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徐公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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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亮是圆的，徐公馆的女儿家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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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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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问起上海这城里谁家的女儿最是好看，十个上海人里面十个都会回答道徐公馆的徐媞姑娘好看得紧，就是可惜已经和西姆斯提督好上了，自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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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馆门外的二胡吱吱呀呀的响着，徐媞姑娘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着。
徐媞是时下最时髦的古典鹅蛋脸，眼妆却学着那西洋妇人扫到了鬓角去，头发也从发根卷到了发梢，一颦一笑都似乎有着卖弄风姿之嫌，但却把无数男人看得心痒痒。
只是这副相貌不知道让多少出了阁没出阁的姑娘暗暗咬碎了银牙，拧碎了多少条帕子。就连香港那几座修道院的修女，在偶然提起徐媞的时候，都在羡慕之后恨恨啐地一口，这就足以见徐媞的美貌多让人嫉恨了。
据某位与徐媞相好的司太太所说，她在香港求学时候便惯于交际，因为和同级的学生通出了些许传闻，就回了上海，守着只有她一个人的徐公馆。不过徐媞凭着惯用的伎俩，勾搭了不少男人，徐公馆倒也热闹。
司太太说道这处的时候，斜乜了我眼，道，「怎的，你也想和那蹄子有甚么些许首尾。」
见我半晌没答应，司太太自觉没趣，吃吃笑了几声，「你这呆子。我且告诉你了，这上海你唯一要不起的就是那徐媞！想和她云雨的男人怕是要从城东头排到城西头去！你可倒好，想从我这讨个方便，直接越过了西姆斯，成了徐家的人了。」
司太太拿了奴婢送过来的茶，吃了一口，眉毛便拧起来了。
她将茶碗重重地放下，又瞟了我一眼，那时我也不知怎的，也停下了喝茶的动作，神色颇有几分不愉。
「好么！你司微吃了我司家二十五年的茶，要拿我司家的钱养那贱人，你可是好毒辣的心！你也不拿将镜子瞧瞧，你算是个甚么东西，人徐媞眼睛里只看得见英国人，哪能看得上你！」
「看不看得上，试试不就得了。」我小声嘀咕着，没想着还是让司太太听见了。她似乎是气急了，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便一只手拧着我耳朵，一只手掐着我的腰间，便掐便骂道，「你瞧得上她！她便是一个卖笑的，比那坊间桃红柳绿的也强不上多少，我给你拣了那么些体面人家，哪个不比徐媞好？你怎的连那些闺女面都不见，一门心思往那贱人身上奔！」
我见司太太恼得紧，只好赔笑两声，「太太，你莫紧的。我可没一心全是那徐媞姑娘，我仅是好奇。明天塞熙修女给我找的瑟莉塔姑娘，我见见便是了。」
司太太脸色缓和了几分，又深吸气了几次，想必是想用洋人的劳什子深呼吸放松法消消气，这才说道，「瑟莉塔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不过总比徐媞好个百倍！你虽不是我名义上的儿子，实际上我待你不比我对司敦实的儿子好的不是多了？」
司太太想到司敦实，又突然恨得紧了，「老不死的，一天天在外面找小姐，上海的哪个馆子没有司老太爷的影儿？徐公馆那暗窝子更是没少去！」
摔了几个茶碟之后，司太太的情绪这般才平复下来，又拉着我的手，颇语重心长的对我道。
「我攒了半辈子的钱……嗳！我卖了身子攒了半辈子的钱，可都是要给你张罗娶亲的。瑟莉塔……你且就玩玩，可莫动了真感情。她家不过是个婢子，和她们站一起我可嫌晦气。」
「她们家也是一家子的贱人，也就瑟莉塔能挣回些脸面罢。不过听说那姑娘听新派学堂听傻了，好好的姑娘家竟然要去工作！好么，那和站街的有甚差别。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司太太说话我一向听不懂，按洋人说法就是逻辑混乱，上海人的意思就是东扯一件事，西扯一件事，絮絮叨叨的。
不过那时候的我可丝毫没有在意司太太说了什么，瑟莉塔何许人家，我满脑子都是司太太略带鄙夷不屑所描绘出来的妙人儿。
徐媞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徐公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