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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这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丹阳侯的生辰宴。

      丹阳侯此人生于南阳长于南阳,乡里之间亲朋故友极多,再加上这么些年,他还接济了不少穷困平民,算得上是乐善好施,在这一带自然也很有威望。

      钟婉菱就算之前不知道这一点,住了这么三两日,也摸索得清楚了,因此,这两日丹阳侯府被堵得水泄不通是在她意料之内的。

      但有一点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如今的太子沈渊竟也差人备了厚礼送给丹阳侯。他派的人昨日从洛阳出发,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今日正午,将礼物带到了丹阳侯府。

      在场之人纷纷露出欣羡的神色,丹阳侯更是胡子翘得老高,颊边泛起自豪的酡红。

      此时,寿宴还未正式开席,正厅里,所有的人都凝神等待,见来人在寒暄后,从门外抬进来一个大箱子,箱子打开,原来是一座白玉雕的佛像,随后,便是满屋子的赞美之声此起彼伏。

      钟婉菱随着众人也欢呼了几声,拍了拍手,便听那来人道:“太子与明阳侯自幼一同长大,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故而明阳侯叔祖生日,太子殿下人虽不得亲自前来,却交待小的定要在今日正午前赶到,将这佛像呈于君侯跟前,祝愿君侯得佛祖护佑,事事顺遂。”

      听到这话,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太子送礼还是看在明阳侯面子上,一时间纷纷将目光又投到萧昀身上。

      萧昀自然坐在上首,身边便是丹阳侯,闻言只点了点头,然后交待仆人带来人下去安置。

      钟婉菱不由暗暗思量,没想到太子与萧昀的关系这般好,连他叔祖生日,都特意派了人前来。

      她对萧昀尚算不上十分了解,更不用说如今这太子沈渊了。

      印象中,沈渊比萧昀小一岁,似乎从小便爱跟在恭怀太子与萧昀身后跑,三人确实算得上是一同长大。恭怀太子死后,正安帝再无嫡子,便立了最为年长的沈渊为太子。

      事实上,除了沈渊,几乎无人可立,正安帝膝下虽有好几个儿子,但大多数在五岁前夭折,活到十几岁的也就是恭怀太子与沈渊,而去年,正安帝一个美人的儿子,才不过三岁,又夭亡了,如今沈渊便成为了他唯一的儿子。

      话说起来,关于恭怀太子的死,也有人猜测不是自裁,不过这样怀疑的人很少,不如萧后那事,几乎大多数人都相信萧后的清白,只是碍于正安帝一直以来厌恶萧后,又满心装的是林妃,无法为她陈情罢了。

      正想着,感到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钟婉菱回神,只听萧昀说道:“叔祖生日要办三天整,府内已住满了客人,恐怕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你这几日若是午后想要小憩,且记得告知我一声,我派人送你回去。”

      钟婉菱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嗫嚅道:“这边回去不过只有两条街道的距离,何必非得要人送我,我自己走回去即可。”

      说这话时,她不太敢看萧昀。

      那日她扮作女鬼去吓他,被他和萧阳瞧得一清二楚,且那晚涂得面目惨白,样子很难看,后知后觉的,心里又羞又尴尬,是以前两日几乎不出房门,也没怎么再见到萧昀,如今又与他打了照面,想起那晚,窘迫不已,便像做错事似的,怯怯地低着头。

      萧昀蹙眉道:“总之你告诉我一声。”

      说完,见钟婉菱还低着个头,也不吭声,他已是猜到她还装着那晚的事。

      将自己涂得满脸白的是她,如今扭扭捏捏的也是她,他真是觉得好笑,但她还没答应他的话,所以他没空理她那份心思,只轻声道:“听我的。”

      这句话说得轻柔,她不由自主抬起头,瞥他一眼,终是道:“知,知道了。”

      萧昀满意点点头,又觑她一眼,轻笑了一声:“今日这衣裳不错。”之后便看也不看她,施施然去了。

      钟婉菱惊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全身,委屈跺了跺脚。

      今日她穿的便是那件月白色襦裙。他明知道她为那晚尴尬,还要说出来勾起她回忆,这是故意来糗她呢!前两日被萧阳糗了一下,今日又被他糗,钟婉菱真是觉得他太坏太气人了。可惜如今在他家的地盘,寄人篱下的,没法发脾气。

      钟婉菱揉揉脸,心道,离开丹阳侯府的时候不告诉你了。

      话虽是如此,这一日和第二日午后离开丹阳侯府的时候,她还是告诉了萧昀一声,萧昀派了两个人送她回去。

      她不得不感慨萧昀身边的护卫训练有素。在这喜庆日子里,丹阳侯府的人,即便是仆人侍婢,都喝了些酒,她到庭院里随意走走,只见一两个都醉醺醺的,走路东倒西歪。倒是萧昀身边的护卫,虽也喝了酒,却满脸正气,丝毫不见醉意,一望即知是可信赖之人。

      和她一同回府的,除了这两个护卫,便是这几日一直照顾她的萧府的侍婢,叫做小芳。

      几人刚走过一条街道,拐弯的时候,忽然冲出来一位头发花白、满面皱纹的老妇,一脸的慌张之色,吓了钟婉菱一大跳,急急后退了两步,好在小芳扶住她,才堪堪定住。

      在见到她和身边几人后,那老妇如遇见救星一般,忙捉住她的手道:“哎哟,小娘子,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护卫见状,就要去扯老妇的衣裳,将她拉开。钟婉菱摇摇头,示意他们先不要这么做,接着,便听老妇泣道:“我的孙子不见了,能不能请你身旁这几个男子帮我找找我的孙子,他才只有三岁,要是被人拐走了可怎么得了!我怎么向他出门在外的父母交待!哎哟,要是掉进了井里,那可怎么得了啊!”

      言语间,几人听明白了,原来这老妇的儿子儿媳在外走亲戚,她一人在家照顾孙子,孙子顽皮,今日她午睡后起身,发现孙子已然不见,在屋内四处找也找不到,甚至怀疑孙子不小心掉井里去了,这个想法一出来,更是越想越慌,便慌不择路地出门找人帮忙来了。

      此事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钟婉菱朝护卫一点头,示意他们去瞧瞧,护卫有些不情愿。钟婉菱想了想,萧昀那么交待,必然有他的道理,便道,她和他们一同过去,这样,她也不会离开护卫的视线,两个护卫一听,便应了下来。

      一行人走过了一条巷子,到了另一条巷子里,来到了老妇的家门口,老妇刚要推开门,钟婉菱无意一瞥,忽然惊叫出来:“阿婆,那屋顶上的是你的孙子么?”

      老妇一看,顿时面如土色,尖叫了一声:“就是他,天呐!孩子怎么跑到屋顶上去了,太危险了,太危险了,我的宝啊!”猛地一推门,奔了过去。

      莫说她,便是钟婉菱也吓得双腿发软,那么小的孩子,在屋顶上爬来爬去,稍微不注意,便会啪嗒掉下来,后果可想而知。

      她忙对两个护卫道:“你们快去找梯子,爬到屋顶上把他抱下来。”

      护卫一听,从惊讶中醒了过来,那小孩现在境况确实危险,两人来不及多想,匆忙跟了老妇进去,一个忙去找梯子,另一个则在屋顶下打转,看看有没有能爬上屋顶的地方。

      钟婉菱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小孩,生怕他下一刻便掉了下来,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心里忽然生出疑问来:这样小的孩子,他怎么上的房顶?莫不是家里除了老妇,还有别人?

      然而来不及等她也走进去询问老妇这怪异之处,忽然有人扯住了她的胳膊!

      她回头,见小芳已被人打晕,被扔在了一旁,而那个打晕小芳的人,便也就是现下正拉着她胳膊的人。

      萧容站在她面前,阴森森地笑着,活像个阎罗王!

      是他!钟婉菱脸色煞白,扭头朝里面大喊:“救命!”并不断扭动以挣脱他的钳制。

      然而那两个护卫一个去找梯子,另一个绕到了她看不见的那头,去观察如何爬上屋顶。

      没有人听见她的话。

      钟婉菱死死咬唇,感到被人托起,再回过神来,已被萧容扔到了马背上,他随即上马,哈哈大笑一声,道:“再过半个时辰,这世间将不会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洛阳城的君侯,一个失去了女儿,一个,失去了未婚妻。”

      这萧容确实前几日便离开了南阳,准备南下。他心里本来是有要欺负欺负她的念头,谁知被他欠债的赌坊老板得知了他要离开的消息,立马纠集了几个威武大汉去他家门口堵他,没办法,他只好放弃调戏她的念头,提前离开。

      可骑着马儿,行到城外荒郊之地,心里那股不甘又冒了出来,反正那老板已经以为他离开了,那么他偷偷潜回去又何妨?于是,这才又调转马头回来。

      这一次胆子更大了些,不只是想要调戏那么简单了,要玩就玩大的,直接带着她一同南下。他去了南边后,估计一辈子也不会见到乡里这群人,还怕什么指指点点。

      便在这股豪气激励下,他在明阳侯府门口守了两日,发现暗处有不少护卫,心里也是惊讶,难不成明阳侯知道什么?他知道他的叔父被明阳侯找了过去问话,那么明阳侯就知道自己已走了,还这样谨慎防备着,着实叫他摸不着头脑。

      但好在,昨日他发现了缺漏之处。丹阳侯生辰要办三天,而昨日钟娘子午后回了府,他猜想,说不准她今日也会回府,这路途中便是下手良机。只是她身边跟了两个护卫,这护卫身手如何他着实不知晓,只好想办法先调开他们再说。这样在街道周围走了一圈,发现了这个见钱眼开的老妇人。

      萧容嘿嘿一笑,看向不停挣扎的钟婉菱,道:“可惜你的父亲,失去女儿要伤心一阵了,至于萧昀嘛,反正你二人还没成亲,你连萧家大门也没入过,他心里哪能有你,想必很快会再议一门婚事。你放心跟我罢,待去了南边,便是我出人头地之时。他能让你做君侯夫人,我也可以。日后,我再带你风风光光回洛阳。”

      钟婉菱心里又害怕又恶心,可是无论如何也挣不开他,马儿这时已走了几步,出了里巷,到了方才她被老妇拦下的街道。她正要向街道边的行人求救,萧容忽的一夹马腹,“驾”的一声,原本慢腾腾的马开始奔跑起来。

      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正这时,恰好看见街道前方立着一个人。

      竟是萧昀!

      他没看自己,只面色冷冷地瞧着萧容。

      萧容显然也瞧见了萧昀,只是他目前正骑在马上,而萧昀站在那里,只佩了一把剑,什么也没有,就是拍马也追不上他呀。

      萧容轻蔑一笑,便要再加速,趾高气扬从萧昀身边冲过去。却就在那一瞬间,不知何时,剑已出鞘,只听马儿一声凄厉的叫声,竟被萧昀砍断了前腿!

      骤然失去平衡,萧容从马上滚落下来,钟婉菱被猛地一推,也重重摔了下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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