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顾倾人国》夏小君

21、第一计划通

　　璀璨的烟火在天际绽放，绚烂的火花向四周散去，金色的火光慢慢黯淡，随即消失不见。

　　烟花易冷，琉璃易碎。

　　顾雪仰头，看着那金色的火光渐渐消失，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萧君朝手里。顿时脸颊一烫，顾雪将手往后一抽，冷淡道：“戏演完了。”

　　萧君朝的手心，似乎还残存着顾雪的余温，那里却已经空空如也。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收回手道：“不，还没完呢，等谢了幕才算结束。”说话间，萧君朝重新揽住了顾雪的腰，将她沿着水面带到了萧君阳面前。

　　松开手的刹那间，顾雪似乎听见了萧君朝的话：“笑！”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疑惑得与他对视了一眼，却见他笑着转身，朝着萧君阳道：“这曲《凤求凰》就是臣弟送给皇兄的礼物，不知皇兄是否喜欢？”

　　萧君阳没有答话，冷峻的目光在顾雪和萧君朝二人身上逡巡了一遍，不知在想什么。

　　吴清如见此，连忙抢言道：“九王爷笛声婉转，这位小姐琴音缠绵，一曲《凤求凰》奏得荡气回肠，绕梁三日，让人久久不能忘怀。皇上喜不喜欢本宫不知道，反正本宫是喜欢得紧。皇上你说呢？”

　　“宸妃说得在理，哀家亦是如此认为。”从刚才开始，太后的目光就一直停在顾雪身上，打量了一会才问道，“不知这丫头是哪家的，长得如此标致，琴又弹得这般好，怎么刚才不去台上表演，倒让朝儿捡了个便宜？”

　　再见到太后和萧君阳，顾雪一阵发凉，寒意从心口一直蔓延至全身，冻得她全身僵硬。

　　她面色苍白，嘴角动了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萧君朝就站在她身边，眼角的余光撇见了顾雪发白的脸。他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顾雪的衣角，示意她赶紧答话。

　　感觉自己的衣角动了动，顾雪才回过神来。她记起萧君朝刚才提醒她的话——笑。于是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跪到地上，低着头恭敬地答道：“回禀太后，臣女名叫顾雪，乃大理寺少卿顾惜朝之妹。臣女琴技拙劣，故而不敢上台献丑。此番承蒙九王爷不弃，才给了臣女御前献艺的机会。太后娘娘与宸妃娘娘的夸奖，臣女愧不敢当。”

　　“你叫顾雪？”顾雪答完，久久不发一言的萧君阳，才开口问道。

　　暌违五年，重新听到萧君阳的声音，顾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进自己的胸膛。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平静道：“回禀皇上，臣女是叫顾雪。”

　　“原来如此。”萧君阳只说了这四个字，便没了下文，过了须臾才接下去道，“张德海，替朕好好打赏顾小姐。九弟的礼物朕很喜欢，顾小姐的表演，也是朕今日最为惊艳的节目。”

　　“臣女谢皇上夸奖。”顾雪笑着叩头谢恩，只是眼里冷光涟涟，笑意未达眼底。

　　“皇兄喜欢就好，也不枉费臣弟一番心意。”萧君朝似是真心真意，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对于刚才两人的表演，萧君乐也是打心底里喜欢。

　　他不怀好意地看了看顾雪，又看了看萧君朝，戏谑道：“皇兄你怎么能只打赏顾小姐呢？九哥把他最心爱的宝贝都拿出来讨你欢心了，你也该好好犒劳犒劳他呀。”

　　从表演之前，顾雪和萧君朝的表现，就很暧昧。萧君乐忍不住拿两人打趣，

　　不知为何，吴清如总觉得，萧君阳看待顾雪的目光与众不同，她心里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大理寺少卿是正三品官，他家的女子自然也是在选的秀女。不管顾雪是不是想要进宫，早日铲除总是没错的。

　　吴清如心里一盘算，便顺水推舟道：“不知九王爷的宝贝是什么？被十二王爷这么一说，本宫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

　　这一回，萧君阳倒是很配合，只见他表情似笑非笑，不紧不慢道：“是呀，朕也好奇得很，九弟不妨说说。”

　　“当然是……”萧君乐一心以为萧君朝喜欢顾雪，乐得成全两人的好事，连忙抢答道。

　　“当然是臣弟最心爱的关情，这支笛子是先皇所赐，跟随臣弟多年，自然是臣弟的宝贝。”在萧君乐把话说出口之前，萧君朝连忙打断他。

　　他虽然处处制造自己与顾雪的暧昧，造成众人的错觉，但要是真被萧君乐说白了，这场戏可就功亏一篑了。

　　萧君乐的话被萧君朝打断了，跪在地上的顾雪才算松了口气。她和萧君朝之间的亲密，不过是演给萧君阳看的，好激起萧君阳的占有欲，从而达到自己进宫的目的。

　　据萧君朝所言，萧君阳从小就很大器，从不与兄弟争什么，但萧君朝是个例外。从小到大，只要是萧君朝喜欢的，萧君阳一定会想办法弄到手。

　　虽然不清楚萧君朝所言真假，但要是被萧君乐说穿了，当着众人的面，萧君阳就是再想抢，也只能将她，赐给萧君朝当王爷夫人。

　　毕竟，弟弟看上的女人，做哥哥的，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抢，不然怎么堵住悠悠众口。

　　萧君乐的话被萧君朝打断了，萧君阳也不在意，只不过面色淡淡的，谁也看不穿他的心思。

　　任谁都清楚，萧君朝的‘宝贝’指的就是顾雪，不过萧君阳意不在此，没有继续追问，只道：“既是宝贝，九弟可要好好收藏，要是一不小心丢了，再找回来可就难了。”

　　萧君阳话里有话，萧君朝却听得明白。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仍旧装糊涂道：“这是自然，臣弟的宝贝，臣弟一定细心呵护，决不让人有机可趁。”

　　为了加深自己的可信度，说话的时候，他还特意偷瞄了顾雪一眼。

　　“好好的赏赐，怎么越说越偏了？什么宝贝不宝贝的，再金贵的东西，也要自己喜欢才好，不然就是样废物。依哀家看，朝儿手里的关情还是这位顾小姐来得讨喜。有缘分的话，哀家还真希望顾小姐，能进宫陪陪哀家，给哀家解解闷。”

　　自从凌霜华死后，太后再没在萧君阳的眼里，见过刚才迸发的光彩。

　　好不容易碰上个，能让萧君阳另眼相待的姑娘，不管萧君朝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她都要想方设法让顾雪进宫。

　　闻言，萧君朝和顾雪，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这第一步，两人算是圆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