕖身边，那以她的资历，便是合欢殿这些宫人的总管，带几个新人，也便顺理成章了。
　　苏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美人放心，这几个孩子能被内府选出来让您挑，必然规矩品性都是没甚问题的。老奴也会在旁看着他们，很快就能上手服侍了。”
　　见苏嬷嬷没拒绝，庄蕖心里松快了些。如今她身份不比从前，又养着四皇女，香雪再能干，也不比苏嬷嬷这位宫中老人压得住场子。只是美人名下只有四个宫女、两个太监的定额，用什么名义把苏嬷嬷留在合欢殿，她还得再考虑考虑。
　　紫苏和丹参过来候选，并没带着铺盖行李，这会儿便都和庄蕖告了一个时辰的假，回去取自己的东西，再回来收拾一下新住处。合欢殿里空房间还有不少，之前搬宫的时候也都打扫过一遍，如今新人过来，柴玉取了钥匙，把她和香雪房间隔壁的一间下房打开，进去略作整理，让紫苏她们好住。
　　正擦着一个放东西的小柜子，香雪进来了：“美人这会子歇息了，不用我服侍。紫苏她们一会儿就该回来了，我和你一块儿弄，倒快些。”
　　柴玉道了声谢，又笑道：“姐姐，这下咱们合欢殿要热闹了。只是忽然多了两人，我还怪不适应的。”
　　“哪里只多了两个人呢！”香雪笑道，“自四皇女生下来，身边奶娘和照顾的嬷嬷加起来，都快五六个人了罢，怎么你倒忘了！”
　　“不是忘了，只是我这些日子一直在产房服侍美人，跟四皇女房里那几位没说过几句话。”柴玉笑着解释，“但是紫苏姐姐和丹参姐姐以后是实打实要和咱们共事，一起服侍庄美人的。这一年里我习惯了只有姐姐与我的日子，如今还真有些没准备好。”
　　“傻丫头，能有两个人和咱们一起服侍美人，平均到每个人身上的差事不就轻省了么，这难道不是好事？咱们这一年里，遇到的人手不够的事情还少么？便是四顺，整日在院子里守着也是辛苦，如今有个人和他换着，也能松快些了。”香雪之前服侍赵太皇太嫔时，“同事”的数量不少，因此不大理解柴玉的心思，笑道。
　　“姐姐说得对，多两个人和咱们一起服侍美人，平时也能多个说话的人。”柴玉也不过是对之前的清净日子有些不舍，感慨几句也就放下了，“只是不知道紫苏和丹参姐姐可是好相处的人？若是性格合得来，咱们也能多个伴了。”
　　“你个小丫头，我跟你住了这么久，这会子来了新人，你的心思就跑别人身上了不成？”香雪笑着戳了她脑门一指头。
　　“哪能呢！姐姐可是我最重要的好姐妹，凭是谁来了，也越不过姐姐在我心里的位置去。”柴玉拉着香雪的胳膊，撒娇似地笑道。合欢殿来了新人，她更需要经营好与香雪的关系。她前世活的年岁其实和香雪如今差不多，但到了这里，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扮演一个小妹妹的角色。
　　两个人说笑着收拾好了给新人准备的下房，回到庄美人处。庄蕖已经醒了过来，教奶娘把四皇女抱过去，正在逗她玩儿。
　　依柴玉看，庄美人这月子坐得还是挺有效果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庄美人的气色便已改善了很多，虽尚不能和怀孕前比，但也比有孕时看着好多了。加上有了四皇女陪伴，又晋了位分，人逢喜事心情好，身体恢复得自然就快。她现在下身已经完全不再疼痛了，隆起的肚子也在慢慢回复。几位太医来诊过脉，都表示出了月子，庄美人便可恢复孕前的状态了。
　　庄蕖捏着女儿的小手，轻轻地唤着她的小名儿。四皇女睡得正香，并不理会母亲。庄蕖也不沮丧，躺在女儿身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满眼爱怜。
　　柴玉看着庄美人母女，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她不愿打扰这温馨的一刻，退到门边守着。这时门帘一动，柴玉抬头，见是紫苏和丹参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来当差了。
　　柴玉见庄美人专注女儿，没什么要做的差事，便冲她们示意，几个人一起出了房间，来到游廊上说话。院子里的四顺和钱小喜见了，也都走了过来。庄美人名下的六个宫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开了个简短的见面会。
　　“我叫香雪，现是这里的管事宫人。大家既都被选来服侍庄美人，以后便是一家人了。美人是和善不过的人，只要各位踏踏实实当差，咱们合欢殿也没那么多严苛规矩，日子还是好过的。咱们能在一处当差，也是缘分，以后还要相互多帮衬着才是。”香雪作为六人中的领导者，先开口发言道。
　　“姐姐说得是，我们三个初来乍到，好多事还不懂，还要多多请教姐姐几位。”紫苏接口笑道，“我瞧姐姐有些面善呢，敢问之前可也是在宁寿宫服侍？”
　　“是，我之前是服侍赵太皇太嫔的。”香雪点头，回忆起旧事，“妹妹一提，我也想起来了，妹妹原来莫不是在东偏殿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