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涉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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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莫名其妙被骂，十分不爽。
小姑娘这么主动的去找别人说话，尽自己可能的提供帮助和善意，竟然被不留颜面的拒绝了。
小明再喜欢这位姐姐，此时也不复第一眼看见时的喜悦。
她气冲冲地跑回东屋，打开暑假作业，一口气写了三题。
写作业的疲惫之感让她稍微舒缓了一下心情，她甚至脑洞大开的联想了一系列社会的险恶，为什么会有人面对帮助如此冷漠？为什么她要这么对待一个单纯的小女孩？
小明身在恶中不知恶，这些事也只有当她真正成为一个大人，经历了许许多多选择与阴暗之后，才能发现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和愚蠢。
写完作业之后照例是练钢笔字，小明到处找了一遍也没找着钢笔，恍然才发现钢笔给了那位姐姐。
她又不想去要，被骂回来了还折回去找人要东西，大有种斤斤计较、故意找茬的感觉，她不想在别人面前显得这么小气。
小明又过上了这种在床上躺尸的日子，看看电视上上网，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只是一想到停下来就要去写作业，她宁愿选择发呆。
爸爸给这批新人上完课后就去了“总部”，和钱国志他们商量大事，最近钱国志跟上了一个大组织，也在京津翼这边发展，进行了许多年，主要阵地是在天津，像他们这种在北京顶风作案的窝点这些年越来越少，首都的治安不是吹的，每次行动都命若琴弦。
妈妈在教完规矩后去打麻将了，因为手气好，总是赢，常常能让黑衣男人们把一天的雇佣金都输光，这样他们又省了一大笔开销。
小明在这里过着孤独望天顶的日子，每天都是一样的，而秦悠然则是在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吃大锅饭，睡大通铺。
秦悠然被限制在五分钟内洗好澡，再学习两个小时的“公司”制度，最后一个小时是学习总结，一开始是看其他人上台做小演讲，过个几天就到她自己。
一个屋子里挤了十几个人，和秦悠然一批的只有三个，三个人都是大学刚毕业不久。
她坐在床的拐角，躺下连腿都伸不直，几个女人横七竖八睡着，这里有人轮流值班，两个小时一换，专门看着她们，以防晚上溜走。
眼见有人来巡查，秦悠然半躺下，假装睡觉。
王佳人一个转身，一条胳膊横搭在秦悠然身上。
王佳人长得胖，那胳膊都快赶上秦悠然的小腿粗，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王佳人，你起开！”秦悠然边说着边把胳膊推开，就这样还没把她弄醒。
王佳人和她一起被关到这里，在此之前她们也仅限于找工作的时候一面之缘，纵然女大学生知道有传销这个东西，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还会有反套路。
秦悠然的爸妈都是北大毕业的。
他们一家人本来很幸福宁静的生活在北京，以秦悠然的成绩不说稳进清北，也至少是一个很好的985。
可是高考总是有很多无法预料的事，那年高考突然改变监考制度，许多同学再仔细研读考生须知也无法发现细微的变化。
老师也没有发现。
进考场之前的检查也没有发现。
巡考人员发现了。
当时在考最后一门英语，离结束还有十五分钟左右，秦悠然涂好答题卡，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待最后狂欢的到来。
提前到来的，是英语成绩无效的判定。
巡考人员在最后几分钟进行了一场可有可无的巡视，秦悠然坐在窗边，被一句“你桌子上什么东西？”吓的心神一震。
巡考迅速走进考场，抓着秦悠然桌子上的机械表不放，每一句都掷地有声，毫不顾忌其他仍在考试的考生，“怎么回事？明目张胆的作弊！”
“我没有！”秦悠然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高考作弊的代价人人都清楚，她怎么可能作弊。
“规定了不给带手表，包括电子表和机械表。”巡考转头对后面的老师说，“把她信息记下来。”
秦悠然当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直接就站起来，眼里还有闪烁的泪光，但她不能哭，她更不能默认。
“你说我作弊，有什么证据？我们现在就可以调监控，看看我到底有没有！”
“这不是你做不作弊的问题，这是制度的问题！规定了不能带，要是每个考生都像你这样，监控看得完吗？”
“不给带表的目的不就是防止作弊，我既然没作弊，凭什么记我信息！”
巡考不想跟她继续下去，可能是觉得理亏，他既然记了，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女学生吵了一架，就不能让自己下不来台。
秦悠然当时的情绪很奔溃，她觉得自己要完了，高考零分，她要完了。
她的爸妈，她的同学老师……她三年不能参加高考。
她会被迫披上作弊的坏名声，档案上也会有无法抹去的一笔。
监考老师安抚她的情绪让她坐下，在这件事上监考老师也有责任，他们没有阻止秦悠然将机械表带进考场。
可是秦悠然现在什么都听不下去，她完完全全的崩溃了。
还有五分钟就要收卷，但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破门而出，在厕所里哭了半个小时，直到整栋楼人都走光了，直到她爸妈找到她。
最后是英语零分处理。
即使如此，秦悠然别的科目分数十分亮眼，语文和理综都是市状元。
可是因为那件不可理喻的事，她和北大无缘。
出分之后西部一所985大学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去上，学费全免，并提供每年一万的奖学金。
秦悠然去了，她就是想离开这里。
太恶心的制度。
她讨厌不知变通的规矩。
那个大学虽然是985，却没有一般985的好底子，全凭地域弱势。秦悠然想逃避，这样偏僻的地方正好。
其实在她冷静下来之后常常想，如果当时不那么冲动，耐心的和巡考人员解释，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没有如果，她就是这么冲动的一个人。
还倒霉。
就像现在找个工作都能被传销顶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她刚进学校时还有一点点保研回北京的念头，可是一想到档案的黑点，她的一腔热血彻底凉了。
本科毕业想着先在这边找个工作，有机会再回去吧，没机会就不回去了。
一家在当地口碑都不错的大公司，秦悠然本科虽然自暴自弃，但基础十分牢固，再加上同学都是蹭985的名号，个个都没有985的本事。
就这样她次次系里第一。
王佳人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同一所大学，但是俩人之前没见过。
一起面试的还有一个女孩，安静柔弱，有一腔没一腔的和她们搭话。
不一会就有个穿着正装姿态优雅的女人走过来，引领她们去面试场地。
那个女人不知带着她们走了多远，秦悠然只觉得走了很久，然后走出了公司。
“面试不在公司内部吗？”
女人微笑着回答她们：“里面面试的人太多了，我们是两批同时面试的。”
三人虽有疑惑，但想着终归是大公司，总不该存在着骗人的情况。
中间穿过车流不息的街道，穿过阴冷无光的空巷。
来到一间小房子前。
秦悠然不愿把它当作小黑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太可怕了。
女人转过头看着她们，“进来吧，HR等很久了呢。”见她们一副迟疑的神色，女人又补充道：“如果你们想当管培生的话，类似于这样的秘训还有很多。”
女人的话充满了暗示，王佳人口遮不住话，拉着秦悠然就说，“咱们有戏！”
三人最终还是进去了。
小黑屋中藏一藏，里面没人也没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涉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