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Genius 62 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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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
Ashley跑得极快，只是小个子腿短，跑不了多远便被两个成年alpha追上。
Ashley站在一间几乎完全炸毁的房间内，静静仰望穹顶，巨洞直筒而上，建筑结构里的钢筋横七竖八、歪斜捅出，如同一柄柄利刃。
她要走进屋，燕煜直接将她抱起，一个回身飞踢，藏在废墟后的塞壬哀嚎一声，撞中墙面，摔进屋子正中。这点冲击力对皮糙肉厚的他们只是隔靴搔痒，塞壬爬起身，原地打转，目光阴毒地盯着父女俩。
Ashely蓦然瞪大眼睛，金光暴涨充斥整个瞳孔，她磨着牙，发出野兽磨动后槽牙时咯达咯达的声音，一下、两下，仿佛一曲完全没有尽头的乐章。
塞壬尖叫一声，如临大敌般倒退几步，畏惧地看着燕煜怀里小小的omega孩子。它不安地晃动身体，半条粗短、未进化完全的尾巴甩动，啪啪抽动地面，两肩连连打颤。
燕煜看得分明，那只塞壬没有了战意，只想逃。
Ashley扒着他的胳膊，往上伸直身体，啐了一口，厉喝道：“滚开！”
那只塞壬呜呜叫了两声，燕煜闪开一条路，但见那只塞壬连滚带爬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有些吃惊，看了看塞壬消失在走道尽头的影子，又低头看了看Ashley。
Ashley说：“Lower organisms.（低等生物）”
那是个专业名词，从一个六岁的小孩嘴里说出，带着些许高傲与嘲讽的味道。燕煜越发觉得不对劲，不等他弄清前因后果细细追究，小孩蹿出他的怀抱，稳稳落在地上。
她在燕煜的注视下绕着支离破碎的屋子走了一圈，小脸越来越白。
Ashley走过的路形成了一个圆，重点恰巧是屋子正中央。Ashley跪下，捧起地上带血的泥土抱在胸前，泪水决堤而出：“爸爸……不要忘了Ashley……”
燕煜快步上前抱紧了她，小孩埋首在他肩上呜呜抽噎，那股强大的能量以滔天之势再次气势汹汹而来，只是这次，它裹挟了无限的悲伤。
……
“嘭！嘭！嘭！”
尾骨与青灰色的长尾于空中短兵相接，暴力撞击下令人头皮发麻的断裂声异常清晰。屋内狼藉一片，手术台惨遭腰斩、圆形舱只剩下半个舱门、手术灯、手术器具更是横尸一地，而这一切的起因只因为燕清溟和詹姆斯·哈里森大打出手。
燕清溟背靠墙角，牢牢防住自己的后背，肩背抵住的冰凉厚实提醒他，此路不通。他被詹姆斯·哈里森逼到了墙角。此时此刻，燕清溟捏紧拳头，眼中流露出冰冷却坚定的光，金光越发耀眼。
在他对面是詹姆斯·哈里森，这位文质彬彬的alpha医生摇身一变：肌肉隆起的时候撑爆了一部分衣物，他两只布满鳞片、疙瘩的手臂裸露在外；裤子自小腿以下不翼而飞，粗壮饱满、青筋虬结的后肢夸张地占据了整个视线；最让人害怕的是他那条足足接近两米长的尾巴，还有——
他的脸。
詹姆斯·哈里森的脸完全失去了人类的模样，与其说那是张脸，倒不如用蜥蜴人的面部形容更显合适一些，怒张的扇形冠极大地张扬他的声势，伞冠从中心向外发散、布满灰斑，眼瞳异化为猩红兽目，闪耀着阴狠与不加掩饰的贪婪本性。
相比之下，仅仅只是多了条尾巴的燕清溟，比他看起来可爱多了。
詹姆斯张开嘴，粉红色的芯子弹出，前突的尖嘴内獠牙丛生。
他嘶哑地说道：“你变强了。”
“托你们的福。”
詹姆斯闻言，牵动嘴角微微笑了笑，以他现在的情况，笑就意味着他要牵动神经，仅仅覆盖一层肉膜、布满神经末梢的伞冠上一根神经动了动，仿若横生的树杈，弯弯曲曲虬结其中。
燕清溟皱起眉，不由得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拔高音调，尾音有些发抖：“你……你二次进化了？”
詹姆斯似笑非笑，表情十分狰狞，但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在管控自己的表情，面部神经似笑非哭地扭在了一起：“他做到了。”
燕清溟脸沉下去，仔细辨别可以看得出他是有些紧张对方口中的“他”。但那只是转瞬即逝，omega咬牙道：“今天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詹姆斯冷冷道：“是吗？”
他的长尾巴狠狠一甩，一面墙应声，拉开了一层透明光幕。
左边，简·戴瑞克躺在手术台上，两手小心翼翼捧住自己圆润挺翘的肚子，动作笨拙不失温柔地抚摸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右边，亚当·戴瑞克浑身捆满□□，数字屏上的红点一闪一闪，滴答滴答为他倒数，他绝望地仰望头顶的灯，双膝跪下，哀伤亦恐惧地祈祷着。
“那是K6。”詹姆斯淡淡道：“时间一到，整个这栋楼顷刻间毁于一旦。你很清楚这些下等生物的生命力顽强程度，只是——”
他恶意拖长音调，恶魔般的面孔愈发邪恶：“你觉得地上的人能够扛住几只塞壬的啃咬？别忘了他们的毒液，0.01mg就能麻痹神经，超过0.7毫克当场死亡。我饿了他们很久，这么多张嘴，是在是养不过来啊。”
“另一方面。K6的杀伤力足以顶得上小型核弹，你真的想要拿简·戴瑞克的生命开玩笑么？这个女人肚子里可有人类绝育以来唯一一个，珍贵且健康的婴儿。”
“你只有两个选择。”詹姆斯脸上显露出胜利在握：“让我重启你，然后你去隔壁给他拆弹，跟我离开，简会毫发无伤登上多米尼加号，外城也不会遭到塞壬的攻击，大家都好；要么，坐视不理，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燕清溟没吭声，眼中涌动着仇恨的光，尽管如此，詹姆斯·哈里森却笑了。他知道燕清溟内心深处已经动摇了，陷入一番困难的天人交战之中。
詹姆斯对燕清溟此时此刻想什么一清二楚：燕清溟一定会选择牺牲自己。
燕清溟向他伸出了手，如果不是碍于此种形态下大笑会撕裂面部神经，詹姆斯几乎要畅快地大笑出声。他笑得像个恶魔，掏出口袋里的针剂扔给了燕清溟。
针管划出一道残忍的曲线，燕清溟伸手抓住，迟疑片刻后，果断扎入手臂。药剂越来越少，直至最后一滴，燕清溟手一松，针剂滑落，啪嚓一声粉身碎骨。燕清溟大汗淋漓，趴在地上不住惨叫。
詹姆斯只是漠然而无情地注视着这一幕，仿佛这只是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除却冷漠与残忍，猩红兽目中空无一物。
胃部的痉挛稍缓，燕清溟手脚并用，抓住东西爬了起来。他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发软，好似他喝了陈酿一般。
一手撑住墙，燕清溟踉踉跄跄往门外走去，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詹姆斯，那意思不言而喻。詹姆斯耸耸肩，缓缓解除这恐怖的状态，用人类的手轻轻按下了遥控器。左侧房间内立时有人上前，小声与简交谈，约莫片刻后，简在护士的搀扶下，撑着笨重的身体离开了此处。
直到目光尽头再无那个身影，燕清溟才收回了辽远、深邃的目光。他抓着墙，身体内部野马般横冲直撞的疼痛令五指深深没入墙体，指尖处血迹斑斑，开裂的指甲在墙上刻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他走进那间房，无情且冷酷地宣布。彼时身后汗如泉涌，洇湿大片衣衫，间杂几缕隐蔽的暗红血色。
“你还有1分钟。”
房间能亮堂开阔，白光滚动。燕清溟喉结滚动，一点汗顺着下颌滚进衣服内。
在他眼前，身上捆满□□的男人惊惧交加，面无血色。嘀嘀声规律地响起，鲜红色数字无情倒数。
60，59，58，57，56……
omega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他说:“我挺想弄死你的。”说毕，他转身就走。
亚当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而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又或者是濒死挣扎，他尖叫道：“你这个怪物！上帝一定会让你会下地狱的！”
门框处，燕清溟一手攀住门框，以此作为支点支撑整具身体的重量。他的背挺得很直，如同一杆枪，又好似一根竹，坚韧而顽强，大片大片渗出的血迹染红了整个后背。
燕清溟回头，金色喷薄而出，瞬息来到亚当身前，疾风阵阵，亚当惊恐地大叫：燕清溟居然掐住他的咽喉将一个成年alpha硬生生提离了地面！
咽喉处渐渐锁紧，如同锁舌推动挡锁，扣紧门扉。
“去你妈的上帝。”
燕清溟抓住他胸前的□□狠狠往下一拽，五指交合，定时器滋啪滋啪滋喷出一串惊天动地的火花，照亮了燕清溟的脸，两种色调的金色交相辉映：
“我才是你的上帝。”
……
咚！
亚当一头撞在地上，勉力蜷缩身子，试图依靠这个动作获得一丝丝的安全感。单止戈连忙撕下一块布料，迅速做出一个绳扣手铐，抓住亚当的手试图将他控制住。
亚当突遭袭击，当即触电般疯狂挣扎，眼瞳中盘满血丝，不住捶动地面吼叫。德川京子急忙趁着单止戈按住亚当的瞬间飞扑而上，紧紧绑住亚当的双手。后者气喘如牛，喉咙里咕隆咕隆，扬出一段愤怒的声音，勉强能够听出上帝、魔鬼、地狱一类的字眼。
单止戈将绳子另一端缠在手上，喘气道：“妈的……白人怎么都一个个壮得跟牛似的。”
德川京子同样鬓发散乱，好不狼狈：“高脂肪高热量食物吃多了吧——小心！！！”
提醒总会晚于变故。
远处一只塞壬蹬上翘板，在同伴的帮助下炮弹似的弹射而出，单止戈猝不及防之下被它扑中，纠结着彼此一起滚出老远！
“嗄！！！”
塞壬张开血盆大口，径直朝单止戈咬了下来。单止戈临危不惧，迅速拔出夏伊反手刺中塞壬下腹，成功让塞壬仰高头颅愤怒地大叫数声！
“嗄！嗄！嗄！”
远处滑出几只塞壬，呈犄角之势逼近了德川京子，彼时后者刚刚将亚当的绳子绑在腰上，两个人顿时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德川京子抽出太刀，摆出防御姿态。
身后单止戈蓦然爆发出声势滔天的怒吼，蜷缩身体两腿猛力一瞪，塞壬倒飞而出！
他站起身，又有更多的塞壬涌出，构成一道天堑，拦截他前进的道路。
夏伊滴着血，一滴，两滴。
包围圈中刀光飞逝，优雅而狂暴地割开最近一只塞壬的咽喉！
血腥味迅速随风飘散，整片天空染满了猩红，风中，是新鲜血肉的味道。
单止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头的德川京子几乎要淹没在层层叠叠的塞壬大军之中，他们的标记经过汗水浸润、尘土覆盖，濒临消散的边缘。
德川京子横过一刀，拦腰斩断一只塞壬的腰腹，对方前扑的上半身拖着流了一地的肠子，毫无畏惧之色向她而来！
德川京子回头看了一眼单止戈，灰扑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单止戈霎时潸然泪下——
“不要！！！”
不要离开我！！！
他深情且绝望地嘶吼，那么用力，那么痛苦，心腔里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纠结成一团，煽动、鼓动、涌动，血管几乎控制不住那狂躁的血液。
塞壬群最终还是淹没了他的爱人。单止戈崩溃地叫嚷：“京子！！！”
有人将武器上膛，瞄准，扣下扳机。
枪林弹雨倾盆而下，火炮枪筒砰砰作响，残肢断腿漫天飞舞，血雨腥风纷纷扬扬。透过那又浓又沉的血雨，灰蒙蒙的天空似乎终于大方了一会，光风霁月不至于，却也有一缕缕天光冲破层云，莅临千疮百孔的人间。
为首的薛云昭一脚飞出，意图偷袭的塞壬嚎叫一声腾飞而出！伴随一阵清脆的撞击声，那头塞壬惶恐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胸前穿胸而过的钢筋，粘稠的液体前赴后继，淅淅沥沥流了一地，带走了他的生命。
薛云昭收回脚，立正站好，掀开护目镜，笑道：“就这么点出息。”
单止戈冲过去抱紧失而复得的爱人，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德川京子心惊胆颤看着这个一鸣惊人的alpha，惊魂未定。
薛云昭抬手，背后枪响不断，子弹以绝对优势碾压过塞壬大军，一时间，这只十六人的小队竟然占了上风！
薛云昭给自己点了根烟，叼在嘴边，又痞又懒，颐指气使地下令道：“你俩自己选，去把他给我解读了。”
亚当闻言，惊愕地抬起了头，喃喃道：“你是……你是薛云昭……”
“啊。是我。”薛云昭吐出个烟圈：“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被我打断了四根肋骨，外加有腿粉碎性骨折。亚当·戴瑞克。”
亚当眼中立刻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嘴唇发白，不住哆嗦。薛云昭看出他欲言又止，只是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也不说话，静静等他先开口。
目光对视不过三秒，亚当满脸灰白地败下阵来，他压着嗓子喊道：“我是……我是国际游骑兵协会在职三阶游骑兵，士兵……士兵编号205332……隶属、隶属58……！！！”
亚当惨叫一声，再次呕出一口鲜血，翻着白眼撅了过去！
薛云昭一甩手，队伍里的医疗兵小跑上前检查亚当的身体状况，众人设置警戒线。薛云昭则站在坑洞前，摸着下巴端详，她的眼眸深黑明亮，似有似无的光点燃了她的眼睛，与黑漆漆的坑洞对视，愈加纯黑。
单止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仍然坚持站起来，向薛云昭汇报。薛云昭半歪脑袋，像是在听。片刻后，她竖起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单止戈的唇上，平静地道：“准备好，他来了。”
仿佛为了迎合她，地底深处传出悠扬绵长的咆哮，一头塞壬王自黑暗中飞出！
同一时刻，遥远的西城区精心铸起了防护带，一只钢铁巨兽自地下扶摇直上，将整个防护墙撞开了一道硕大无比的缺口！！！
塞壬潮水般涌向外城，惨叫声霎时连成一片，众人回头，不寒而栗。
薛云昭抬头，多米尼加号的围栏边，燕清溟木木地站在詹姆斯边上，医生收拾齐整，对薛云昭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嘭——”
詹姆斯·哈里森嘻嘻笑道。
塞壬王咆哮一声，抓住薛云昭的肩膀将她扔进坑洞内！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Genius 62 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