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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喧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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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沈氏阿晴,自然是声名远播的,其中不单单是因为她的父兄在沈氏之中是何等的出类拔萃,还因为她的晋安美人的名号也十分响亮。
晋安素来不缺美人,所以能在这里的地方仍旧颇有名气,就显得格外的厉害了,于是当下沈纤这样一说,周围的两人便都直愣愣的看了过来。
沈晴笑了笑,“如今一见,感觉如何?”
沈纤似乎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眼皮飞快的跳了跳,然后掩唇笑了下,“如今才见传闻也不过只现皮毛罢了。”
她似乎不欲多说,很快折了回了自己的屋子,沈晴一看,正是她正对面的屋子,倒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跟她一块儿走的还有沈婧,如此一来便是只有沈敏留了下来,她又朝沈晴走了两步,“我早便听闻你也是要来上族学的,如何耽误到了这个时候?早先同岁的娘子都开了年便都入了学,你怎么最近的反而来的最晚?”
沈晴的瞎话也是掀了嘴皮子就来,“去岁直到入春,我的身子始终不见好,母亲恐我来还要把病气过给了姊姊妹妹们,便责了让我留在家中呢。”
“如今可是大好了?”
“自是如此的。”
沈敏笑着点点头,她圆滚滚的眼珠子一转溜,又问,“你此次前来,可是单自一人?”
沈晴摇了摇头,“与我兄长一道前来。”
沈敏哦了一声,“就是你那个前些日子方出尽风头的义兄吧?即便我们在这荒山之中,我也是听过他的厉害的,还被你父亲夸赞了呢。”不等沈晴说话,她又说,“那你那堂姊不来了?”
沈晴皱了皱眉,才知道她说的是沈璐,这事关自家丑事,自是不好多说,沈敏又言,“莫不是去岁夫子责了她几句便恼了?我也是听旁的姊姊说的,说是她去岁的时候被夫子责言不配是为世家女,丢尽了颜面。”
“可知是因为何事?”
沈敏摇摇头,“这我如何能得知,只是方才有马车停在外头的时候,大家还在猜测是不是她回来了呢,如今瞧着,想来果真是再没脸回来了。”
她说罢,便小声的打了个哈欠,“好了我去午休一会儿,等晚一点的时候再来约你一块儿去听学,今日下午是颜夫子的礼俗课,颜夫子最是严格,你可别忘记带书简。”
这倒算是一个不错的提醒了,沈晴转身进门就将那礼俗的书简翻了出来,厚厚一本还挺重的,沈晴随意翻了翻,又让阿濯准备齐了文房四宝,忙了一上午,累的连午膳也是不想用,见那床铺已经是料理好了,沈晴倒下就沉沉的睡去了。
这才感觉刚闭上眼没多少时间,那边阿濯就叫她起床了,族学里头的统一服饰都已经送了过来,对于穿惯现代校服的沈晴来说,这衣服已经是好看的不得了了,自然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了,更别说不用在脸上涂脂抹粉,她更是求之不得。
她来之前看到了上交族学的个人信息表,上头俨然就写了晋安沈氏,沈公时清嫡女,年十三,通文识字,能辨是非。
不过才十三岁的小姑娘,没得在脸上擦那些个东西,才真的是对皮肤不好。
门口沈纤三人也将将出门,沈敏一瞧见沈晴便迎了过来,“你可是准备妥当了?咱们一同去吧。”
刚好是不认识路,有人同行自然是最好的,沈晴便跟着沈敏一路前行,沈敏是个颇为健谈的人,走一处便介绍一处,倒像是个导游一般,“这边便是郎君们的院子了,虽然大家都是兄弟姊妹,但因着有许多已是远亲,再加上来族学的女郎和郎君年纪都已大了,平日里都还是要知道避嫌。”
沈晴点了点头,沈敏又说了一句,“不过因着是在族学里,所以其实也没有像是外头那般的苛责,只要三步远,说话交谈,都无人会置喙的。哦这里。”
她又点了点另一处的院子,“这是大多夫子的住所,当然了,也有一些夫子住在山下,平日早晚奔波,这里是最不容放肆的地方,惹恼了夫子们便是罚抄书什么的都是常事。”
沈晴看了她一眼,“你也被罚过?”
沈敏吐了吐舌头,边上的沈纤就冷冰冰的接话,“她可是最爱被罚抄书,夜里的油灯几乎点到天明,第二日仍旧是不长记性,夫子看到她皆是吹胡子瞪眼。”
“哎呀,我又何尝那般糟糕。”沈敏笑了笑,又转头看沈晴,“我看阿晴如此乖巧,想来是夫子们各个都会喜爱她的。”
再走过两处池塘,便到了前院读书的地方,沈敏拍了拍她的肩膀,“虽是有规矩要避嫌,可是族中听学却不分男女,郎君和娘子们皆是一处的,但是要仔细,如令夫子就十分不喜郎君和娘子们说话,若是她的课……”
“快瞧,那便是阿晴。”不知是哪一个郎君的声音,从最里头冲了出来,直愣愣的冲着沈晴来了,他这一嚷,便是半个教室里头的男男女女都转了过来,看沈晴就好似是看什么公园里头的猴子似得稀奇。
沈晴有些尴尬,她不太喜欢这种被众人围观的感觉,她还没有低下头,就听到另一个郎君的声音,尖锐的像是鸭子的叫声,“这可是晋安城中排得上名的娇花美人,瞧瞧这风姿绰约,娇花弱弱,你……”
声音戛然而止,沈晴感觉有一道阴影落在了她的身前,她抬头看去,竟是沈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立在她的跟前,为她挡去了几乎全部的视线。
沈晴暗自松了口气,又拉了拉他背后的布料,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多谢。”
那鸭叫声还在嘎嘎作响,“这一位又是谁,好生没有眼力见,如何挡住众人赏花?”
沈晴的火冒了上来,这人真的好没礼貌,也不知道是哪一初的郎君,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下姑娘家的面子,即便是她再好的脾气,如今也被惹得出了三两分的火气。
她咬了咬牙,就要从沈严身后出来,与他好好的辩一辩,可她刚是从他身后迈出脚,便感觉沈严的身子微微一侧,却是阻了她的路。
然后他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底火光四溅,下一秒就要去与人吵起来了,沈晴竟是听到了他轻轻的叹息声,然后转了过去。
“以色断人不如以德识人,兄如此行径,可是也盼旁人睹你颜色?”如此字正腔圆,又如此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