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Genius 31 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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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溟挪了挪脑袋，轻声道：“你在……干什么？”
对方爱怜地摸摸他的脑袋，力道不轻不重，揉搓小狗似的。“你发烧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指尖顺直了燕清溟脸侧的碎发，鬓角很快被理得整整齐齐。
燕清溟难受的躲了躲，他其实很清楚自己没法躲，床就这么丁点大，对方长手长脚半个身子倾轧下来，他甚至没地方躲。从常理上来说，omega清醒状态下都是十分抗拒alpha靠近的，燕清溟也不例外，除了燕煜，他真不喜欢和哪个alpha在不那么亲近的情况下靠近。
但总是事与愿违。
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信息素十分好闻，正如对方醉人的嗓音。燕清溟抽抽鼻子，嗯了一声，不自觉追逐着对方身上的信息素。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对方的指尖已经没入了他的发丝里，浅浅拨弄着。
对方态度极佳，礼貌地询问：“你需要一小瓶我的信息素萃取液帮帮你么？”
“不用！”燕清溟断然回绝，动作幅度极大地躲开了对方的手掌，眼中露出了戒备。“你是……你是谁？”
“詹姆斯·哈里森。”詹姆斯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和燕清溟平视：“我注意到你的信息素浓度很高，应该是热潮快要来了。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刚成年的omega，怎么不找alpha标记呢？”
燕清溟看他一眼，没作声。顿了好一会才轻声说：“我有个很喜欢的人，因为一些事，我们暂时没标记成功。”
詹姆斯若有所思，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摊开手，身体姿态放松：“你不必这样怕我。虽然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人，但是我还是有基本的同理心和慈悲，更何况，我对omega也不是很感兴趣。”
燕清溟没忍住，追问：“alpha对omega不感兴趣？你喜欢beta？”
詹姆士哈哈大笑。他是个性情很温和的alpha，并没有给omega带来极大的压迫力，由于长相儒雅的缘故，更是为他加分不少。他笑够了，摸摸自己的高鼻梁，一副无奈的口吻：“我嘛……比较特别。我的信息素浓度也不低，是level9。别急着躲——”
他按住燕清溟的肩膀，徐徐道：“alpha的信息素浓度有严格的等级划分机制，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一个alpha信息素浓度越高，精子活性就越高，意味着他和omega/beta结合后，对方怀孕的几率也越高。”
燕清溟表情疑惑，但显然不像刚刚那样转身就要跑。詹姆斯立刻抽回了手，脸上又挂着他一贯的友好笑容：“level9虽然没夸张到一炮就有，但是确实怀孕几率高达94.28%，不做好措施很容易过度繁衍。生物的存在是需要平衡的，所以相对的，level9族群的alpha，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信息素上的疾病。比如我——”
他指了指自己，突然往前一贴。燕清溟吓得一缩，好在詹姆斯马上就缩了回去。
“是不是味道很淡？我根本就没有打抑制剂。”詹姆斯屈起指节轻扣床头，“我的信息素也不会引起omega热潮,简单来说就是……omega看到我，没有性·冲动。基于力的相互作用，我也没法感到热情。所以我对omega和对beta都是一样的感觉。”
燕清溟顿了顿，似乎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冷知识。
詹姆斯继续道：“所以我的信息素萃取液一定程度上，是一种天然的信息素抑制剂，只不过对omega而言，更有好处。更讽刺的是，我的信息素是桉树的气味，桉树分泌气味是为了驱赶害虫。不论是哪个omega闻到了，却只会觉得这样刺鼻的气味好闻。”
话说到末尾，詹姆斯长叹一口气。燕清溟缩在床头，细细打量这个悖论体，光论长相，詹姆斯可以步入美男子的行列，也许是医生职业加成，一股浑然天成的书生气替他提分不少，削弱了omega对alpha天生的恐惧感。然而他说的没有错，燕清溟对他一点兴趣都提不起。哪怕是最基本的ao信息素相互吸引力。
燕清溟嗯了声，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安慰好还是该说点别的话。心中对这个alpha怜悯的情绪一闪而过，燕清溟小心道：“你……你是安德鲁·皮尔斯的人吗？”
他只记得自己推走了季苍术，然后就开始了剧烈的戒断反应，接着有人挟持了单兵戎，模模糊糊中有人喊了一句“上校”。他不大清楚墙内职位的安排，不过按燕煜的说法，安德鲁估计差不到哪去，怎么着也能混个上校的职位吧？
詹姆斯温和地说道：“安德鲁先生是中校。我是他哥哥伊利亚上校的人。”
燕清溟的手不动声色攥紧被子，他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产生戒断反应吗？”
詹姆斯一愣，避重就轻道：“这个问题还是等你退烧之后再说吧。如果让伊利亚先生看到你能坐起来说话，可要好好的找你聊上一聊呢。”
燕清溟却并不回避，强行将对方从话题上拽了回来，“我对一种神经性药物严重成瘾。那种药物严格意义上来说甚至不是药物，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詹姆斯一低头，一根针管顶住了他的侧腰。燕清溟眼神冰冷，全然不似刚刚那副omega特有的柔弱姿态：“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知道。”门被人粗暴地打开，alpha浑身散发戾气，震得屋内两人都愣了愣，alpha又道：“就算他知道，没有我的允许，他也绝对不会告诉你。把那东西放下，除非你想我拧断你的脑袋。”
为了证明话语的分量，alpha往前进了一步，骨感分明的手指蠢蠢欲动。燕清溟变了变脸，最终缓缓收回了针管。詹姆斯立刻起身，伊利亚将他拉到身后。
燕清溟瞳孔一缩。
alpha在……向alpha寻求保护？一个level9向低等级求助？
容不得燕清溟多想，伊利亚姿态强硬地挤进了话题：
“几天前，钱登尔的手下乔拉带船靠岸。三十多个人被燕煜杀得只剩下小猫小狗两三只，而你也在那时候回到燕煜身边。我想知道这半年，你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燕清溟讽刺一笑，“你怎么不去问秦无衣？我被他们关在甲板之下大半年，还注射各种这样的神经性药物，你是怎么觉得我会知道的？”
“好。”伊利亚跳过这个问题，“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那么你在什么地方上的船这个问题你总不能回答不上来吧？”
“我不知道。”燕清溟淡淡扫他一眼，扭过头整整被子，“你既然有本事弄到让我成瘾的药物，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中间人，卖家是谁。”
“嘭！”伊利亚一脚踹在旁边的病床上，吼道：“根本没有什么卖家！那东西是塞壬的血液提取液！”
他双目通红，语气焦躁，额头布满一层薄汗。
燕清溟看了他一眼，柔柔笑开：“我说你怎么这么焦躁呢……原来你也对这种东西成瘾了？”话音有些上调，不加掩饰的欢愉与兴奋，燕清溟续道：“是不是特别热？肠胃仿佛吞了枪子般热乎乎滚着？一股血仿佛要喷出来了？”
伊利亚收紧五指，床尾横杆上多了一道清晰可见的指痕。
“闭嘴——”
“那东西曾经让你很舒服吧？”燕清溟声音越来越柔，调子却越来越冷，仿佛搓一下，都会有冰渣子溅出来：“你会梦到许多你日思夜想的场景，最好还会出现你在乎的人。然后啊，你会跟那个人做很多很快乐的事情。每个毛孔都充盈着舒爽的气息，这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他抬起头，眼瞳里结了块墨，乌黑得化不开：“你杀了那个人多少次？”
伊利亚悲鸣一声，气喘如牛，挥拳冲上来，一巴掌抽在燕清溟脸上。詹姆斯连忙上前，拽着对方直往病房外拉，燕清溟半张脸肿得老高，笑容却一点一点滴出渗人的寒意：
“我杀了他八千五百三十七次，你这个懦夫。”
伊利亚踹翻一张床，登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甩开詹姆斯冲了上来。燕清溟也不躲，等着那强有力的拳头砸中他的脸，或许鼻梁骨不会断掉——断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会好起来的。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是肉·体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
燕清溟睁开眼，才看到詹姆斯气喘吁吁举着一根空掉的针管，伊利亚挣扎着，抓住床边想要爬起来，但是麻醉剂的药效蜂拥而上，最终令他一头栽倒在地。
詹姆士整理好衣服，扶起病床，把伊利亚半拖半抱带到上面。待他转过身来，他自觉高举双手，对燕清溟表示自己的投降意图：“别动手！”
燕清溟无声瞪视他，嘴唇蠕动：“交出来。”
詹姆斯头都大了，连声辩解：“没有了！这是备用的一管！为了防止病人突然发疯的！”说罢他立刻翻开自己的口袋，倒得干干净净，以示清白。
燕清溟狐疑地拨弄两下，确实如他所说。面色稍缓，燕清溟却没有放下警惕，他问：“你是有病吗？帮着敌方阵营的人来袭击你的顶头上司？”
“这个，”詹姆斯傻里傻气一笑，再次重申他那怪诞理论：“我没病。但是我有最基本的同理心和慈悲。”
大概是天灾爆发的太久了，在一群尔虞我诈的阴谋里，有那么一个人像个正常人一样，说出“我有最基本的同理心和慈悲”，就仿佛泥沼中的一双手，窗缝里的一束光，深海下的一丝氧。
燕清溟愣在原地，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他摸一把脸，没什么情绪表情地道：“希望你不是在骗我，因为我会拗断你的脖子。”他伸了伸手臂，跳下床，活动身体。
“你的麻醉剂药效过去了？”詹姆斯忍不住发问。怎么可能？这才从手术里醒过来多久？燕清溟居然全部代谢完了？
燕清溟眼底一簇金色暴涨，在詹姆斯看清前又藏进了幽深黑暗之中，千呼万唤不露面。他活动手腕，取下伊利亚的配枪，“你猜。”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詹姆斯，燕清溟笑了起来。不得不说他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哪怕被伊利亚抽了一巴掌，这张脸的底子不错，没有太多影响他的漂亮。
掂了掂手中的家伙，燕清溟撇嘴：“认真的？”
P299？这个alpha居然用这个型号？燕清溟不动声色扫了伊利亚一眼，觉得不放心，又把对方手腕捆了起来。
然后他坐在床上，枪口朝外，偏偏头：“詹姆斯医生，我建议你先坐下，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谈谈呢。”
面对着这个笑吟吟，身穿宽大病号服显得有些瘦小的omega，詹姆斯·哈里森突然意识到，他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
生化车蛰伏着，小心翼翼迫近了军工厂的防线。
巡逻队被车灯闪过，下意识拔枪上前检查状况。他们拉开车门，意外地发现里面坐着一个beta，beta抓着方向盘，抖成筛糠，嘴里不断念叨奇怪的语言。
alpha觉得不对劲，凑上去想要听清楚，却不料车顶翻下一具身体——两拳招呼在巡逻队员的脸上，眼前金星直冒，alpha枪头刚刚对准，脖子猛地一拧！
燕煜的手臂肌肉鼓起，没费多大力气扭断了这个alpha的脑袋。而另一个巡逻员，则被季苍术的针管扎在了要害。
燕煜过去做好收尾工作，将两个人的衣服扒了下来，丢给季苍术一套，道：“速度快点。”
十分钟后，乔装打扮的两人混入了军工厂。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Genius 31 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