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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韩封(还是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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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House’的高级酒吧外排着一列等待入内的年轻男女,酒吧门口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穿着正式的保安,逐一察看客人的身份证件,未成年和身份可疑者被直接下逐客令,有资格入内的却仍需要继续等候,因为酒吧有人流管制,以确保在里头享乐、抑或做些特别的事情的人士拥有一定的私人空间。
“我第一次去那酒吧时,知道老板是韩封,虽然当时不认识他,只听人说他是厦东云的头马,嗯,我就大概能预知后来发生的事。”龙易拿着点燃的雪茄,递给身边的路卡。
路卡沉默不言,只牵着嘴角微笑,接过龙易含过的雪茄,大口地吸。
“嗯哼,就是这微笑。”龙易侧过头,看着缓缓吐烟的路卡,“你知道一见钟情的滋味吗?”他问。
路卡还是微笑,似乎一点也没听进龙易的话,他只看着前方模糊的街景,幽静的路环岛远离繁嚣,白天时游客较多,到了夜晚,就像沉睡的小镇,让路卡禁不住想起从前的日子,他的故乡,他和韩封夜晚走遍所有酒吧,然后开了一家和所有酒吧都不一样的‘House’。
‘House’像个山洞,挑高的环形空间,有两层世界,宽敞的底部是舞池和吧台、高台和女郎,穿着性感皮衣的女郎在高台上舞动窈窕的身子,舞池的人沉醉在醉人的烟酒和迷幻的音乐,他们头顶上不停变幻流转的舞台灯,时而像星空,时而像平凡人一辈子都不会看得到北极光,他们会感觉自己就在天空下沉醉,如果会飞,他们就能从顶上离开,然而那当然不可能,他们顶上没有宽广的天空,而是一间间隐蔽的空间,像洞中隐蔽的穴道,里面藏着他们想象不到的怪物。
“你在想韩封?”龙易停下缓慢的脚步,路卡跟着停下,跟在他们身后五尺远的保镖也停下。
路卡把雪茄还给龙易,双手插着裤袋,微笑着答:“没。”
龙易挑眉,莞尔一笑:“你没有必要讨好我,是我主动说起韩封和House,你要想着他那也是很正常。”
“我没有必要想着他,我只是……”路卡吸口气,闭上眼,“怀念那家酒吧。”
创造House的成本很高,比普通酒吧花了多几倍的钱,多数花在全面的安保和监控,以及四通八达的入口和逃生道,自然,这么做不是为了得到消防局的营业批准,那种事当时只需要请一些人喝点饮料就能轻松解决。
“House那时的确很有名,否则我也不会去那里谈生意。”龙易继续迈开脚步,路卡走在他身后,保持落后的步履。
“我如果是厦东云,一定不会让韩封经营那样一家酒吧,赚钱根本不是重点,韩封不惜重本造一个专门给我这种人做事的地方,就是为了建构人际网,虽然他没有真正认识到我,因为我抢了他的钱,然后我喜欢你。”龙易顿一顿,回头看路卡,见路卡没反应,他即接着边走边说:“韩封通过House结识很多有本事的人,是靠着这些人的帮助,你和他才可以如此逍遥地活到现在。”
“我从未觉得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运气。”路卡开口。
龙易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语气冷漠地说:“运气好的人是韩封。”
“为什么这么说?”
龙易转过身盯着路卡,路卡表情很写意,他的发问语气也很随意,像是他根本没有兴趣知道答案,只是配合着发问,免得冷场,以龙易对路卡的了解,他知道路卡已经非常给他面子。
“任何人际关系,只有持续经营才能延续。”龙易说。
路卡点头。
“你和韩封消失多少年了?”
路卡掰手指算,还没算完一只手,龙易就抢着说:“彼此没有利益关系,别说一年,一天,就能让人反目成仇。”
“我知道。”路卡点头微笑,像个礼貌的学生。
龙易此时却不是个有耐心的讲师,他的面部表情开始显露不耐烦和愤怒,他是个绅士,路卡没见过他激动的样子,床上不一样,那是激情,至少路卡知道,龙易这样的身份,是不会轻易在人前失控。
龙易走近路卡,两根手指压在路卡胸前,路卡能感受到一些力度。
“我告诉你。”龙易说,有那么点咬牙切齿,“想杀韩封和你的人,像从前要排队进House的人那样多,从你们消失那时候开始就有各种各样的人,放消息说找到你们,我买了那些消息,杀了那些人,我说韩封幸运,因为他和你在一起,而你,可以活到现在,是因为我不让任何人找到你。”
“我知道。”
“你不能这么冷静地说你知道。”
“我可以和你睡。”
“你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还认为我只是想和你上床?”
龙易大声说话,身后那些保镖意识到主子可能会有紧急需求,开始往四周分开,安静地包围着。
“你刚才提到一见钟情。”路卡不为所动,没有做出任何防备的举动。
路卡的情绪,从开始见面就没有波动,龙易觉得自己被玩弄,他贵为集团首领,不可以被一个没有身份的男人看不起。
“我承认,我第一次去House,对在台上一个喝醉了酒在跳脱衣舞的男人一见钟情,别人告诉我那个男人叫路大雨,是个ji女的儿子,说他可以替我把这男人抓来绑到床上,但结果是我把那人绑到床上给我的保镖轮流享用,因为我的母亲,正好也是个ji女。”
龙易说着,五指用力,攥紧路卡衣领,粗暴地晃了一下。
“你很享受我对你一见钟情的好处,是吗?不如这样,你再给我跳一次舞,就在这里,和那时候一样的舞,我也许就能考虑让你和你一见钟情的那个人毫发无损地离开澳门!”
路卡的微笑敛去,龙易松开手,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脱衣服。
“说实话,你真的认为,不依靠你,我就没有能力离开?”
“我当然知道你不担心你自己,因为你知道不管是我还是棋手,都不是要你死,但另一个人不是。”
“另一个人,说的是我一见钟情的人?”
“别用恶心的说话来激怒我,是,我说的就是韩封!”龙易愤愤地把昂贵的雪茄扔在地上,踩着碾压。
“好,我明白了,对不起,我以为‘一见钟情’才是这个交易的重点。”路卡笑,有点尴尬地笑,似乎真的是因为发觉误解了龙易的意思而尴尬。
“我能要求一些音乐吗?”路卡说,一边说,一边解开裤腰带。
“What the fuck!”龙易骂,甩手把路卡要拉下拉链的手拍开,“说清楚,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路卡也不装傻,手还停留在拉链处,答道:“你说,只要我在这里跳一次脱衣舞,我和我一见钟情的人就可以安全离开澳门,我其实有信心可以靠自己安全离开,而另一个人,我觉得他不可能没法安全离开,但是后来你强调你说的人是韩封,我就意识到我误解了,所以我接受这个交易。”
“哈!”龙易怒极而笑,“你是想说,不是韩封,另一个人才是你一见钟情的人,而那另一个人一定有办法离开?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你觉得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路卡,如果你还继续把我当成一个笑话,那你就真的是误解了我的底线,我不是那种会因为喜欢你而盲目地被你牵着鼻子走的动物!”
路卡知道龙易已真的发怒,因为龙易从不叫他‘路卡’,就如龙易说的,龙易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路卡的名字,龙易喜欢上的人是拥有‘路大雨’这个名字的男人,‘路卡’这个名字,是那个和韩封在一起闯天下的男人所拥有的。
路卡低下头,缓慢地把皮带扣上,他了解龙易这样的人,龙易和他自己很像,他们俩都很骄傲,爱面子,很多时候发怒得突然,但只要得到片刻的宁静,就能很快地平静,维持着他们自豪的模样。
“你真的会在这里脱?”平静下来的龙易,语气恢复一贯的清冷。
“如果你真的想看。”路卡抬起头,送上他最迷人的笑。
“我想,但不是这里,不是在这种情况,不是因为交易。”龙易抬手托着路卡下巴,轻声说:“我约你出来只是想聊天,也许,上床,我从没想过要威胁你,从现在开始,我们忘记刚才的对话,都是因为你提起‘一见钟情’我才会……抱歉,是我,是我先开始说的一见钟情,就当我没说过这四个字。”
“那真可惜,我以为你是认真想知道我一见钟情的对象。”路卡轻轻推开龙易的手。
龙易皱眉,无奈地盯着路卡,不太相信路卡居然一而再地想惹怒他。
“我又惹怒你了吗?”路卡双手环胸,眼神透着一丝调皮,“抱歉,我知道你会原谅我,所以常常忍不住就去踩你的底线,我知道你的底线,你讨厌别人玩弄你的感性,可是说真的,你一说起一见钟情,我真的、真的,很难忍得住不去借题发挥,你居然因为对我一见钟情而一直喜欢我,这让我真的得好好反省,我为什么没有一直喜欢我一见钟情的人,那个人明明很好,比韩封还好,那个人……”
“哈哈哈哈!”龙易感觉自己脑门快爆出青筋,他想立刻把路卡身上的衣服脱光,摁到街灯边上操。
“是你。”
“路卡你!嗯?”龙易一声怒吼之后,就被路卡淡淡一句接话给打断,顿时他恍惚自己听错。
“你说什么?”龙易横眉怒目,火气仍然大着。
“我给你说个故事,一见钟情的故事,发生在你以为你是第一次见到我之前的事。”路卡笑眯眯。
就当路卡和龙易在宁静的街道进行迷样的交流,韩封和韩育陵在赌场已经转了一遍又一遍,要知道,号称世界最大的赌场要走两遍是多么累人的一件事。
“封哥,我腿酸。”韩育陵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
“啧。”韩封嫌弃地睥睨干儿子。
“你跟路哥没有心电感应吗?你们不是一见钟情命中注定的白头偕老吗?”韩育陵胡言调侃。
“谁跟你说我们一见钟情?”韩封拎起韩育陵,拖着韩育陵走到休息区找位子坐,然而人太多,一个位子都没有。
“我头晕。”韩育陵抱着韩封胳膊。
果然带着崽出来玩就是麻烦呀,韩封心里埋怨,但还是紧紧扶着韩育陵离开赌场,来到有户外座位的咖啡馆,挑个人少的角落坐下,点一份热可可给韩育陵。
“喝酒吧封哥。”韩育陵看向写着‘快乐时光啤酒促销’的餐牌。
“喝奶吧小鬼。”韩封拿杯垫扔儿子。
韩育陵弯身捡拍向自己额头后掉地上的杯垫,偷偷嘟哝了下怨气,起身后就拖着椅子蹭到韩封身边,挨着韩封问:“封哥恼火啊?为什么?说一下咧,我会安静地做个倾听的角色,绝不把封哥的心事告诉别人。”
“信你这话,老子就跟你姓。”韩封瞪儿子,周遭有人,不太好揪这明星儿子的耳朵。
韩育陵自讨了个没趣,悻悻拿出手机,“给路哥打电话,说我们找他。”
“信不信老子抽烂你的手?”
韩育陵吞口水,“信。”怏怏收起手机。
“你路哥在见的不是普通人,打扰他可能会坏事。”韩封说。
“那你还带我找?”
“找到了远远看着没事。”
“哦。”
俩父子静了一会儿,热可可送来,韩育陵趁机加点啤酒。
等服务生走了,韩封再扔杯垫,低声骂:“找死?”
韩育陵这次躲开了杯垫,笑嘻嘻朝韩封挑眉,“我不喝,给干爹喝。”
韩封无奈,自己的确想喝,便由得韩育陵得瑟,待一桶啤酒端来,他抓起一瓶,两三口就喝完,走了不少路,实在口渴。
“路哥见的是旧情人吧?”韩育陵双手捧着热热的杯子。
“臭小鬼。”韩封再打开一支啤酒,“你是不是很想听有意思的事?”
韩育陵猛点头。
韩封把打开的啤酒放在儿子手边,指了指说:“你有胆子喝,老子就说。”
“嘶——”韩育陵陷入挣扎,很显然,奸诈的韩爷要借严格的路爷之手,来让他付出听秘密的代价,什么代价?当然是破戒喝酒的皮肉价!
思考不足五秒,韩育陵果断喝酒,能听干爹秘密的机会可是很珍贵的,屁股算什么?打烂了养好,依然是一对好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