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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燕不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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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燕不弃,家住京城。
京城很大,这是我听别人说的。我没走出过这条巷子,顶多站在楼上向着远处望望。他们说,京城是天底下顶繁华的地界,我不管这些,我只唱好我的曲子。
谁都知道倾雨阁的燕不弃有一副好嗓子。
我是倾雨阁老板的养子,但我从不叫他父亲,只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叫他“老板”。老板不曾娶妻,早些年他在路边将我捡回来,给我取名不弃,唤作“燕不弃”。从那之后他便把我好生养着,从不提娶亲的事。也因此,外面关于老板的传闻从来都不少,多难听的话都有。依他们看,老板相貌不差,家底厚实,年过而立却不成婚,着实不对劲。外面碎语漫天,老板却还是老样子,在雅间沏壶茶,和着若有若无的戏腔读书。我有时气不过,跑出去跟别人斗嘴,又嘴笨说不过。红着眼回来,老板都是微微笑着:“平白去争这个气做什么。”我扎进他怀里:“老板,他们那样说你,你,你都不生气么?”老板轻抚着我的头顶:“在意那些有什么用,日子还是自己在过。嚼舌根的话也是听得的么?”见过老板的人都说老板脾气好,平和得不像话。他不怎么出面,事务大多都交给管事的,而他在卧房一坐就是一天。我有时候去他房里玩,就见他站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窗外。我问他在看什么,他也不答话,只是笑着摸摸我的头。我私下里想,他大概是在等着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生辰,老板说,只要下雪,那便是我的生辰。我的生辰向来简单,他会下厨给我做碗面,然后爷俩捧着热腾腾的面看雪。我十六岁那年,他死了。大雪纷飞,他一袭红衣卧在后院,血浸透了积雪,他在笑。我仍不知晓他是在等什么,是等不下去了还是就在等一个死的时辰。他在我十六岁的生辰,送了我一个血淋淋的父亲和一座倾雨阁,以及一个我不想深究的谜题。
他并不姓燕。
作者有话要说: 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