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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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的时候不出所料身边是空无一人的。
海砂花了好些时候让自己从现实梦境分不清的恍惚状态摆脱出来，随即掀开了被子。
……喔，手肘碰到了那只大号泰迪熊。
大概是九条天走得时候也匆忙的，泰迪熊没有被好好摆好，这下被她手肘轻轻一碰——那个泰迪熊就这样软绵绵地栽在了九条天的枕头上。
为什么泰迪熊越看越像他喔……难道是因为这只泰迪熊戴着红色的蝴蝶结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整只熊还是粉色的……总觉得搭配起来有点莫名的怪异。
鬼使神差地，她将手搭上了泰迪熊，摸了一把泰迪熊——当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已经感受不到人的体温了，不过摸起来还蛮舒服的。虽然这只泰迪熊也不是她的，总之先放回去来了。
再扭头看了看时钟，自己好像睡得的确有点久了。
九条天的确按照他说的那么做了——她的那份早饭还真的就那么出现在了餐桌上。
唔，看来是美式早餐呢。……啊，写了便条。
「昨天忘了问你早饭吃什么，我就擅自给你做了我个人比较偏好的早餐了。」
「吃完之后记得先把盘子浸到水里，我回来的时候会洗掉的……」
「祝愿你度过美好的一天，my fair lady。」
海砂拿着便条走到了水池边上，果不其然他的餐具这会正浸在水里呢。不过时间过那么久……盘子上的油腻会洗不掉的吧？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与自己交好的一位小少爷家里的执事洗碗碟的场景，依样画葫芦她还是可以的。毕竟她也没笨手笨脚到那种程度……
那么吃完之后一起洗掉好了。
海砂捋起了自己的睡衣衣袖，拉开了凳子坐下，双手合十。
「我开动啦。」
她在心里那么默念着，动起了手中的刀叉。
一时间她也只听得见自己咀嚼食物时发出的细微的声音，要么就是刀叉与餐盘摩擦时发出的声音。总觉得这些声音显得此刻只剩她一人的住处更加寂静了。
她自初中时就从家中搬出去一个人住……自己的住处最开始倒是有请家里的佣人来打扫下什么的，然后自己也慢慢地动手去学。除去不知为何永远点不亮的做饭技能之外，其余的家务活还是会做个七七八八。她有时觉得自己是个相当矛盾的存在，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独处，然而有时也害怕孤单一个人……此时此刻的自己的心情她就不大能辨明。
因为这里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了，她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是去熟悉这周边的新环境一直到九条天差不多回来的时候再回来？还是继续返回卧室里将昨日睡前还未读完的小说继续看完？又或者是先给自己的姐姐报个平安？要不然就是将小提琴取出来练一会？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也许是直到现在才渐渐地露出自己在异国他乡感到的不适应感。昨天因为有九条先生和九条天在所以她还没有什么感觉……
她不徐不缓地将刀叉在盘上摆好端起，将餐具放到水池里。想来想去暂时也没想出个什么，先去沙发上坐一会想想待会到底做些什么吧……啊。
说起来直到刚才她都没有注意会客厅这边，会客厅的茶几比起昨天晚上看到的变得凌乱多了。
然后她看到了堆叠起来的纸张，放在最上面的是份合唱曲谱。她将最上面那张曲谱取下，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标注，什么地方该怎么样唱、如何换气、怎么样转调才比较自然、如何做到融入大家的声音里不显得突兀……
乐谱背面的空白处也有很多笔记，用了不同颜色来区分重点和常识。
心中的什么地方被他震撼了。
她在之前就一直有听到九条先生夸赞九条天，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她是听过九条天的歌声的，在自己的记忆之中还没有几个同龄人能唱到那种水准，他完全能以自己的歌声为资本而自豪，然而他没有停留在这里，没有因自己达到了这里而自满。
他在默默做着普通的在努力着的人的事情。
九条先生有告诉过她九条天现在就读的学校是偶像养成的学校。
哪怕是中途才进的，他依旧在学校里表现得很拔尖。
很多人只会仰头感慨那些站在比自己高的地方的人是有多么的幸运，有着多好的条件。可是事实上那些天生的宠儿也只是凤毛麟角，那剩余的那些优秀出色的人呢？
谁都不知道他们在背后究竟付出了多少才有了那些人所看到的光鲜亮丽的那一面。
她将曲谱放下，在合唱的曲谱下面的是一些曲子相关的资料，她想就算自己不翻动也知道那上面已经做过不少标注。这样的人成为了偶像的话，能够成为他的粉丝一定会很幸福。
因为粉丝们所喜欢的他，是这样一个不满于现在的、在不断努力成长的人啊。
纸张上的字迹看起来墨迹还有点新，她不免开始怀疑起来九条天是不是等她睡下之后背着她出了房间在会客室这里继续做着他自己的功课。真是如此的话，得提醒下他要平衡下时间了……
太拼命过头的话也不行的啊。
说起来小提琴还没怎么摸，要不然就试试这份合唱的曲谱吧。
指不定他练习的时候就可以给他直接伴奏了呢。
*
“好，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辛苦了！”
“辛苦了！”
今天下午的拍摄倒是意外地很顺利啊，明明早上有一个片段还重拍了好几回来着。
导演好像对下午的戏还挺满意的，尤其是那一部分吧，那种两个人之间比较微妙的感觉。天在下午的时候也好好地入戏了，所以说对手戏她也没怎么再担忧他的状况了，虽然她到现在还不怎么清楚九条天上午为什么不在状态上，虽然看起来是有些不太舒服，但好像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不过她就算去问也问不出什么吧。
将小提琴收回小提琴盒中之后，她还没坐下呢，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喔！”首先进来的是八乙女乐，“森今天的状态很好嘛。表演也好小提琴演奏也好。”
“因为准备充分的关系吧……”被八乙女乐那么直白地夸赞还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谢谢您的夸奖，八乙女前辈。八乙女前辈下午看了全场呢。”
“天那小子让人担心罢了。”
“那个……八乙女前辈这么直接过来，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没跟经纪人说一声就直奔这里。”随即从门外进来的正是九条天，“我们的经纪人就差没把他直接捉回去了，不过我已经跟经纪人说了情况了，给你留了十分钟。”
“谢啦，天。”
“你倒是稍微长点心啊，明明已经是成年人了？”九条天毫不客气地借此嘲弄一番。
“你这小鬼今天的表现不也不像是那个完美主义者九条天嘛，森也有担心你喔，担心你下午会不会像上午那样不在状态上。”
“那个……”
“真的非常抱歉，我今天的表现似乎是有些失态了。”转眼间九条天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微笑，啊，这人什么时候已经转换得那么自然了呢，“本来想作出前辈的榜样，没想到会是这样……”
海砂垂了垂眼眸：“不，没有的事情。九条前辈的演技很出色，下午的时候我就见识到了。”
八乙女乐仿佛像是看不下去现在的场景似的别过了头，不过他很快地发出了惊讶的一声“咦”。
“——你包上的小熊挂件好像和天的是一对？说起来这小鬼到现在都还挂着呢，我和龙只要碰那么一下，他都会炸毛不准我们碰来着。”
海砂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她好像看到九条天白皙的脸庞上悄悄地爬上了一些红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