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开门，有快递！》锦昔

12、第 12 章

　　“哪吒，不要再和父亲斗气了，他其实很在意你，只是不会表达而已。”木吒苦口婆心地说，“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总是任由母亲前来看你照顾你，更不会在你闯了祸而母亲又无法处理的时候默默帮你收拾善后。”

　　“你说……他总是会来这里看我？”哪吒的意识还停留在他的上一句话。

　　木吒点头：“是的，总是。”

　　每一次哪吒离家出走，李靖都会隔三差五地来看看他，有时甚至每天都会来。但他躲避的技术完美，除了偶然被木吒发现以外就再没被其他人察觉过。

　　李靖也要求木吒不要说出去过，木吒想着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还是不要过多参与比较好也就点了头。可是现在木吒觉得自己不能再当听话的好孩子了，再当下去的话指不定他下次回来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就真的要成为生死仇人了。

　　一个内敛不会表达或者表达方式完全错误，一个则像是炮仗一样一点就炸谁说的也不听，木吒觉得他们俩吵吵闹闹打打杀杀地不觉得累，他们这些看的人都要累坏了，心累。

　　对着还在劝他和李靖好好处的木吒，哪吒张口欲言，心头却堵得慌什么都说不出。他僵硬地扭转脖子，看向不远处一棵枝干虬扎的大树。

　　树上有着刻地很深的几个字。

　　【李靖我恨你。】

　　这是哪吒很早前就刻上去的，然后，他一次一次加深了它，以这种幼稚的行为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与委屈。

　　如果李靖真的来过这里，那他肯定是看见了那些字的。

　　哪吒的目光在字上游移，突然顿住。

　　在被一簇杂草遮蔽的树根处，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哪吒飞快地扑了过去，扒开杂草，看到了被杂草掩盖起来的东西，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哪吒看着那几个虽然细小但是却入木三分的字，愣愣的。

　　【对不起。】

　　哪吒认得，那是李靖的字迹。

　　与他那句【李靖我恨你】一样，这句【对不起】也是一遍一遍重复加深的，坚硬的树身诚实地将所有的一切都记了下来。

　　字迹在眼前变得模糊，模糊间哪吒似乎看到了李靖，他蹲在地上，肃着脸刻下这几个字。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扭转过头，正对上哪吒的视线，他嘴唇微张，无声而言——

　　“对不起。”

　　回到破屋，哪吒一脸恍惚。

　　“你怎么了？”卫芳芳问他，出去一趟就跟失了魂一样，不过就是被李靖喂了药而已就这么严重？

　　“我……”不知该说什么，哪吒已经控制不住地去看李靖。

　　李靖乖乖巧巧地坐在个小木墩上，哪吒一回来他就扬起了笑脸，见哪吒看向自己就把嘴角咧地更大。

　　你真的有来看我？

　　你真的有关心我？

　　那句对不起……真的是你刻的？

　　哪吒想要冲过去抓着他的衣领问他，可是对上李靖那傻乎乎的笑脸，他的腿就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动。

　　这样一个傻子李靖，问他能问出什么结果来呢？

　　没有理会卫芳芳，哪吒找了个地方坐着，依旧是恍恍惚惚的模样。他曲着身子将手按在心口，感受着它过快的跳动。

　　真的是李靖吗？

　　他在外时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到底窥视视线……

　　哪吒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又胆怯地害怕知道答案。

　　夕阳西下，橙红的余晖让光芒所在地都多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李靖就坐在余晖中，可笑的坐姿，发傻的笑容，还有眼里那比所有光芒都要温暖的色彩。

　　哪吒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把东西都搬到隔壁去吧，我们今晚住那边。”

　　发呆发地快睡着的卫芳芳：“咦咦？？”

　　荒僻的山林里有两间快要寿终正寝的破屋，一间是真的已经破地长草，另一间则要好上许多。

　　木棒撑起了房梁，窗棂也是修补过，靠墙壁的地方有床，靠窗户的地方有桌椅，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灶台。推开紧闭的门，再打开合起的窗，铺了浅浅一层灰的房间顿时就变得明亮鲜活起来。

　　就像是哪吒一样。

　　被李靖气地出了一趟门，再回来时，那紧紧缠在他身上的阴郁便松散甚至消散了许多。

　　卫芳芳觉得，她可能是遇到了神助攻。

　　不过卫芳芳不会去问发生了什么，就像她不会去动哪吒那堆“麻麻的爱”，也不会擅自推开这间原本紧闭的房间。卫芳芳掌握着分寸，给哪吒留下余地，不过分步步紧逼他。而现在看来，成果还不错。

　　“这才有点房间的样子嘛，隔壁那屋破地都能直接上演一波倩女幽魂了。”卫芳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估摸着拿板子桌子拼拼凑凑的自己今晚大概能倒腾出张床睡，“哪吒你太不够意思了，你要自虐就自虐嘛，有好房间不给姐姐住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哪吒选择不理他，刚才木吒说的话对他的冲击太大，他都忘记了问他他娘是不是有一个在外地的姐姐。

　　将落灰的房间打扫了一遍，就开始搬东西了。

　　哪吒要去搬被褥，李靖冲了过去：“哪吒你放着，我来！”

　　哪吒要去搬锅碗，李靖冲了过去：“哪吒你放着，我来！”

　　哪吒要去搬衣物，李靖冲了过去：“哪吒你放着，我来！”

　　哪吒：……

　　卫芳芳：……

　　卫芳芳就瞅着哪吒被动着当了一波祥林嫂，和李靖一起把麻麻的爱挪了个窝。

　　将东西各归各位地布置好，时间已经不早了，夕阳的余晖已经消散，皎月的清辉洒在了窗棂上。

　　肚子饿了，哪吒要去做饭，李靖又冲了过去，哪吒冲他呲牙：“你走开！我自己来！”

　　李靖一顿，随即灿笑：“哪吒你是想做饭给爹吃吗？”

　　哪吒扭头不看李·厚脸皮·靖：“不是!”

　　李靖继续笑：“哪吒要做饭给爹吃，爹好高兴！”

　　哪吒继续吼：“我都说了不是!我是要做给自己吃！”

　　李靖可怜巴巴：“那我能吃吗？”

　　哪吒憋气：“……能。”

　　扯了根草在手里甩啊甩，卫芳芳看着他们两父子的互动，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多余的。

　　瞅着哪吒搬出殷十娘给自己准备的存粮，卫芳芳鄙视他：“你不是说没吃的吗？啊？这些都是什么？拿来看的钢筋铁骨？”

　　“你给我解释清楚，凭什么表姐来了和老爹来了的待遇完全不一样？你个负心汉！你还说你和你爹关系不好，骗纸！”

　　哪吒眉头直跳，塞了个木盒子到她手里。

　　看起来像是食盒，卫芳芳抱着盒子边打开边义正言辞：“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收买——好吧我就是这么容易收买的人，我原谅你了！”

　　打开的食盒里，精致小巧的点心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虽说这些点心算算时间起码好几天了，不过它们卖相佳气味好一点也没有坏了的样子。而且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卫芳芳相信自己的金刚胃！

　　塞了块糕点进嘴里，入口即化软糯香甜，好吃地让人想把舌头都吞下去。

　　想来这糕点应该是殷十娘做的，卫芳芳顿时就决定她要去抱自己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姨的大腿！

　　吃着吃着，卫芳芳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抬头一瞅——

　　守在哪吒身边看他做饭的李靖用余光瞅他。

　　无视痴汉李靖认真做饭的哪吒用余光瞅他。

　　卫芳芳砸吧了一下嘴，这么一大一小地都瞅着她，她都要以为自己突然进化成万人迷了。

　　想了想，卫芳芳抱着食盒走了过去，先递给李靖一块糕点，李靖没犹豫接过了。

　　再然后就是哪吒了，看在晚饭的份上，卫芳芳将糕点直接递到了他嘴边，哪吒顿了顿，啊呜一口咬进了嘴里。

　　没有小说里常见的嘴唇或者舌头碰到手指的情节，卫芳芳手里只剩下点糕点渣。

　　“好啦，剩下的都是我的啦！”抱着食盒，卫芳芳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分享了，再怎么瞅都没用！

　　哪吒嚼糕点的动作就是一顿，差点就梗住了。

　　拒绝理会卫芳芳，哪吒努力将注意力转回做饭上，嘴唇边却突然又出现了糕点。

　　不才说全是……

　　李靖？！

　　李靖顶着一张傻兮兮的笑脸，将糕点像是卫芳芳那样递到哪吒嘴边，慈爱道：“哪吒，吃。”

　　哪吒：……

　　本宝宝一点都不想吃！

　　不过，想到下午被灌药的恐怖经历，看李靖似乎又有了些蠢蠢欲动的姿势，哪吒连忙把糕点给含在了嘴里。

　　两块糕点都在嘴里，左边一块右边一块，动着腮帮子的哪吒像是一只萌萌哒的小仓鼠。

　　李靖忍不住说道：“哪吒真可爱！”

　　想到卫芳芳对自己的出谋划策，李靖又做了补充。

　　“最可爱！”

　　空气突然安静，然后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咳咳！”

　　哪吒真的被哽住了，要不是卫芳芳及时送来了水，他大概会被梗地翻着白眼晕过去。

　　一番折腾，晚饭终于做好，李·豁出去·靖夸道：“哪吒真棒！”

　　吃东西的时候也是时不时又夸一句“哪吒做的东西真好吃”之类的话，偶尔还会“啊啊啊”地进行投喂，哪吒就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脸配着一对发红的耳朵尖，还每次都把李靖投喂的东西给吃了下去，典型的体正直。

　　李靖抽空看了一眼卫芳芳，正努力填肚子的卫芳芳都又塞了几口才反应过来，给了他一个【你好棒棒】的眼神赞扬。

　　【夸夸我】成就达成，天王请再接再厉。

　　李靖：……

　　虽然还是觉得别扭和不自在，但是，只要把下限降低，不要脸似乎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重点是反应不坏。

　　所以保持住现在的势头，继续加油吧！

　　吃过晚饭，洗漱完毕，该睡觉了。

　　深吸一口气后，李·继续豁出去·靖一把抱住哪吒，叫道：“哪吒我们一起睡吧！”

　　“不！”哪吒毫不犹豫地反对，“你自己睡！”

　　然而他的反对无效。

　　他挣脱不开李靖。

　　果断将给李靖准备的床也搭到了自己的床边，卫芳芳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歪着脑袋眯着眼睛看那对父子。

　　李靖搂着哪吒躺在那张屋内原本就有的床上，空间挺足的。

　　“哪吒……”

　　“闭嘴！睡觉！”

　　相比昨晚，现在的哪吒多么充满活力啊~

　　在快睡着的时候，卫芳芳恍惚听到了“吧唧”一声。

　　嗯，【陪陪我】【亲亲我】【抱抱我】成就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