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主仆的后宫日常》零陵香草

109、第 109 章

　　庄蕖见大家提到自己，点头笑道：“正是，自从家父在京中为官，妾也在宫里见过两回家人了，也是意外之喜。前年妾刚入宫时，还以为就此见不到家人了呢。”

　　何婕妤闻言，也很是高兴。她虽然得宠，与永熙帝感情甚好，但也是想念家人的。知道父亲中了进士，又是在京里，自然思念愈盛。
　　到底是便宜老丈人，到了为新科进士们授官的时候，永熙帝特意召见了何婕妤的父亲，单独考问了他几句。见何父确有真才实学，便下旨命他留在京为官。虽然官职不高，至少父女同在京城。何父安顿好后，就把家眷从南岭接了过来。何婕妤得了永熙帝的准许，此后每个月也能召家中女眷进宫探望了，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如今已将近五月，正是天气和暖又不至太炎热的时候，后妃们出来串门或闲逛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这日庄蕖来了兴致，带着女儿，到花园游玩。一进园子，就远远地看见假山旁的游廊上坐着两个人，正是简婕妤和简宝林姐妹俩。

　　庄蕖既然遇到了她们，自然要上去问候一声，便带着女儿和宫人们走了过去。柴玉也跟在后面。
　　说起来，虽然知道简宝林就是柴家外孙女，但现在两个人一个后妃，一个宫女，又没有直接的交集，柴玉没想过、也没有必要去找她说明身份，顶多就是在遇见她的时候，会格外关注一些，并不会和她多说什么。

　　“见过简婕妤，简宝林好。”庄蕖上前见礼问好。简宝林见她来了，起身回礼，简婕妤却是没有起来，只微微欠了欠身。
　　“自入宫以来，还没和美人说过几句话。今日美人有兴致，也来花园逛逛？”简鹂见姐姐没有要主动开口和对方搭话的意思，自己和庄蕖客套道。

　　“是呢，我见今日天气不错，便带孩子来走走。她如今在学走路，正是爱动的时候呢。”庄蕖含笑道，招呼身后抱孩子的奶娘上前，代四皇女和两人见礼。

　　简鸾知道庄蕖不过一个偏远小官家的女儿，出身不高，又不得宠，全靠生了四皇女，才有了现在的位分，心里不大看得上对方。但是四皇女毕竟是永熙帝的女儿，是当朝公主，比自己这个公主的女儿还是尊贵不少的，因此也跟妹妹一起，逗弄了四皇女几句。

　　“四皇女这么可爱，美人有女儿承欢膝下，真是好福气呢。”简鹂笑道。
　　四皇女似乎也很喜欢简宝林。简婕妤逗她，她没什么反应。简宝林伸手逗她，她就拉着对方的袖子，咯咯地笑起来。

　　简鹂的手上，带了一条晶莹的手串，不知是什么材质，被日光一照，闪闪发光，煞是好看。四皇女看到，也被吸引住，伸手要抓。庄蕖见状，正要阻止女儿，简鹂却是把手串褪了下来，塞给四皇女，笑道：“既是小殿下喜欢，妾就送给殿下，算是见面礼了。”

　　庄蕖急忙替女儿推辞：“这是月儿淘气，宝林这手串这么精致，想来甚是贵重，月儿怎么能收！”
　　“这倒不值什么，是我在家时闲着没事，自己串了几条不同样式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小殿下不嫌弃，拿着当个玩具玩儿罢，只要美人注意别让她往嘴里放就好。”

　　简鹂执意要送，庄蕖也不好再推，替女儿道了谢收下，交给柴玉保管。“我带月儿去那边看看牡丹，就不打扰二位的游兴了。”终究是不熟，庄蕖和简家姐妹又寒暄两句，便带了女儿跟她们告辞。

　　柴玉跟在后面，仔细地欣赏了一下简宝林送的手串。这手串的款式很是别致，倒不像是此时一般首饰的那种风格，很有设计感。水晶和类似钻石的不知名宝石相间排布，闪闪发亮，又有零碎的青绿翠玉点缀其中，显得素雅大方。简宝林方才说是自己串的，可见，自己这表姐的审美还是很在线的。

　　庄蕖带着女儿，在花园里又待了一下午。园子里地面平整，且又阔朗，比合欢殿里更能活动开，四皇女刚学着走路，正是爱尝试的时候。庄蕖带她这儿看看，那儿转转，大半个园子倒都逛了一遍。四皇女究竟是小，很快便觉得累了，闹起觉来。庄蕖见状，连忙一边哄着，一边往回走。等到了合欢殿，四皇女回到熟悉的环境，很快便睡了过去。

　　庄蕖出去转了半日，又时刻盯着女儿，此时也有些疲惫，揉了揉胳膊。“月儿现在也是越来越重了。我不过抱了她一会子，现在胳膊还酸呢。”
　　香雪上前，笑道：“婢子倒是会些按摩手法，可以给美人捏一捏，放松一下。”说着，扶她坐下，半蹲在身边，拉起她的胳膊，按揉起来。许是真有效果，按了没几下，庄蕖便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柴玉在一旁看得有趣，也伸出手，在自己手臂上模仿香雪的手法。当宫女的，虽然不用怎么干重活，却也免不了捧个东西一站半日的。柴玉试着捏了捏，确有几处肌肉，下手时觉得酸痛。按到痛点，她忍不住“嘶”地抽气。

　　香雪给庄美人按摩完起身，见柴玉这样，笑着戳了她脑门一指头：“你这丫头，小细胳膊细腿的，哪儿有什么力气，还想学按摩呢，还是再过几年再说罢。”
　　柴玉笑道：“姐姐还当我是小孩呢？我如今也有十五岁了，已经是成年啦。”

　　“当真的，平日也没怎么注意过，这么一看，阿柴也比两年前长大了好多呢。”庄蕖望着自己这个印象中还是个小孩子的宫女，惊觉她这两年的变化，“你如今倒和香雪差不多高了。”

　　“美人说得是，阿柴确实是长了不少，像个大人了。”香雪也打量着柴玉，笑道，“既是如此，阿柴，大宫女该有大宫女的样子，看来，日后我倒要更严格要求你了。”

　　“不不不，姐姐，我只是按年头算十五，其实生辰还有半年多呢。”柴玉见香雪这么说，忙摆摆手，玩笑道，“丹参比还我大几个月呢，按姐姐的说法，她应该排在我前头，姐姐不如先去管教她。”

　　庄蕖和香雪都笑起来。玩笑之中，今日的晚膳已经送来，是一道金钱鹿脯，一道八宝布袋鸡，一道青笋炒蛋，一道松仁菠菜，一道莲子鲫鱼汤，一碟桂花山药豆沙糕。折腾了一下午，庄蕖主仆都有些饿，饱餐了一顿。不多时，便又到了休息的时候。既无事，大家也就都早早睡下了。

　　没过几日，宫里起了传言，道是京城附近最近发生了瘟疫，已有不少人染病后没几天便离世。消息传开后，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
　　“大家也不必太过惊慌。目前瘟疫只传到了郊县，圣上已命人严守城门，等闲人只能出不能进，又派了一批大夫去诊治了。本宫也已下令，教人严格看守宫城，每日进出后宫的，必要先让太医检查过身体，日常送进来的各种东西也要经两道检验。大家也先忍耐几日，等京城周边的病势控制下来，也就都好了。”邢皇后作为一宫之主，首先出来安抚众人。

　　“娘娘，可是妾听家里的消息说，妾家在京郊的庄子有人染了病，起了高热，没几日就走了，连带着家里人也都染上了。这病这么厉害，一时能控制得来么？”袁贵妃皱眉道。

　　“圣上和本宫提起，他昨日召见了去救治过病人的太医，道是这病虽是发病有些惊险，但只要不是平日就体弱的，熬过头几日，问题就不大了。所以你们近日更要注意保养，现在天热起来了，可别贪凉。还有，你们几个有孩子的，也多上点心照顾，大人还好说，小孩子可是万不能生病。”

　　“是。”众人齐声应下，有孩子的比如庄蕖等人，都是忧心忡忡。
　　“阿柴，这次的瘟疫，应该就是你二月里听说的，燕山传开的那个病罢？”回到合欢殿，庄蕖问柴玉道。

　　上次柴玉会亲，听卢鹤年说起燕山发生了传染病，因为是庄美人的家乡，就和她提了一嘴。“回美人，想来是的。不过，既然这病二月就已经在燕山传开了，以燕山和京城的距离，两个月的时间才传过来，可见这瘟疫也没有那么严重，美人还请放宽心。”

　　庄蕖有些忧虑，但毕竟瘟疫还没在京城里传开，因此只吩咐大家平日多注意防范，不要生病，尤其是照顾好四皇女，也就罢了。宫里也是加强了管理，严格控制人员出入，做好瘟疫传入京城的准备。除了这些，宫里的日子还是照常，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比如永熙帝，刚选了一批新人入宫，这会儿新鲜劲儿还没过。前日他留宿嘉福宫，第二天便又召了简宝林，到昭仁殿伴驾。永熙帝召幸谁，众人本也不甚关注，顶多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彼此调侃几句。谁知过了半个月，永熙帝却是忽然重赏了简宝林，又吩咐内府，按照才人的分例供给简宝林，令众人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