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刑侦]》云深君

13、遗失的子宫11

　　隔壁邻居先后被同一个连环杀手谋杀的概率是多少？

　　南城市去年的人口死亡率为1.63‰，非正常死亡率约为10%，其中刑事案件死亡占2%，南城市去年常住人口约为1500万，也就是说1500万人中有489人死于刑事案件，而谋杀在刑事案件中占比约为1%。根据计算可得，南城市1500万常住人口中有约4.89人死于谋杀，而这两个被谋杀的人是邻居，且前后两天被谋杀的概率则无限趋近于0。[1]

　　但这样概率近乎为0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4月15日·阵风伴随暴雨·第四起命案现场

　　“死者年龄在45-50岁之间，女，身高约4.9尺，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2点到4点。”韩乘戴着口罩和手套仔细检查床上的尸体，他瞥了眼旁边提着塑料袋一直呕吐不停的江斯年无奈的摇摇头，他可怜的小天才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惨烈的案发现场呢。

　　“你出去检查其他地方，看凶手有留下什么线索没？”韩乘将江斯年赶出了案发现场的卧室，自己一边对尸体做初步尸检，一边观察整个命案现场。

　　“嗯。”

　　“小心别踩到地上的肠子。”韩乘提醒道。

　　江斯年僵住，抬起的腿悬在半空，他僵硬的移动眼睛，瞄了眼地上血淋淋的肠子，然后抱着塑料袋就飞奔而去。

　　死者平静的躺在双人床上，身下是被鲜血染红的白色毛绒毯子，尸体的双手张开，双腿并拢，像是耶稣被定十字架上的造型。

　　死者颈部有针孔，应该是被注射大剂量乙|醚，现场没有找到针筒。子宫同样从阴|道被切除后带走，但与之前三起案件不同的是，死者的腹部也被开了一个大口子，五脏六肺全都被掏了出来整齐的摆放在尸体旁边，肠子从腹部的口子被扯出来，一直拉到卧室门口。

　　凶手的暴力程度在不断升级，折磨被害者的时间开始延长。

　　韩乘皱眉，凶手愈加享受杀人的过程了。

　　“不许捏我脸！”屋外突然传来江斯年气鼓鼓的声音。

　　韩乘脱了手套，将地方让给警局法证的人拍照取证，站在客厅就能看见走廊里的江斯年被几位上了年纪的婶婶婆婆包围着，他双手叉腰鼓着脸愤怒的瞪着面前的人。

　　“哎呀，小伙子别害羞嘛，有女朋友没，阿婆给你介绍。”

　　“你看你长得这么可爱，这一头卷毛就和我家旺旺一样，阿婆一见就非常喜欢。”

　　江斯年瞪着阿婆抱在怀里的小泰迪，要气死，指着小泰迪咬牙十分坚定的反驳，“不一样。”

　　韩乘抬手看眼时间，距离江斯年从卧室出来一刻钟，他就已经征服了邻居阿婆们的心。

　　韩乘颇有几分自得，不愧是SCI的团宠。

　　招人喜欢。

　　“阿婆，你们是住在隔壁？”韩乘及时走出去，将江斯年拉到身后藏起来。

　　同江斯年可爱稚气的模样不同，韩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社会精英人士的稳重能干，一看就不好忽悠。

　　“是啊，楼梯那边就是我家，你是医生？”阿婆指着韩乘身上尸检时穿着的白大褂问了句。

　　“算是吧。”韩乘想了想，点头，“昨晚你们有听见尖叫或者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没有，昨晚雷声那么大。”

　　韩乘继续问：“您和这家的人熟吗？”

　　“小李我们倒是熟悉，不过小李的亲妈我们就不熟了，昨天我看她在这等小李回来，还和她唠嗑了几句，感觉不像是坏人。哪里知道人今天就没了，造孽呀！”

　　“昨晚是李瑜让他亲妈住这里的？”韩乘慢慢悠悠的问。

　　“哪能啊，是我昨天见她等了一下午，不是马上台风来了嘛，让她回去也不好，就把小李平时放备用钥匙的地方告诉她了，让她先住一晚，等小李回来后再说。”另外一个阿婆搭话道。

　　“阿婆您知道李瑜把钥匙放哪里的？”李瑜说话有技巧，长得也好看，阿婆们也愿意和他搭话。

　　“啰，这门口的毯子下，我们大家都习惯把钥匙放这里，也好找。”

　　韩乘翻开门口的地毯，果然看见一把钥匙，他从兜里抽了只手套戴上将钥匙拿起来，金属的钥匙上留有好几个指纹，需要回去化验对比这些指纹。

　　他走到隔壁许婷家门口，翻开地毯，地毯下面也有一把备用的钥匙，想到两家的门都没有被撬的痕迹，韩乘目光凝了凝，将钥匙捡起一道放进证物袋里。

　　“李瑜和他养父母之间的关系怎么样？”韩乘回过身继续和阿婆们闲聊。

　　“好得很，我们这出了名父慈子孝。这要不是后来老李两口子出了车祸去世，现在享福的就是他们了，说起来也是小李那亲妈好命，二十多年前丢下孩子改嫁，现在回来孩子也出息了，只管享福。”

　　“好命什么，这不是死了呀。我看啊就是报应，和隔壁那个一样，做父母时不慈孝、不负责，所以遭到报应了。这老天爷啊是长了眼睛的，你做了坏事它是看得见的，指不定哪天它个雷下来就劈死你了。小伙子你说对不对？”一个阿婆打岔道。

　　报应吗？

　　韩乘可不觉得，这世上可没有什么鬼神，做恶的都是人。

　　*
　　南城市公安局

　　再一次被带到公安局李瑜也熟练了，他坐在熟悉的位置上，等着人来问话。

　　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三回，他也麻木了。

　　言禹没有着急进去审讯李瑜，而是先把他晾在问询室里，他调取了昨晚李瑜公寓附近的监控和许婷被杀当晚监控进行对比。因为是凌晨，又都是暴雨天，出现在监控里的可疑人员只有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看不清脸，对方也有意避开了摄像头，拍下的镜头十分少，只能从身形看出是个身高约莫在170-175之间，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

　　“言科长，昨晚雨太大，我们一路跟着李瑜，他先回了自己家，但看见被害者在那里就去了何念祖家，后来我们一直守在何念祖家附近，确认晚上他没有再出去过。”跟踪监视李瑜的警察说。

　　“何念祖呢？”
　　“也没有。”

　　“何念祖家在一楼……你把何念祖家凌晨的监控调出来下。”言禹对技术科的警察说。

　　江珧对言禹说：“他家在老城区，周边地形复杂，全是巷子连着巷子，除了主干道基本都没有铺设监控。”

　　言禹皱眉。

　　他记得徐莹、贺丽娜都是在这片区域遇害的，说明凶手对这片区域非常熟悉。

　　“李瑜昨晚住在何念祖家？”

　　“今早我们到的时候他们确实在一起。”监控的警察回。

　　言禹点头，看来何念祖和李瑜的关系比他想的还要好些。

　　“科长，我这里有发现。”先对何念祖进行问询的宋玫敲响了技术科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