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刑侦]》云深君

14、遗失的子宫12

　　4月15号上午，南科大生物系，苏陌归有两节为生物系教授代的大一专业课。

　　约瑟夫教授曾告诉她，当她在数学上遇见问题不能解决时可以多学几门其他的课程来开拓自己的大脑，所以在专研数学的闲暇时间她又考取了几个学位。

　　因为约瑟夫教授带头做了表率，苏陌归其他几门学位的教授也时常让她一视同仁，帮他们代课。
　　苏陌归站在讲台上双手撑着讲桌，穿着宫廷领的白色木耳边衬衫配一条黑色工装裤，长发盘成发髻，芙蓉面琉璃眼，神情寡淡，像是挂在画报里俏丽女郎。

　　“在生物学上指两种不同生物之间所形成的紧密互利关系，哪位同学可以告诉我这叫什么吗？”

　　“共生关系。”

　　苏陌归微微浅笑，好看的眼睛里漾开层层斑斓的光辉，“有谁可以举例说明吗？”

　　有同学答道：“鰕虎鱼和枪虾，枪虾在沙子中挖掘洞穴供它和鰕虎鱼居住，鰕虎鱼也会在危机时刻用尾巴触碰枪虾发出警告。”[1]

　　“有趣的例子。”苏陌归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共生两个字，她开口解释，语气轻缓，像舒缓的钢琴曲般，“两种生物共同生活在一起，相互依赖，彼此获利，若是分开，两方活着一方便无法生存，这便是互利共生关系。”

　　“微生物学家玛格丽丝说过‘大自然的本性就厌恶任何生物独占世界，所以地球上绝对不会有单独存在的生物。’因此依照共生关系中对双方生物体的利弊，共生又存在寄生、互利共生、竞争共生、偏利共生、偏害共生和无关共生几种分类。鰕虎鱼和枪虾就属于互利共生的这一分类。”

　　想到P·two发过来的资料，苏陌归眯了眯眼，目光定在共生两个字上。

　　只是不知道那两人又是哪一种？

　　*
　　南城市公安局

　　问询室隔壁的房间，宋玫在言禹的示意下连接小组群视频，手机的画面分隔成三格，另外两格分别是留守帝都的冯约翰、从第四起命案现场回来路上的江斯年。

　　“约翰，将你查到的说下。”言禹说。

　　一阵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之后画面是个黑格的冯约翰才开口说道：“根据你们的侧写我将与南城市三医院的医护人员和相关病患都扒了一遍，符合侧写的人一共有13个，8个是三医院的医生，还有5个是病人家属。但玫瑰姐去被害者徐莹家调查之后发现了一张被害者徐莹和南科大跳楼的赵雪儿的社团合影照，然后我顺着这条线查过去，发现那张合影照是徐莹和赵雪儿在一次‘心连心’的爱心活动中照的，背景是一家孤儿院。”

　　“我再一深扒，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宋玫捧场道。

　　“赵雪儿在两个月前确证为早期子宫内膜癌，为了健康切除了部分子宫，手术的医院就是三医院。同一天，徐莹就在三医院做流产手术。几天后徐莹就被杀了，凶手还取走了她的子宫，然后我就想啊，怎么会这么巧呢。徐莹一个女大学生，平时交际圈也不大，真的就这么倒霉碰上变态了？还是她知道了什么她不该知道的？”冯约翰说的抑扬顿挫，像在说书。

　　“咳咳。”另外一个画面里的韩乘咳嗽了两声，然后瞥了眼坐在副驾驶的江斯年，“约翰，友情提示，你可不是小天才。”

　　再这么啰嗦就要被锤狗头了。

　　“嗯？”突然被点到名的江斯年嘴巴里塞了两颗糖，怀里依旧抱着他的糖果盒，疑惑的盯着聊天界面。

　　言语看了眼镜头里嘴巴鼓鼓的江斯年皱眉，对韩乘严肃的说道：“别让他再吃糖。”

　　韩乘轻笑，点头：“好。”

　　然后声音沉了几分，说：“冯约翰，说重点。”

　　“偏心眼。”冯约翰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之前的继续报告，“后来我查了下赵雪儿，在她一个叫做肖欢的室友的微博里发现了一条信息。赵雪儿在两个月前，也就是她做完手术没多久就和男友分手了，分手原因是男友的母亲嫌弃赵雪儿不能生育不能替他们家传宗接代。而将赵雪儿不能生育这个消息传出去的人，就是徐莹。”

　　“那么，何念祖就有了杀人动机。”顾停道。

　　“然后我又查了第二名被害者贺丽娜，她同徐莹、赵雪儿都没有直接关系，但她在三医院半年内做过3次人流手术。”

　　“嗯。”言禹点头，凶手杀人的开关已经打开，后面的被害者已经不具备任何意义。

　　“不过何念祖这人也有些可怜，他那妈简直是个疯子，控制欲极强，他的资料里显示他曾因为没有听从他妈的话有4次被打得进了医院。他还有一个姐姐何小葵，在工厂里打工疲劳而死，我查了何小葵的银行流水，她一个月工资四千多，要寄回家3500左右。”冯约翰感慨，同时庆幸自己会投胎，遇上了一对好父母。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何念祖和赵雪儿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分手，为什么赵雪儿现在才跳楼自杀，并且上次苏……说赵雪儿是缺课的原因是和男友吵架，除非？”宋玫暗暗瞥了眼言禹。

　　“除非他们根本没分手。”宋玫和顾停同时道。

　　“依照对何念祖的侧写，如果他真的阳奉阴违骗他妈说和赵雪儿分手了，被他妈知道后就是对她绝对权威的巨大挑衅。”韩乘说。

　　“所以赵雪儿的自杀只怕和张招娣分不开。”

　　“早上去他家的警察说何念祖身上确实有伤，看上去像是被鞭子打的。”宋玫补充。

　　“这么推测，李瑜看起来倒像是无辜的，只是这么巧第三名和第四名被害者都与他有关？”顾停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而且李瑜这个人或许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无辜。

　　一个连他都看不出来在撒谎的人，要么真的耿直到不会说谎，要么就是一个极其会控制自己情绪和面部微表情的伪装高手。

　　“宋玫去申请搜查令搜查他家，四名被害者的子宫是作为纪念品被带走的，那么一定在离何念祖最近的地方。”言禹吩咐宋玫。

　　“好。”

　　“或许，我们应该再和这个实习李医生聊聊了。”言禹冲顾停点点头，示意有他主导进行和李瑜的第二次问询。

　　“宋玫搜查的时候记得将何念祖的鞋子带回来，我们在张丹萍的被害现场发现了一点东西，说不定就是抓捕‘子宫杀手’唯一的物证！”台风将路边的树木吹断挡住了车道，韩乘调转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看见江斯年又偷偷剥了颗糖果快速的塞进嘴里，韩乘楞了几秒，努力劝说自己不要和小孩子生气。

　　“小孩子不听话，回来再说。”韩乘挂断视频，转头看着江斯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

　　“很甜？”

　　江斯年点头，“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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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1]东野圭吾《白夜行》男女主就被形容是鰕虎鱼和枪虾的关系。前几年看这本书的时候也想写一个这样关系的故事，感觉很带感，哈哈。后来年纪大了，反而雪穗和亮司这种爱情并不能get到我。即使身处绝望，为了爱也会努力变得更好，是《与魔》苏陌归和江斯年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