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Genius 35 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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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无理取闹是不是？”燕清溟合上门，身体前倾，压在栏杆上。
单兵戎想了想，“也不算很无理取闹，这算是情有可原和恃宠而骄吧。”
燕清溟一怔，摇头苦笑道：“那是你没见过我作天作地的样子。”他作起来有天没地，说白了整个就放肆到无法无天了。单兵戎没经历过，怎么会明白？
单兵戎倒是挺冷静，正色直言：“omega不都这样吗？alpha又宠，香香软软的，谁不喜欢捧在手心上？”
燕清溟没接话，他知道单兵戎每一个字都是无比的正确，正确到他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去反驳。
“我第一次作的时候，逼得燕煜非常为难。”
燕清溟抬头，感受到小玫瑰号正在启动，他盯着圆顶上悬挂的灯，脸有些发白。
燕清溟很早熟，相较于其他的omega而言。遗精的夜晚，一场热气蒸腾的梦里，两具身躯交缠，藤条、蛇，要窒息的热感，又有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和他纠缠的alpha有着宽阔健壮的胸膛，背部群山起伏的线条，若隐若现在身前的结实肌肉，还有褐色的点，呼出来的气卷过冬日的风，冷而干，但他的身体强壮有力，火热地拥抱着热情回应的自己。
他睁开眼，手心湿漉漉。被子下盖住单薄瘦弱的身体，还有湿哒哒的水，略显涩的味道。
燕清溟足足盯着那地方看了二十分钟。他习惯早起背书，闹钟狠狠敲了十七八次，愣是充耳不闻。
小孩匆匆忙忙滚进厕所，拧开热水冲在脑袋上，两手抵墙，头颅猛撞，仿佛刚经历过一场世纪大战。
怎么……怎么可以是他？小孩指尖颤抖，生理反应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遗精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以和那个人挂钩呢！？
他这次狠狠地撞了一下，咚得一声闷响。他疼，泪花子挤出来，却吊在眼眶里，将落未落。脱力一般跌坐在地，燕清溟哪里都湿漉漉，睡衣、眼睛、头发。
他仰起头，安慰自己，钦慕强大的人再正常不过。那是很干净的喜欢，是弱者对强者的崇拜，是omega本能在作怪。
那天早上燕清溟迟到了足足一小时。好在老师知道他姐总是时不时有任务，没法方方面面照顾他，没跟他计较，下课叫出去说了两句，又放小孩出门玩去了。
破天荒的，燕清溟那天没去找燕煜。
实际上他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放学，就一定要跑去燕煜的宿舍，蹭一顿晚饭。他姐事务繁忙，是展天羽的爱徒之一，总是时不时就要被拉过去耳提面命。指导完了匆匆忙忙赶回家，燕清溟自己收拾收拾干净，睡颜恬静。薛云昭也不是没想过找个保姆帮忙带着，燕煜插口，说他工程师的活还算轻松，燕清溟没事可以过来找他。
然后他就把那养成了一个习惯，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日子一日一日往上涨，连带着他对燕煜的依赖。
小孩绕在门前，纠结着要不要过去。后来转念一想，实在是太尴尬了。再说了，也没有义务每天都要过去那报道吧？
他开门开灯，打开炉灶，就着青色的小火苗，给自己煮一碗面。小葱切得不整齐，萝卜肉丁歪七扭八，打个蛋弄得满手蛋清，热火朝天地忙活着，汗水滚进了嘴里。找半天发现没有盐，将就着兑了酱油，一碗面煮的五彩斑斓。
做饭好累呀。小孩一屁股坐椅子上，嘴里咬着筷子一端，眼巴巴等面条变得又香又软，鼻尖动来动去，仿佛整个厨房里都是面条的香气。
锅冒出第一个泡泡的时候，燕清溟下了葱。
院子里传来喇叭声，随后青年男性在门口喊：“燕清溟！你在家吗？在家下来开门！”
燕清溟简直不能形容那一刻他有多高兴。多少燕煜在乎他的！他没来那人就立刻跑来找他了！身上兜着不合身的围裙，头发俏皮地顶起一角，小天线似的扭来扭去。燕清溟洗了手，又擦擦脸，蹦蹦跳跳下楼开门。
下楼梯前，他想着等会要扑进燕煜怀里，讨一个亲亲。燕煜可疼他了，只要他说，燕煜就会答应。
门外的燕煜约莫等急了，随掏出薛云昭给的备用钥匙拧开门锁，门扉半开，眼睛和眼睛对上了线。
燕清溟脑袋上的小雷达滴滴乱叫，努力维持雀跃的面部表情。
燕煜背后跟了个omega，非常漂亮的女性omega，宛如一朵成熟的桃花款款走来。对方生得干净漂亮，美貌又不过于太过艳丽，不施粉黛便足以让整条街的狂蜂浪蝶发疯。她甚至没把燕清溟放在眼里，肆无忌惮招展着，好闻的信息素一股一股，荡漾在房间内。
那一瞬间，燕清溟真的恨不得抄起扫把砸烂这朵大桃花。他甚至说不上来那一刻是什么感受，胸闷气短，眼前发黑，病了还是过敏了他也说不清楚。
桃花施施然进屋，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站定后绕着屋内走了一圈，掩嘴笑道：“薛小姐看起来也挺不会照顾人的，这么大的一间屋子，就留给一个小孩？”
“嘴下留德。”燕煜碍着燕清溟在，没发作。
燕清溟气得要命，一股火刷啦从头到脚烧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说我姐姐不会照顾人！
他跑过去，拉住燕煜的胳膊要alpha把这个讨人厌的花赶出去。燕煜会错意，摸他脑袋，习惯性摸口袋兜——先给他糖。
“这是姚姐姐，”燕煜亲手剥开糖纸，喂给燕清溟，“我同事，最近有合作，小家伙，叫姐姐。”
燕清溟嘬口糖汁，瘪瘪嘴：“姐姐。”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这女人是燕煜同僚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不要跟这朵浪蕊计较。但是小心眼的小朋友还是在燕煜看不到的地方，拼命翻起来白眼，想着等这个人走后，一定要让他姐用信息素洗屋子。他就不信了，一个level9的alpha信息素，还镇压不住这朵烂桃花。
桃花笑吟吟，伸手搭在燕清溟肩上，亲亲热热：“哎呀，真是稀奇了。薛云昭这么头猛兽，居然有个水灵灵的弟弟。”嘴上这么说着，指甲却嵌入了燕清溟的肩膀。剧痛传来的时候燕清溟几乎下意识拧身要跑，他抿着嘴，疼！坏女人！
桃花假模假式笑，又装模作样夸了一通燕清溟水灵，说来说去没什么新意。
燕煜看燕清溟还穿着围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味道，皱眉道：“你自己开火做饭了？”
“嗯嗯！”燕清溟咧开嘴跟他笑，“我煮了面！家里没有盐啦，只能用酱油——”
“胡闹！”燕煜沉下脸，“你才几岁就做饭！？人有炉灶高了吗？能拿得动锅了吗？油溅脸上烫伤
怎么办！？你姐姐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跟你交代过来找我吗？”
燕清溟让他一连串的质问吓傻了，呆在原地，连肩膀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委屈绕着脑袋嗡嗡打转，燕清溟有些生气，干什么呀这人！
小孩索性一赌气，冷下脸硬邦邦道：“我在我自己家做饭都不可以吗？谁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做饭了？我姐姐怎么了！她比较忙不行吗！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燕煜一愣，登时有点生气。这小孩怎么回事？从前燕清溟每句话都是三思而后语，不说那语气冲的慌，生什么气呢这是？他还不是关心他么！？
桃花咯咯笑道：“哎呀小孩子嘛，青春期呗。”她转向燕煜，往对方的面前挤了挤，伸手去拉，像是在劝慰，“燕先生，我看你也别生气。小孩子想通了就好，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燕清溟蓦地爆发一声尖叫：“你给我滚出去！我跟他说话有你什么事情！”
燕煜彻底生气了，黑着脸低吼道：“燕清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是长辈！没大没小！”
“没大没小怎么了？有本事打我啊！”燕清溟不管不顾喊道，委屈发了大水，哗啦啦决堤，“这是我和我姐姐的家，严格来说我是半个主人！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你怎么回事？”燕煜一看见他眼眶泛红就觉得不妙，探身过去拉人。燕清溟恨恨躲开，眼里闪动着水光和愤怒，再次尖叫起来：“我说！出去！”
烂桃花大概没见过小孩子胡搅蛮缠起来这么凶，又看看燕煜绷紧的面部肌肉，alpha生气还要强装冷静，试图和对方沟通，讲讲道理。然而燕清溟这样大动干戈的生气，她宽容大度些，劝慰劝慰，当一下粘合剂，绝对能够让燕煜成功疏远燕清溟，谁会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孩呢？思及此，她就有些窃喜，这可是个增加燕煜好感度，扼杀潜在情敌的好机会！
燕煜：“你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
燕清溟：“没有！出去！出去！出去！”
燕煜：“宝宝！冷静点！你姐姐没照顾好你就是没照顾好你！我怕你受伤才……”
围裙劈头盖脸兜过来，燕清溟动了真火，转身上楼，脚步将楼梯踏得登登作响。燕煜追上去，桃花也追上去。
两个成年人一前一后挤进屋，燕清溟端出那碗刚煮好的面，直直往女omega脸上泼去！
“啊！！！”
桃花尖叫着躲避，汤汤水水滚烫热辣，溅了一身。
“燕清溟！”燕煜呵斥，几乎是下意识就挡在了对方面前。
燕清溟乒乓两声将碗摔了个粉碎，忍着眼泪掏出通讯器，给他姐发了条紧急信息。做完这一切，燕清溟抱着手臂，冷冷看着屋内的兵荒马乱，口气不善，凶神恶煞：“我叫你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滚呢？脸烫花了吧？放心，一碗汤还不至于让你毁容呢，红着脸痛上几天就好了！”
他越说越激动，语气却越来越冷。出去！出去！出去！你非要逼我！肩膀好痛啊！混蛋！
燕煜快速检查了下对方的状况，发现只是衣服有点脏，脸上些许狼狈，面条刺溜刺溜的，头发粘成一团。无名火烧得老高，燕煜转身，往前进一步，抓住燕清溟的一只胳膊，力道大得惊人，他平静地问道：“你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对不对？”
“对。”
燕清溟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脊梁骨里蹦出来。燕煜一拳砸在墙上，蜘蛛纹以恐怖的速度占据视野，alpha道：“我当你不知道。如果有下一次，就不会再是墙壁替你受过！”
语气隐隐有了警告和威胁的味道。
燕清溟沉默着，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的。或许两者都有。在燕煜的拳头掠过耳廓正中墙壁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跟着没来由打颤，几乎失去了和对方对话的勇气。
腿肚子抖出的汗刚刚消下去，燕清溟听见燕煜说：“姚小姐，我先送你回去。改天我会带着这个小孩亲自向你道歉——”
亲、自、向、她、道、歉！？
燕清溟瞪大了眼睛，浑身哆嗦，嘴唇白的厉害。心口像是滴血般痛着，理智啪啪作响，弓弦满上嗡嗡震颤，整个天地夸张地尖叫、旋转、扭曲，无数妖魔鬼怪冲破了阴暗，将他撕作两半。那条阴暗的小蛇咬住他的指尖，预备着从指尖开始，一口一口把他吞吃殆尽。
燕煜扶着弱不经风的omega下楼，小孩一个人待在楼梯上，目光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璧人一样的身影依偎在一起，鼻头发酸。
他不重要。
那他凭什么要我也觉得他重要！
他抄起烟灰缸砸在墙上，巨响震动整件屋子。燕煜背影一僵，缓缓回过头。
燕清溟无畏，咧嘴笑出声，泪花不争气地滚下来：“你今天踏出这个门，我就当我从来不认识你。反正，我不重要。”
燕煜和omega同时僵在原地，前者目光里的不可置信完全不是在做假，燕清溟怎么会偏激到这种地步！？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打开。
薛云昭顶着一身水汽，只是一个照面，就迅速看清楚了局面。燕清溟那番话她一字不落。
她轻声道：“燕煜，你最好选一个。要她，还是要我弟弟。”
alpha上前把雨伞塞回柜橱，如同神兵天降，一步一步回到那个需要她的人面前。薛云昭半弯着腰，拭去燕清溟腮边的泪花。
“姚枝。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姚枝猝不及防听见薛云昭喊她，汗毛倒竖。她甚至还没见过薛云昭，那个alpha怎么对她了如指掌！？
“姚枝，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叫这个名字？”薛云昭一边说，一边解开燕清溟的上衣。燕清溟肩头一块乌青立刻出现在了视野中，alpha兽瞳暗了暗，金光燃烧。
一看薛云昭的动作，燕煜意识到，燕清溟被欺负了！他皱起眉，想起燕清溟和姚枝说话时强装冷静的模样，心脏立时缩紧——姚枝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对燕清溟动的手！那么，燕清溟刚刚的委屈、愤怒、难过……全都是有理由的。
他看见燕清溟脸上的泪花，心头巨颤：燕清溟想要他站出来，保护他。他做了什么？
“宝宝，你想姐姐怎么处理她？”薛云昭问。
燕清溟擦擦脸，声音挺小，“燕哥要我给她道歉。”燕清溟朝她鞠躬：“姚枝女士，我对我今天所做的行为感到非常抱歉，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与粗俗。”
燕煜没法再看下去，松开手冲上来想把那坚强的小孩抱住，燕清溟脸上没什么血色，往薛云昭身后躲了躲，声音还是很轻，怕惊扰了燕煜：“燕哥，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犯了。现在，能请你离开吗？”
——“燕哥，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犯了。现在，能请你离开吗？”
燕煜伸出去的手疆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Genius 35 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