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格儿》渂阎

5、第五章

　　没过两三秒接连着就爆出一长串的嬉笑声，有人蹲在地上抓着另一个人的手，那人看着谈炎表情有点琢磨不清。
　　谈炎推着行李准备进来，刚才开门的那人拦住了他“你谁啊？”
　　“舍，舍友。”谈炎莫名有种压迫感。
　　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蹲在地上的那人说“让他进来。”
　　话一落拦着的那人也往旁靠了靠，三人像看猴子似得盯着谈炎收拾东西，铺床。
　　“你叫什么名字：”刚才蹲在地上那人已经躺床上了，玩着手机挨个指了指说“我陈劲，他陆军，杨文笑。”
　　“我叫，谈炎。”谈炎点点头向他们问好，可那三个人全程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你那个乡的？”陈劲问出话来后自己都觉得好笑，另外两个人也开始笑了起来。
　　谈炎盯着陈劲好大一会儿就是没说话。
　　过了一会见没了声陈劲才把手机放了下来，发现谈炎居然以一种不太友好的眼神瞧着自己，他冷笑一声从床铺上翻了下来，瞬间趴桌子上玩的的两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问你话呢。”陆军指了指谈炎。
　　谈炎把眼珠子一转盯着正在说话的陆军。
　　“你他妈看谁呢！”陆军把桌边的椅子一踹“把你的狗眼收好。”
　　椅子晃动了很久才停了下来，伴着停下的声音谈炎说“谈炎，18，高二，本省的。不不，不要在问，问我问题了。”
　　陆军气的准备上前狠狠的踹一脚但陈劲的手拦在了空中“哎，咱们不要歧视残废么，哈哈哈。”

　　中自习下了之后，学校居然要开办开学典礼，记风实在是无语这破学校每天想方设法整些和其他学校不一样的，整个市就他们学校今天开始上课了，隔壁七中早上热热火火的开学典礼，生怕两校一比比出什么差距来，就把时间搬到下午。
　　音乐声一响起，学校周边的住户就炸了，这两学校水火不容这么多年，争了一类高中榜首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哪个学校当过第一名。每天变着花样的做一些东西出来来增加就读率和升学率。
　　不只是住户炸了，本校的同学们也都炸了，整三栋教学楼伴着宿舍全部在疯狂输出分贝，这运动进行曲也像是和他们干上似的，越来越激烈。
　　“操！”陆军骂了一声“傻逼学校。”
　　谈炎蹲在厕所里好半天了，他不敢出声也不想出去面对他们，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他才从厕所里出来，他扭开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忽然就湿了。
　　他扑了几次水拍到脸上，看着自己的样貌他鼻子越来越酸，他在包里拿出手机按了开机，有一个未接电话和两条微信，他把微信点开是妈妈发来了消息。
　　第一条是一张图，小花躺在地上。
　　下面是一条语音。
　　-你不在的第一天，小花很想你哟。
　　谈炎发了个大笑的表情，又写了一行。
　　-妈妈，我想你。

　　记风懒懒散散的跟着大部队往操场走，刚站好位子，萧振就跑了过来“我跟你说，把老子笑死了。”
　　记风看着他，萧振喘了口气继续说“顾孑辉那个傻逼二愣子，今天他妈摔了一跤哈哈哈！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他直接撞人箱子上去了，哈哈哈，把人箱子直接撞飞了，哈哈哈哈…笑的我脸疼。”
　　“萧振！”旁边儿传来愤怒的声音“你个狗腿子，在多比比一句，我把你狗腿打断。”
　　顾孑辉挥着拳头吓唬着他，萧振笑了笑又跑到顾孑辉那儿“你撞到谁了？”
　　顾孑辉想了想“忘记问名字了！不过是一届的新转来的。”
　　记风听到这儿，不禁皱了皱眉，他往前走了几步继续听着。
　　“长得有点土，普通话也不标准。”顾孑辉叹了口气“看起来挺可怜的，我一见他那样我就愧疚感爆棚。”
　　萧振笑了两声突然想到什么刚想冲记风那儿喊两句，音乐声就停了下来，他看着班主任也在队伍前面后只好站好了。
　　年级主任还是很有激情的“亲爱的同学们又到了播种的季节！我们迎来了新的一学期，新的同学！高一的新同学们他们经历中考，并带着希望与信任选着了我们五中！现在让我们掌声欢迎他们的到来！”
　　谈炎跟着一群高一的同学在后面走着，趁着转弯的功夫他溜到了高二年级组，还好后面站着的都是个子高的能不弯着腰了，他挺着了腰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记风，他小跑过去，记风瞬间感觉到了凉意，一扭头两人鼻子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个拳头。他们同时往后走了两步才定了下来。
　　“你好。”谈炎说。
　　记风点了点头把头伸了回去。
　　谈炎呼了口大气，气直接就拍到记风的后脑勺上，他啧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
　　谈炎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鼻子呼气。可越憋着那声音就越响，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发声。
　　“啧，你该怎样就怎样！”记风小声说了句。
　　谈炎一愣，顿了顿才舒缓了他的嘴唇，直到开学典礼完两人都没在说话了。

　　晚上放学就已经是六点了，记风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坐到八点他才上楼回了家。
　　刚开锁按了客厅的灯，脚步声就从程庄的房里传来过来，她一开门就板着脸说“你怎么回事！我在店里的时候才六点半我看你们学校的学生都走了，你是不是去网吧了？”
　　“我身上就还有十块钱我去个鸡…什么网吧”记风瘫在沙发上，表情很是无奈。
　　程庄也没有怀疑记风这句话的真假性，毕竟她是知道记风手里没钱，每天她给的钱只能恰恰维持一顿中饭。
　　“吃饭吧。”程庄坐餐椅上喊了一句。
　　“没胃口。”记风把头埋进沙发里很有点困。
　　“还想让我劝你吃啊，不吃算了。”程庄把桌上的菜往冰箱里捡，过了会儿说道“今天你爸来电话了。”
　　“嗯”记风拿着抱枕往头上压过去。
　　“你认识那个…叫什么…谈炎么？”程庄把他头上的抱枕拿了起来，坐在他旁边“你爸要你关照他，啧，就他是个好人是吧，天天想着别人家的孩子，自己的孩子管都不管，哼，不是我今天催他，我看他连这学期的学费都忘了。”
　　“他哪次没给啊！”记风坐了起来，眼睛还是闭着的“您安静会儿吧，我回房了。”
　　他眼睛慢慢睁起来，头有点晕，他扶着沙发往里走。
　　“你作业做了么？你别睡觉，下次你在考个这分，你书就别读了！”程庄冲着他后脑勺吼了一通。
　　啧啧。
　　记风直接扑床上了，他懒得思考那些东西，每多一分的思考他的脑子就要多一分的负担，他现在在不思考的情况下已经是负荷了。他需要保证自己头不会爆炸。

　　谈炎的妈妈柳肖女士也不忘告诉他的儿子学校里还有一位关系很有点远的亲戚。
　　“等等，妈你在说一遍。”谈炎坐在宿舍楼底的花坛上，拿着一小撮树枝玩着花坛里的植物。
　　“你爸爸的弟弟的老婆的哥哥的儿子。”
　　“我二婶哥哥的儿子”谈炎问。
　　“对。”
　　谈炎突然想到今天记风问他还记不记得他，还说了老家，他一激灵“是叫记风嘛”
　　“对对对。”爸爸的声音从手机远处传来。
　　“你已经认识了”柳肖说“厉害啊，儿子。”
　　谈炎苦笑了两声。
　　柳肖继续说“二炎，妈妈给你的钱你随便花，你不要节约，你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就都随意…”
　　谈炎随意嗯了几声，他有时候也有点不能理解家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不过他听爸爸说过，原来他和妈妈是在城里生活的，而且她们都是读过大学的，妈妈家也非常有钱，可是他们两有个伟大的理想就是改造乡村，就放弃了一切回到老家来。而现在为什么又让自己出去，他们说他应该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他只有都试试才能知道他适合哪个，喜欢哪个。
　　想着今天的种种，谈炎只觉得反正大城市肯定不太适合自己。
　　硬生生拖到了门禁时间谈炎才回了寝室，一进门三个人把椅子拉了出来占着过道玩游戏，嘴里吐着些骂人的脏话，看样子是没空管谈炎。
　　他侧着身子准备往缝隙里走，刚踏了两步，他的腰就被人拱了一下。这还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的骂叫声响彻天际，可能只是无意识下激动的碰到了。踏过这把椅子他的腰又被人狠狠的拱了拱，他的腿直接撞到了前方的垃圾桶，垃圾撒了一地。
　　这时他确定了，那个人就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啊，麻烦帮我把垃圾收拾一下。”陆军一点没带着抱歉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谈炎没去管这些垃圾，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前方的两把椅子，他现在正想大喊“来来来，过了这一把，还有一把，再过了这一把，还有一把…”
　　不过陈劲居然把椅子往里挪了挪给谈炎让出一条道，杨文笑见势也把椅子挪了进来。谈炎心里反而更慌了这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前奏。
　　他估计的还真没错，刚洗完澡出门他就看到他箱子里的东西全部被摆到了地上。陈劲拿着其中一件衣服在那儿笑的合不拢嘴，看到谈炎出来后说道“喂，室友，你家有多穷啊？”
　　谈炎没有很生气，他现在万幸自己的卡，手机，钱全部放在整套里。他不是觉得这些人会偷他东西，他只是不想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谈炎靠在墙上，笑着说“吃不起饭，在这儿上，上学都都，都是卖了老，老家的地。”

作者有话说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