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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   陆时杉的表情登时就僵了。

      他蹑手蹑脚地贴到窗边朝外望去,发现老太太依旧安详地坐在椅子上小憩。这才一个猛子把头甩回来,用口型对戚九震惊地说:“怎么回事!”

      戚九也往窗外望了一眼,确定老太太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蹲下/身揽住大宝的肩:“每个房间里都有吗?”

      大宝抿了抿嘴,拨浪鼓一样地摇了摇头,小鼻子又抽动两下,然后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摇摇晃晃地朝外走。

      它一路摸索着,最后摸到了二楼。这一层是方家祖孙俩住的地方,戚九他们的房间在一楼,从来都没有上来过。

      大宝用枯瘦的小手指着香味最盛的源头:“这里最香。”

      “......叔叔?”说完之后,没有等到戚九和陆时杉的回应,它茫然地扭头,“怎么啦?”

      “没什么。”盯着眼前的牌位,戚九沉声道。

      普通人家如果要把牌位放到家里,一般都会专门设个桌子。点上香炉,奉上瓜果,将牌位供在最中间。以示对逝去之人的尊重,表达生人的缅怀。

      但眼下,这尊黑漆的木质牌位被直接大喇喇地摆在了床头柜上。

      “干什么呢这是!”陆时杉一个哆嗦。

      大晚上翻个身一睁眼就能看见面前的牌位,难道不嫌瘆得慌?

      戚九皱着眉,微微俯身去看牌位上刻着的字。

      “先兄方澈。”他轻轻地念出声。

      不知道叔叔们在说什么,大宝只闻见了哥哥身上熟悉的香味,于是伸手去够。

      “啪!”

      中空的牌位质量极轻,被稍稍一碰,便直接从床头柜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们这是做什么!”

      在院中顺了顺气,勉强从悲痛的情绪中抽离出。老太太收好符纸,慢吞吞地上楼。刚踏上二楼,就看见自己大孙子的牌位被摔得稀碎。

      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手里的符纸朱砂毛笔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真是作孽!小澈他已经死了!你们还来扰他的清静!”

      戚九和陆时杉愣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地板看,谁也没阻止老太太扑上来去捡七零八落的牌位。

      和碎片一同躺在地上的还有散落开来的白色小花,初看十分寻常,跟乡野小路边能见到的满天星相差无几。

      但和普通花朵不同的是,尽管已经被藏在中空牌位间许久,这些细碎的花朵却依旧保持着刚被摘下来时娇嫩欲滴的状态。俗世里的时间流逝仿佛并不能在他们身上产生任何作用。

      “簇、簇萝......”陆时杉呆呆地吐出几个字,然后如初梦醒猛地跳起来向外冲,“方舒呢!”

      “婆婆。”戚九的神色蓦然冷峻,对着正在捡牌位的老太太说,“这些花是怎么回事?”

      不出所料,自称出去买菜的方舒压根就没出现在菜市场。后勤部倒是在高速公路的监控里发现了对方的身影。

      “您知道这花能拿来干什么吗?”

      陆时杉一个电话,后勤部的专员们便从林宅转移到了方家。专员们上上下下地进行搜查,老太太由最初的惊恐变成了麻木,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她瞥了一眼戚九手中的簇萝,平静地摇了摇头。

      “它能使聻变回魂魄。”簇萝轻如云朵,放在掌心里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戚九合起手来,“方澈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一句,老太太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却还是保持着沉默。

      “婆婆。”带着后勤的专员们把房子搜了一圈儿,没有发现更多的簇萝。陆时杉接过专员递来的水一气喝完,然后抹了抹嘴,“您不想谈这个,那咱们换个话题。”

      他也不面对面坐下,而是把手大大咧咧搭在戚九肩膀上:“怎么没见您丈夫和您儿子的牌位?”

      按理说,这才是对方最亲近的两个人。

      “畜生!”闻言,原本静静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突然激动起来,挥舞着双手声嘶力竭,“不要跟我提那两个畜生!!!”

      ————————————

      “哥。”眼看着车快开到鬼使买下的那个山头,岑通律收到了陆时杉的短信,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方舒逃了。

      他把手机放到兄长面前,岑知弦微微扫了一眼,便从这简短的讯息里窥探到了无数种可能。

      “胆子真够大的。”情绪不是很高,岑知弦只淡淡评价了这么一句。

      怪不得那天一下车,对方就忙不迭地凑上来套近乎,甚至主动邀请他们去家里住。原来一早就打好了算盘。估计是看到了大宝,搞不清楚他们这帮人的底细,这才放到眼皮子底下想要一探究竟。

      等到发现大事不好,便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已经让后勤的人去追了。”区区一个方舒并不是岑通律所在意的,被关在山头里研究的聻和魂魄才是重点,还有踪迹全无的鬼使。

      岑知弦点了点头:“你......”

      “我跟你一起上去。”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岑通律果断打断了兄长的话,“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很可能会有危险。”

      “岑局。”在前排驾驶座的专员缓缓停下车,“到了。”

      鬼使买下的是一片没有开发的山头,离最近的居民点有三四公里的脚程,因此鲜少有人来。正值秋季,山风格外猛烈,漫山遍野的树木在瑟瑟秋风中发出哗哗的响声。隐隐还带着不知名野兽的呜咽。

      “你们在这里等着,见到闲杂人等立即驱逐。”吩咐完专员,岑通律转过身来,随手在地上捡起了一片被风吹掉的落叶。

      他点了点叶脉,落叶便悬浮在半空当中,摇摇晃晃地漂了一圈,最后在东南方向停下。

      从山脚看去,位于东南方的山头草木格外葱茏。长势旺盛,几乎要遮天蔽日。

      “就是这里。”

      一路上,岑知弦都沉默着没有出声。一直都是岑通律一个人叭叭叭地自顾自讲话,一脚踢开挡在路中央的头骨,他转头:“还真是个适合布阵囚魂的好地方。”

      头骨被这么一踢,便骨碌碌滚出好远。似乎牵动了什么机关,不远处的山洞口里发出“咯咯”两声,接着便奔出来一个“人”。

      跟昨天在林宅见到的镇宅鬼很是相似,这个“人”的四肢奇长无比,以至于只能用膝盖和手肘在地上爬行。但它的爬行速度极快,不过几秒的功夫,便龇牙咧嘴地冲到了半路。

      离他们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它那张勉强能辨认出人类五官的脸上眼睛一眯,随后瞬间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嗷嗷地叫了两声,调转方向扭头就想跑。

      “这是个无辜的魂魄,送它去往生吧。”眼看岑通律的右手已经虚握成拳,岑知弦摇摇头,“它也没什么过错。”

      听见兄长这么说,岑通律的手一松。那个逃跑的“人”抓紧机会朝山洞里蹿,没蹿两步,随着“嗤啦”一声响动,畸形的身体直接化作几缕青烟。被山风一吹便杳无踪迹。

      山洞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除了守在洞口的那个,一路走进去还有三四个被专门安排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副研究失败后的诡异模样。

      “你说得对。”在岑通律又送走一个之后,岑知弦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狭小的山洞里已经足够清晰:“这段时间我确实对殿下管教得太少。”

      说的是执掌地府的冥君。

      “他都是几百岁的人,不小了。”当初在飞机上还嚷嚷着让兄长多管管冥君,岑通律现在反而换了套说辞,“就是你现在去管,他也未必听你的。”

      “再说。”感觉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岑通律手一挥,几个拳头大小的火球凌空飞出,幽幽地悬在空中,“有谁不想追求长生之道?”

      冥君为什么要派鬼使来研究这个,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俗世里有秦始皇派遣徐福携三千童男童女出海,以求长生灵药,地府的历任冥君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同凡人相比,他们的寿命已经快和话本当中的神仙一样,但欲望总是很难满足的。

      即使是修为极高的冥君,也难逃千年之后油尽灯枯的局面。

      和俗世不同,地府的条件得天独厚。既然能有簇萝这种将聻变回魂魄的奇异植物,倘若仔细研究,说不定就能找到如何长生的办法。

      历任冥君都会遣鬼使研究簇萝,翻船的不少,现任冥君也不是头一个。

      “那是鬼使吗?”火球悬在空中,借着噼啪的火光,岑知弦看见山洞壁旁坐着一个黑影。

      黑影垂着头,在脖颈的位置,有什么东西正微微泛着光。

      岑通律驱使着火球飞近了一点,照亮了对方惨白的面容。

      是鬼使没错。

      他的脖子上深深地插了一把刀,力度之大,几乎要把头颅整个切下来。血肉肌理都外翻着,看上去很是惨烈。

      但鬼使已经腐烂的脸上挂着一丝明晃晃的微笑,是一种终于能够解脱的轻松。

      “把剩下的聻和魂魄处理掉吧。”已经能感受到十几米外阴森森的气息,岑知弦没有再看死去的鬼使。

      岑通律点点头。

      再穿过一条小径,就是用来关押实验样本的岩洞。

      “好像用不着咱们动手。”目之所及都是已经毫无动静的聻和畸形的半成品,岑通律拧着眉在一地尸骸间穿行,“全死了。”

      比起鬼使在日记中的记载,眼下的情况显然要更加糟糕。一整个岩洞全都是失败的实验样本,根本没有一个还活着的。

      “嗬......”正当岑通律召出更多的火球,准备彻底把山洞烧个干净的时候,角落里响起了微弱的喘息声。

      岑知弦眉头一皱,循声绕到了最粗的岩柱之后。

      跟其他被法阵限制在狭小空间内的魂魄不同,这个奄奄一息的魂魄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它歪着身子靠在岩柱上,听见脚步声,便费力地抬头去看。

      “唔......”似乎不太能适应光亮,被火球一照,它难受地眯起眼睛。

      比起其他畸形的实验品,它可以算得上状况相当好。面容五官极其清晰,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虽然也有伤疤,但都被缝得极其仔细。除了四肢末端隐隐有些发黑,显出几分变为聻的趋势之外,总体来说很是不错。

      “杀......”朦朦胧胧地看见眼前有人,它虚弱地张口,“杀了我......”

      岑知弦一愣。

      正当他想仔细询问的时候,岩洞的入口处爆发了一声尖叫。

      “你们不许碰我哥!”从小路偷摸着爬上来,方舒灰头土脸,脸上被树枝刮得全是血痕,“离他远点儿!滚!”

      ————————————

      “我说过了,方家男丁只要学了制符之术,必然会遭天谴。”

      激动地骂完丈夫和儿子,老太太似乎一下平静了下来,端坐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可他们就是不信,等到自己遭了殃,又着急想办法避祸。”

      说的就是方舒的父亲和爷爷。

      在意识到男丁制符会带来祸端后,方家一向只传女不传男,倘若这一辈都是男丁,便将制符的本领传授给他们的妻女。老太太正是因为这条家训,才在嫁入方家后学习了如何制符。

      但这门手艺毕竟是偏门功夫,虽说逢年过节便有人上门来求,平均下来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只能勉强糊口。方舒的爷爷曾经求过老太太,让她“眼界不要这么小,多画点别的符。”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生冷不忌,什么符都画画。

      这赚得可就是黑心钱,弄不好还会被有心之人拿去残害人命。老太太自然不允,一连跟丈夫吵了好几次架,都没答应对方这个要求。

      直到方舒的爸爸也长成了个大小伙子。

      方舒的爸爸算得上是游手好闲,平日里好吃懒做,却一门心思琢磨着发大财。父子俩个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便趁着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从她那儿偷偷地把前人留下的手稿偷了出来。囫囵学了几个极其狠毒的符咒,便揣着朱砂符纸上门去推销了。

      等到老太太终于发觉的时候,他们已经卖出了不少符咒。方舒的爸爸更是用赚来的钱娶了个姑娘回家,热热闹闹地摆了一场酒席。

      虽然被丈夫和儿子的行为气得不行,但木已成舟,加上儿媳妇已经有了身孕,老太太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独自一个人忧心忡忡。

      生下方澈后,过了几年,方舒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只留下了体弱多病的方舒。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老太太平静地说,“方家的报应来了。”

      尝到了卖符的甜头,方家父子俩便开始疯狂地敛财,甚至拿方澈方舒俩兄弟的性命相威胁,逼着老太太交出更多的手稿。两个孙子都是稚童,老太太无法,只能把剩下的手稿都交了出来。

      有了手稿,父子二人赚得盆满钵满,逍遥自在过了十几年。就在他们的制符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毫无预兆的,父子俩同时失明了。

      有懂行的人偷偷告诉他们,这是违背了天意,老天爷降下的惩罚。

      钻进钱眼,方家父子自然不相信。花了重金找了行脚仙勉强治好眼睛,便继续开始敛财。然而没过多久,两个人便再一次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次,即使是行脚仙也束手无策。父子俩托人找来找去,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住在深山里的萨满。

      萨满给出的解决方法倒也简单,跟卜卦之人透支子孙气运一个道理。只要他们将灾祸转移到血亲身上,便能免去自己的厄运。

      戚九和陆时杉呼吸都是一滞。

      “我的小澈......”提起大孙子,老太太的目光里透出万分的慈爱,“他那个时候正好读高中......”

      有了丈夫和儿子的前车之鉴,老太太自然不敢让两个孙子再碰符箓。因此兄弟俩倒是没受什么罪,平平安安地长大。祖孙三人住在老房子里,虽然不够富裕,生活倒也温馨。方澈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带读初中的方舒去上学。

      直到......

      “如果不是那两个畜生!哥哥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山洞里,方舒把方澈紧紧地护在背后,一改原先见到尸体就吓到直哭的模样,梗着脖子冲岑知弦大喊,“他们太自私了!畜生!”

      从萨满那里得知自己还有救,方家父子想都没想,连夜赶回小县城。然后找了个借口,把还在上课的方澈骗走了。

      等到方舒再见到方澈,对方已经成了河里一具冰凉的浮尸。

      而方家父子则恢复了原来的精神头儿,笑嘻嘻地扔下十万块钱,便开车回了城里。

      “谁稀罕他们那点破钱!”方舒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我要我哥哥好好的!”

      十万块钱,在方家父子看来,就算买了方澈的一条命。

      而更令方舒绝望的是,由于方澈属于代人受过,并非正常死亡。他在俗世的阳寿并未尽,不能被鬼差收走。魂魄只能留在世间。

      代人受过,要比普通的魂魄虚弱许多,无论方舒和老太太如何想办法照料方澈,最后只能勉强维持对方不要魂飞魄散。

      久而久之,方澈就处在了半鬼半聻的状态中。

      这个时候,鬼使搬到了他们的隔壁,一眼就察觉到了方澈的存在。

      “他说可以帮我哥哥恢复正常。”方舒咬着牙,抬眼望向鬼使尸体的方向,“然后把我带到了这里。”

      虽然老太太从未教过兄弟俩如何制符,但阴阳之事多有相通,加上照顾了方澈这么多年,被鬼使稍稍点拨,方舒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当然,鬼使也不是白帮他们这一把的。

      “他让你帮他去寻游魂。”冷眼看着方舒,岑知弦淡淡道,“是吗?”

      闻言,在方舒背后的方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方舒咬了咬牙,额头上青筋根根分明:“是!”

      鬼使早出晚归,成天在岩洞里进行各种实验,而方舒则负责从外面拘游魂回来,顺便清扫失败的实验品。

      大宝自然也是被他带回来的。

      “那天看到大宝,我就认出来了。”方舒的脸色惨白,“哥哥最喜欢它......”

      “大宝......”听见熟悉的名字,方澈喉头艰难地动了动,“它......它没事吧......”

      “哥!”方舒连忙伸手去扶兄长,“你不要动!”

      然而,方澈却往后猛地一躲,硬是躲开了来扶自己的弟弟。

      “你和那个人都疯了......”这一躲耗尽了方澈所有的体力,它靠着岩柱不停地喘气,很是勉强地出声,“大宝......大宝只是个孩子......它们......”

      它想扭头去看背后那些实验品,却已经没有力气,只能闭着眼气若游丝:“它们......也是无辜的......”

      鬼使倒是很信守承诺,从未拿方澈做过实验,只要方舒按着约定源源不断地带回游魂,他就会匀出一些簇萝来养着方澈。

      但他依旧会当着方澈的面对那些魂魄下手,其中就包括不慎被方舒抓到的大宝。

      “我......我不需要这么......活......”方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快要听不见,“你们......杀了我......”

      “怎么会这样?”岑通律有些吃惊,“被簇萝养着,它不该这么虚弱啊?”

      “能被簇萝救回来的十之有二,不是所有都能像你......”话说到一半,岑知弦便掐断了,他眉目冷峻,“这个魂魄本来就是半鬼半聻,能撑到今天已经很不错。”

      “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看出来眼前二人比当初的鬼使还要厉害,方舒直挺挺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杀了我也可以!魂飞魄散都没有关系!求你们救救他!”

      “姓林的是怎么死的?”岑通律并不理会他的哀求。

      额头已经磕得全是血,方舒不敢抬头:“自、自杀......”

      一个月前,当他和往常一样来山洞里给鬼使送魂魄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自戕了。

      更准确的说,他进来的时候,鬼使正好把刀送进脖子里,见到他带着魂魄来,先是咯咯地笑出了声。接着一使劲儿,彻底没了气息。

      方舒分寸大乱,也就是趁这个时候,方澈偷偷地把大宝放了出去。

      鬼使已死,依然想挽救方澈,方舒一咬牙一狠心,索性接过了对方的研究。

      但他的本事远在鬼使之下,魂魄一个一个被折腾死,方澈也越来越虚弱。

      “求您!”方舒又朝岑知弦磕了几个头,“我做什么都可以!”

      岑知弦面无表情地看了痛哭流涕的方舒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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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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