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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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啊。”见哪吒木桩子一样不动，卫芳芳招呼他。
哪吒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他走得很慢，似在思考，思考地走成了同手同脚。
明明一点都不像，但卫芳芳看哪吒这样走路就是想到了萌萌哒的企鹅。
在李靖跟前站定，哪吒继续当木桩子。
“要做什么就赶快，”卫芳芳推推他说道，“趁他还没醒。”
哪吒默默无言，垂眸看着李靖。
李靖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就算胸膛还有着轻微起伏，看起来也依旧像一个死李靖。
这也是哪吒第一次看见李靖如此模样。
就算哪吒讨厌李靖憎恨李靖，但是在哪吒心里，李靖的形象也一直是高大的，伟岸的，像一座永不动摇的山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现在的李靖呢？他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神情带着些痛苦，沾了血的头发凝成了一团，脆弱又凄惨。
……他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他？
哪吒心里想着，又不由一惊，他想这些干什么？难道他还关心他不成？
心像是被刺了一下，哪吒下意识地摇头。
谁伤了李靖都没关系，这就是一件喜大普奔的事！
手里突然被被卫芳芳塞了块石头。
卫芳芳说道：“喏，拿着，这是你昨晚丢我的石头，大小正合适，只要对准这人的后脑一砸，就什么事都解决了——要是不行的话就再砸几下。”
拍拍手，卫芳芳接着说：“赶紧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
有怨，有恨，自然也有仇。
可是，真的要这样报吗？
手中的石块沉甸甸地，在恨极了李靖的时候，哪吒曾经幻想过干净利落地干掉他的场景，可现在机会真的摆在了他的眼前，哪吒却不由茫然了。
各种模样的李靖从记忆里翻出，走马灯一样在哪吒眼前闪现，纷乱的心绪像是要把胸腔炸开。
将哪吒的犹豫与挣扎都看在了眼里，卫芳芳不由勾了勾嘴角。
情况比她所预想的还要好些，要是哪吒真的举起石头当头就砸真的一心弄死李靖的话，那她可就真得头疼了。现在的话，哪吒的那丝自己都辨不清的不舍和犹豫就是李靖想要修复父子关系的最后机会。
怕把哪吒逼迫过头让他真把这一步踏出去，卫芳芳赶紧伸出脚踢了踢李靖的小腿——她站的位置很好，哪吒又脑子都快炸了根本没注意她，自然没发现她这一小动作。
心中的气提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差了点什么，心烦意乱头痛欲裂之下哪吒突然将胳膊高高抬起举着石头就要砸下，耳中却突闻一声呢喃。
“哪吒……”
那是李靖的声音。
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浓地化不开的深厚感情。
举起的手一顿，眼前重新变得清晰，正好看到李靖还在微动的嘴唇，哪吒如同被吓到了一般向后退了一步，几瞬后突然步履凌乱地向外跑去。
扑～
石块落到了地上，尘土扬起，纷扬在了李靖脸上。
“好啦，不用再装了，哪吒已经跑了。”卫芳芳对李靖说道。
李靖睁开眼，漆黑的眼睛浓地像墨，看着哪吒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的背影，里面盛满了心疼与后悔。
不知道是不是中毒太深，卫芳芳竟然觉得如此模样的李靖与哪吒之间虐恋情深地可以发展成一百万字的大长篇，骗取一票小姐姐的眼泪。
卫芳芳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现在需要对客户表达一下关心：“天王，你还好吧？”
李靖瞬间就变回了正常的模样，变脸贼快。
沉着、严肃、偏偏又带着些儒雅与温和，看起来就是一个很靠谱的人，很能够得到人的好感。
站起身来，一身的狼狈也无损他顶天立地的英姿分毫。
但是他对着卫芳芳微微弯腰了，他道：“我无事。但是我儿哪吒，请卫姑娘去看看他，若是可以，请尽可能地宽慰他。”
“没问题。”卫芳芳一口答应。
卫芳芳找到哪吒的时候，他正蜷缩着坐在一棵树下，双手环膝，表情沉寂。
只有大片散落在地的新鲜树叶述说着他并不是一直那么平静。
卫芳芳的脚步并不轻，干枯的树叶被她踩地沙沙做响，待她走近，哪吒却先一步开口了。
他抬头看她，阳光落在他发红的眼角，他惨然一笑，笑得像哭：“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那么好的机会，我却下不去手。”
卫芳芳有无数种方式打断哪吒的情绪，可是这一刻，看着他凄徨无助的模样，她却不由心中一软。
不提李靖的请求，就卫芳芳自己，现在也是狠不下心刺激哪吒的。
心中叹息一声，卫芳芳缓缓俯身，将哪吒轻轻搂进了怀里。
轻拍着他紧绷的后背，卫芳芳尽量将声音放低放柔：“没事的，乖~姐在这呢。”
哪吒下意识地挣扎，卫芳芳加大了拍背的力道，威胁他：“别动，再动我就用胸闷死你。”
“姐姐我难得这么温柔，你可得好好珍惜。”
哪吒：……
感动吗？
不敢动。
清风将树叶吹得打起了旋，卫芳芳抱着安静下来的哪吒，胸前突然晕染开滚烫的湿意。
他哭了。
胸前湿意的面积越来越大，哪吒似乎彻底放飞了自己的情绪，将头埋在卫芳芳胸前，眼泪就像是开了闸门的水龙头，小肩膀也一抽一抽地。
卫芳芳：……
哪吒哭了该怎么哄，在线等，挺急的！
在放弃打一顿的想法后卫芳芳认真想了想，试探着开口——
“别哭了啊，再哭我可就亲你了！”
“我亲了你你可是会怀孕的！”
“说不定还会怀双胞胎！”
哪吒：……
他的肩膀一下子就不抽了。
浑身僵硬地像根木头桩子。
唔，也没有再感觉有眼泪流出来，棒棒哒！
卫芳芳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骄傲起来。
天王我把你的儿子哄好啦，他没哭啦，你得给我加鸡腿~
被哄好的哪吒很好说话，回了破屋一趟又受了一番刺激后，卫芳芳说带他出门去改善改善心情他也没拒绝。
不过，说是她带，但出门十米后走在前头的就变成哪吒了——他还换了个朝向走。没办法，毕竟作为偷渡人员的卫芳芳根本不认识路，虽然昨夜李靖其实带着她走了一遍，但是乌漆嘛黑地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好好走路不让自己摔个狗吃屎，哪儿会去记路线？
再说，反正有哪吒呢，她认不认路都没关系。
洗了脸，换了身衣服看起来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还帅帅气气的哪吒将卫芳芳带进了城。
“心情不好就去逛街啊！逛了街就心情好了！”卫芳芳是这么说的。
哪吒觉得信了她这句话的自己是傻逼。
摩肩接踵的集市上，哪吒死死拽住又要扑向街边摊铺的卫芳芳，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不明白，不过是上个街而已，为什么这个女人就跟疯了一样，对着那些叫卖着的东西如饥似渴，红着眼睛想要把它们给吞下肚。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哪吒咬牙切齿，卫芳芳力气太大，哪吒根本拽不住她，用尽全力也被被她拖着往前，脚底都磨热了。
那可是他娘亲手给他做的鞋！要是给磨坏了……哪吒绝望得记起自己是法力被封武力值被没收的战五渣，根本奈何不得卫·大力·金刚·芳芳。
他有些气急败坏：“就些破烂玩意，你能不能别丢人？”
卫芳芳一脸惆怅：“你不懂……”
破烂玩意？
破烂玩意你倒是送给我点啊！
卫芳芳忧伤地心酸，不说她是个爱逛街的妹子，就说那些个东西可都是源自大商朝的古董，古董啊！尤其是那些丑不拉几的青铜器，这要是能带一个回去的话她就发了啊！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一天八顿一次八碗不带重样的！
可惜，这种好事她也就只能想想。
员工手册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这个时代的任何东西她都只能瞅瞅，别想带回去。不过，就算能带回去，她其实也买不起。
这个时代流行使用的是贝币，卫芳芳家里倒是有十块钱一袋买来的贝壳，可她拿不来。
果然，不管在哪里，她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逼。
对于一个有着一颗买买买的心的妹子而言，穷，就是最大的原罪。
“走吧走吧。”越看越心塞，卫芳芳捂着心口放弃了。
就那么喜欢那些破玩意吗？哪吒满眼不解，实在不明白那些东西都有哪里好。不过卫芳芳终于放弃了，哪吒倒也很是松了一口气。
哪吒对城内很熟，带着卫芳芳一路走到了最大的药铺外。
……自己肯定已经疯了。
他居然真的带卫芳芳来了药铺！为了给李靖买药！
站在药铺外，哪吒认真反省事情是怎么到这一步的。
卫芳芳没问哪吒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她安慰人的方式很特别，她振振有词地说：“不就是下不去手弄死他吗？多大点事啊？你要知道，报复一个人的方式千百种，直接杀了简直太没技术含量了，说给小伙伴听都丢人！”
还没想好该怎么报复才不丢人，醒过来的李靖就给了哪吒一个晴天霹雳。
他失忆了！还是那种忘了所有却偏偏只记得他的失忆！
“这叫选择性失忆。”卫芳芳一副你别大惊小怪的模样，“你看他脑袋不是受伤了吗？脑震荡下失忆了是多正常的事啊。虽说他只记得你是奇葩了点，不过其实这样正好啊！”
“你不是还没想好怎么报复他吗，现在趁他只记得你你就可以随便瞎掰，比如你可以说你是他爹——好吧我开玩笑的哪吒你镇定点！不说是爹，你完全可以说是他的债主的嘛，说他欠了你百八十万，已经卖身给你还债了。”
“然后让他给你洗衣服，做饭，挠痒痒！”
哪吒：……
洗衣服做饭也就罢了，挠痒痒是什么鬼？！
——麻蛋，这操作想起来意外带感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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