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开门，有快递！》锦昔

7、第 7 章

　　“醒了就别发呆了。”卫芳芳朝他招手，“过来，过来。”

　　不过去不过去不过去……哪吒慢吞吞得走了过去，看到卫芳芳跟前有两只还在蹬腿的兔子。

　　哪吒：？？

　　卫芳芳：“早饭！我抓的！”

　　她又理直气壮地说瞎话了，长这么大她可没点亮过抓兔子的技能，这是她拜托李靖抓的。在这里她不会死，可她会饿啊！折腾了一晚上就只有半袋干脆面顶着，她的肚子早就造反了，再不吃点东西，小爪爪都能从喉咙里跑出来！

　　可是兔子抓了又怎么样？

　　卫芳芳在这里杀不死人，同样也杀不死兔子，又不能生啃……

　　在哪吒醒来之前，卫芳芳已经对着俩兔子流了好一阵口水了。

　　“兔子我已经抓回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拍拍哪吒的肩膀表示这个重大的任务就交给他了，卫芳芳还指了指旁边表示不仅兔子，她还连柴都准备好了。

　　“对了我还弄了水回来，瞧你那嘴干地，快去喝点吧。”

　　缺了角的罐子也不知道是卫芳芳从哪儿弄回来的，里面盛着大半罐水，水清无波。

　　咕……

　　哪吒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瞟了卫芳芳一眼，发现她的注意力全在两只兔子上便小小吐出一口气。轻轻压了压肚子不想它再叫，犹豫一会后哪吒还是准备按照卫芳芳说的来。

　　受了卫芳芳的刺激，又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了一觉，哪吒的精神好了许多，自艾自怜与心如死灰的悲怆都因为肚子饿而打不起精神。

　　微凉甘甜的水顺着食道流下，哪吒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将罐子都喝得见了底他才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有种终于活过来了的感觉。

　　视线一转，一个本不存在的人突然闯入了哪吒的眼底。

　　身形高大的男人躺在墙角，大半个身体都在阴影里，头发散落在脸上遮挡了他的面貌。他安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地跟块背景板一样，但哪吒还是只一眼就再移不开视线。

　　李靖？

　　不，不可能是他。

　　哪吒下意识握了握拳，告诉自己冷静一点，李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只是一个身形相似的人而已。

　　……麻蛋相似个鬼！

　　他身上的那身衣服，分明就是他娘亲手给李靖做的！

　　他要不是李靖……他立马就把他给扒光咯！

　　不是李靖还敢穿他娘做的衣服……哼哼哼！

　　“那是谁？”勉强冷静下来，哪吒深呼吸中。

　　“谁？”卫芳芳侧首，顺着哪吒的目光，“哦，他啊……我哪儿知道他是谁啊？我今早出去找吃的的时候顺手捡回来的！”

　　哪吒声音微颤：“顺手捡回来的？”

　　卫芳芳一脸无辜：“对啊，我看他躺林子里，虽然看起来惨了点吧但还活着，想着救人一命怎么也能给自己积积德就给捡回来了。”

　　“怎么，你认识他？”卫芳芳站起身，撞了撞哪吒的肩膀。

　　“不！”哪吒下意识摇头，“不认识！”

　　他脸色苍白，嘴唇缺少血色，一双眼睛焦距模糊，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

　　卫芳芳只当没看到，催促道：“不认识那就快去做早饭啊，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姐姐我可是快饿死了！”

　　冷静……

　　冷静，冷静！

　　哪吒你要是不冷静你就是小狗！

　　哪吒在心里拼命对自己说。

　　然而……

　　哪吒：……汪汪汪！

　　尼玛有个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李靖的人就在那墙角窝着，他要能冷静下来才奇了怪了！

　　视线总是会控制不住得飘向那躺在地上的人，但哪吒依旧麻溜地让两只活兔子变成了烤兔子。时不时地离家出走自力更生，他的生活技能已经满点了。

　　烤熟的兔子色泽金黄，吱吱往下滴着油，香气诱人，手艺五星级。

　　顾不得烫，卫芳芳取了一只啃了一大口，满口生香，一本满足。

　　一只兔子下肚，胃里有了底，看见哪吒又一次将目光飘向墙角，卫芳芳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很好，她距离人生巅峰又更近了一步。

　　“喂，你到底吃不吃？”卫芳芳边问边塞了个什么东西到哪吒手里。

　　“……要。”

　　哪吒回答，但神思恍惚，眸光也不知飘向了哪儿，举起手就要把东西往嘴里塞。

　　卫芳芳丢了块小石子在他手上，“诶诶诶，我说你，吃东西前也先看看好不好？就不怕自己给你吃的是毒|药？”

　　手上吃痛，又听得卫芳芳的话，哪吒停下动作，低头一看——

　　他手里拿的不是毒|药，但却是一根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上面甚至还有两个牙印！而在卫芳芳身旁的地上，这样的骨头还有很多。

　　哪吒：！！！

　　嫌恶地将骨头丢得远远的，抬眼就看到卫芳芳促狭地对他坏笑。

　　“骚年啊，心思都飞哪儿去了？又不是个姑娘，怎么就这么招你心了？”她手里拧着一条兔腿晃啊晃地，“再说，你想看他你就光明正大地看嘛，难道你要看姐姐我还能让你不看不成？”

　　“我没看他！”哪吒下意识地反驳，想要追究骨头的事都给忘了。

　　卫芳芳切了一声：“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遍。”

　　哪吒抿着嘴唇不说话，一双眼睛暗沉沉地。

　　那是李靖。

　　每多看一眼，心中的肯定便多上一分。

　　虽然不知道李靖为什么会出现在附近，又死狗一样地被卫芳芳捡回来的，但确定的是——那就是李靖！

　　他那前几日还想要杀了他的父亲！

　　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他不要这样的父亲。

　　他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控制不住地，哪吒的目光又一次看向了李靖。

　　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变得危险起来。

　　李靖不仁，他也可以不义，而现在李靖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他可以轻易在他脖子上架上一把刀。他有菜刀，可以轻易割断李靖的喉咙，他还有匕首，可以用力扎进李靖的心口……

　　“回神了回神了！”卫芳芳又把哪吒的注意力招了回来，她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在杀人前你要不要先吃点兔子壮壮胆？”

　　哪吒的眼睛微微发红，他有一张小脸，还有让人羡慕的尖下巴，而现在它们通通都带着戾气。

　　“别这么看我，我可没得罪你。”

　　“你知道……我想杀他？”哪吒说得很慢，滚动的喉结带出了干哑的声音。

　　“我能不知道么？”卫芳芳翻了个白眼，“你眼里的杀气都快冒出来了好么？”

　　哪吒又沉默不语了，他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阴影。

　　“别发呆了，不管怎么样都先吃点东西吧。”卫芳芳这次没往他手里塞骨头，而是给了他货真价实的一条兔腿，“天塌下来也还有姐姐我呢，如果等会你吃完了还想杀他的话，姐姐我给你望风！补刀也行！”

　　明明是不正经的话，哪吒却莫名有点感动。

　　有一种不论他要干什么，身边都有人支持着他的感觉……

　　“吃吧，再不吃就凉了。”卫芳芳催促他。

　　有些木然地将兔腿举到了嘴边，咬了一口，正食不知味地咀嚼着，就听得卫芳芳夸张的大喊。

　　“兔兔那么可爱你竟然吃了它，哪吒你果然是个凶残的人！”

　　哪吒：？？？!!!

　　卫芳芳的嗓门本来就大，这么放开了大喊一声，惊得哪吒一口兔肉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差点没憋死过去。

　　好不容易终于将肉咽下缓了过来，哪吒红着得眼睛里多了水汽，脸也涨红了，凶戾之气也被小可怜样赶跑了。

　　卫芳芳还在说：“可怜的兔兔哟，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对上卫芳芳一脸“你好丧病”的表情，哪吒指尖都在颤抖，忍不住想要把手里剩下的兔腿砸到她的脸上去。

　　“你吃得可比我多！你都已经吃了一只！”你手上还有油！你周边的地上全是兔子的骨头！

　　“对啊！”卫芳芳的大脑袋点着，无辜又纯良，“我本来就是一个凶残的人嘛！”

　　哪吒：……

　　敌方如此不要脸，他还能说什么？

　　卫芳芳还能更不要脸，歪头眨眼扮可爱：“所以我们是一家的对不对？”

　　哪吒面无表情：“你别冲我眨眼，影响我食欲。”

　　卫芳芳朝他丢了根骨头。

　　卫芳芳的咀嚼的声音很大，偶尔还要吧唧嘴，哪吒在深吸两口气冷静下情绪想要继续自己的思绪之后一阵茫然：自己在干嘛？自己刚才都在想些什么来着？

　　哦，对了。

　　他在想李靖。

　　可是他实在是无法沉入那种沉沉沉沉的情绪了。

　　满载压抑和绝望的黑色深渊依旧还在，可因着卫芳芳的胡说八道，它对他的牵引力却小了很多，似乎只要他愿意，便可振翅离开。

　　看向卫芳芳，哪吒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自己即将陷入黑色的迷障走向不可知的方向的时候，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将自己拽出来。就跟昨夜一样，简单粗暴地打断他的自艾自怜，用点燃怒火的方式解冻他冰冻的心。

　　“别看了，再看我也不会把剩下的兔子给你的！这是我捉到的兔子，分你一条兔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卫芳芳顶着哪吒的视线说道。

　　哪吒抽着嘴角收回了视线，刚褪了红的脸又有了变黑的趋势。

　　神特么的故意的，她就算是故意再加上有意的，他也完全感激不起来！

　　待将兔子全部解决，卫芳芳晃悠着走到了李靖跟前。李靖的忍耐力有点超出她的想象，说让他扮演人事不知，他居然就真躺在这里一动不动，距离躺这都有一个时辰了，他愣是连根手指头都没动下。

　　作为一个演员，他敲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