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是水瓶座》泼墨桃子

7、我的女神

　　“大白天的，哪里有酒？”我说。
　　他说，“有啊。”咖啡递到我面前。
　　我低头一闻，淡淡的酒味：“哇，你......”
　　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像极了一个偷偷吃糖的孩子，“嘘，爱尔兰咖啡。”
　　我点点头，不做声。
　　他凑过来问我，“你知道我一个秘密，也要跟我用秘密交换。”
　　“我哪里有？”
　　“有，你要告诉我，念台词的秘密。”
　　我刚想表示谦虚，抬眼刚好看到他的眼，有一瞬间我想到了卓思源。
　　“我每天好忙，没有时间学习表演，你就教教我吧。”他把咖啡放在我手里，“这个作为学费。”
　　我笑，“咖啡拿走，教不好不要怪我。”
　　算是答应他了。
　　流量明星最是繁忙，人人都在骂小鲜肉没演技，殊不知他们背后的团队有太多人要仰着发工资。哪里有时间沉淀。
　　人一到高处就身不由己，难得他肯问我，不如就当是经验探讨了。剧组期间有戏拍戏，没戏对戏，偶尔还和李智在一起观摩老师们演戏。

　　“陈老师的戏真棒，都是一遍过。”李智啧啧称赞。
　　“那是几十年的经验和阅历在打底，到底和我们不一样。”我也抿一口咖啡，说也奇怪，和李智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拿这种爱尔兰咖啡给我喝，喝了几次倒也上瘾。
　　两个人说话也逐渐放开了。
　　真到两个人演对手戏的时候，逐渐自然，越来越放的开。

　　“李智，程锦，你们现在越来越有cp感了。最近拍的越来越溜了。”导演拍到顺，自然也是开心。
　　“默契。”我俩一起开口说，竟然也是齐着的。
　　顿时周围人都笑起来，我也跟着大笑。
　　倒是看到李智身边的助理抓着手机一脸的紧张，看我的时候眼神也不大自然。

　　果然，下戏的时候，刚好身边没人。
　　助理凑过来，“程锦姐，我们家李智不懂事。”
　　我看着她轻轻说，“我不比李智大几岁，不要喊我姐姐。”
　　她叹口气，干脆挑明了说，“我们家李智粉丝很多，我希望您还是最好和他不要太亲近。”说完一脸苦愁的姿态，身不由己的开始和我吐苦水。
　　我不做声，只是微笑，听到最后觉得无趣，说“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走到洗手间里面出来，恰好听到她和李智在说话——

　　“你听我的，好几张照片都被公关下来了。你和谁闹绯闻都没关系，闹这个绯闻有价值吗？”李智说，“怎么没价值？”
　　“她长得不好看啊，多影响你。”
　　正说完，李智正好抬头看见我。尴尬地摸着鼻子。
　　我装没有看见，耸耸肩走开。

　　接着几天之内，李智再没和我说一句话。不是别的，是因为几天都没见到影子。
　　到了我和李智的对手戏的时候，导演问我，“会不会空演。”
　　“什么叫空演？”
　　“就是假装对方在现场，你来演。”
　　我刚想说点什么，奈何脾气上到嗓子眼，又被我生生吞回去了。只是点点头，让化妆师给我上妆。

　　“你也别当一回事，我之前有看过更夸张的。”化妆师凑过来悄悄说，“之前我跟过一个剧组，那部戏从头到尾，男女主角都没有对过几句台词。你们这个算多的了。”
　　“没对台词，怎么演戏？”
　　“科技发达呗，有个东西，叫抠图。这样每个人把自己的戏份都拍完，一个月，戏就可以杀青了。”化妆师一副老江湖姿态。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天不说话。
　　镜子里的人整张面孔都平静的很，只有我知道她心里是怎样的气恼。
　　谁知道突然有个人走进来，“几天不见，你又瘦了。”
　　居然是李智。后面还跟着一个沉着脸的小助理。

　　坐在我旁边，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男孩的大男孩的样子，“好姐姐，给我好好化，好几天没睡了，我的熊猫眼都出来了，帮我盖盖。”
　　化妆师不说话，赶紧上去上妆。
　　李智抿着嘴笑，“我听到你们说抠图。”
　　化妆师头更不说话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李智冲我眨眨眼。
　　摄影师过来说，“外面有人来探班。”
　　助理一副轻车熟路的站起来，“我去看看。”
　　“不是，是找程锦的。”
　　“找我？”轮到我诧异。
　　“可不是找你吗？”正说着，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卓思源。
　　这个男人一走进来，立即吸来所有人的目光。

　　“哦，男朋友？”李智起哄。
　　“好朋友。”我立即说。
　　他看着我，笑一笑，只是递给我一杯咖啡，“听说你在这里，来探探。”
　　这时候，自外面进来的空气涌进来，带着一种卓思源身上特别的气息，熟悉到我立即回忆起那个晚上，他搂着我睡。我们什么都没说，后来，就渐渐远了。
　　我和他之间的暧昧，就当是昨天发生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我最近喜欢喝爱尔兰咖啡。”我开口，把咖啡还给他。
　　李智笑起来，“我刚好带了。”
　　说完，递给我，“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裹着一种特别的酒味，“百利甜酒？”
　　“怎么样？新配方！”李智笑的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齿。
　　我正准备喝第二口，咖啡被一双手抢走，“什么东西这么洋气，让我喝一口。”卓思源砸吧着嘴巴，“果然好喝，下次带我一个。”
　　我对上他的眼，他一脸的奸计得逞。

　　“你拍什么戏？”我岔开话题。
　　“不拍戏啊。”卓思源对手里的咖啡爱不释手，一直砸巴着品尝，“在拍真人秀。”
　　正说着，一个人举着摄像头冲进来，后面跟着一片举着光拿着板的人，“原来你在这里。”

　　我用手挡着光，看着卓思源和李智轻车熟路的在镜头下面表演兄弟情深。
　　“我特地来看下我兄弟的。”卓思源手搭着李智的肩膀。
　　“是啊，来就来了，不带东西就算了，还抢走我的咖啡。”李智笑的一脸无奈。
　　扛着镜头的摄影师知道这是一出好戏，赶紧多拍一下这个意外的惊喜，我悄悄地准备从旁边溜走。
　　恰好被摄影师捕捉到，“啊，这是......”
　　我立即站直了身子，后面不知道谁冒出了一句，“善因啊。”
　　好吧，戏比人红，我笑着冲镜头点点头。

　　一个人凑在我旁边，和我离的很近，说“这不是善因，是我的清玲。”
　　“清玲”是我在这部新剧里的角色，李智是在暗示我为新戏做下宣传。
　　我接收到讯号，用清玲的笑容对着镜头说，“是，这次我不是善因，是《律政》的清玲。”
　　说完，我望着侧面，眼睛越过李智，看到卓思源。
　　他站在旁边，嘴唇轻轻一翘，我心里一阵慌乱。

　　第二天，到剧组的时候，有人看到我就笑的很神秘。
　　“怎么了？”我实在没有憋住，“笑什么？”
　　“笑你是我的清玲。”副导演说，“天啊，你都不上微博的吗？”
　　没有注册那个东西。我决定不说话。趁着还没我的戏份，偷偷用手机注册了一个账号上去看，“李智的清玲”占据了热搜排行第一名。
　　我点开来，这条热搜的新闻直接指向的是李智的微博，他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面刚好是他和我面对面注视着对方，一副相识已久的模样。
　　“大家好，这是我的清玲，请多关照。”
　　下面的评论区居然有30万——
　　“这是公开了吗？”
　　“这个女人是谁，好丑！”
　　“这不是那个善因吗？那个演弱智的女人。”
　　“怎么会，我的李智，你的理智去哪里了？”
　　“好肥。”

　　我知道这是为戏宣传，什么也没说。放下手机，拍我的戏好了，这本来就是个流量的世界。无议论，哪里来的关注。
　　一言不发地进入角色，走进镜头里。

　　我的戏份拍摄完毕，我换回自己的衣服。收拾了行李。
　　最近有些疲惫，刚好趁着我的部分已经杀青，回到学校补课去。
　　到了宿舍，唐洁把电脑转过来给我看屏幕说，“你上了《向往的日子》了。”
　　“什么向往的日子？”
　　镜头里，又是那一段我和李智在一起的镜头，李智对着镜头说，“这是我的清玲。”
　　说完，与我四目相对。
　　我哭笑不得，刚想要走开，卓思源的镜头出现在后面，是他走出我们剧组的镜头，“什么你的清玲，明明是我的程锦。”
　　真人秀里的另一个演员孙红雷过来，“哟，不开心了。程锦是谁，跟哥说，哥帮你抢回来。”
　　“程锦啊，我女神啊。”卓思源手指着镜头，一副在和李智对话的姿态，“记住，程锦是我女神。理想女神。”

　　后期制作组做出，“哇。”的动态。
　　恰好此时，后期又编进很多画面——
　　“听说，你的理想型是.......？”
　　“程锦啊。”
　　“程锦是谁？”
　　“我女神啊。”

　　后期跟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音效——
　　“哦~！”
　　我苦笑，打开手机，果然看到李智的那条微博被卓思源转了，又上了热搜，“放开我女神，谢谢。”

　　白百何凑过来问我，“可以啊，还有戏啊？”
　　哪里来的戏，不过是炒绯闻罢了，谁信谁是傻子。
　　恰好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
　　“您好，请问是程锦吗？”电话那头问我。
　　“是的，请问您是”
　　他说了一些话，我听的脑袋里的血一下子有点不会转了。过了好久，直到手机那头传来，“您好，请问您在听吗？”
　　“我在的。”
　　“好的，届时请您着晚礼服出席，我们恭候您的到来。”

　　我挂了电话，白雪和唐洁看我脸色奇怪，“怎么了？”
　　“他们说，我凭借《金色岁月》的善因入围了本次湖南电视台飞跃进步女艺人奖。要我去长沙参加领奖。”
　　我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着，
　　但是嗓音还是憋不住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