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美食（三十二）精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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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易北那里看到的信件易沐牙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书上并没有这个人物的出现。
或许曾经是有这么一封信件，但人并没有如期而至吧？易沐牙心里想。
“小姐，今日准备做什么吃食？”自从易沐牙重新修行厨艺，绿枝尝了更多的美味，每天早上对易沐牙索要的食材便十分期待，恨不能第一时间就将易沐牙所需的食材送到手上。
“正好厨房剩了根苦瓜，不若我们做些苦瓜汁喝，清热解毒，最是适合夏季。”连续几天的各种高热量食物试吃，易沐牙明显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变得燥了很多，便提议道。
那一杯绿得恰到好处的苦瓜汁，与冰块交融之后杯身会结上一层白霜，入口满是冰凉，再加上些许蜂蜜调味，此时苦味并不太显，十分好喝。
绿枝却在听说了苦瓜之后皱起了脸：“小姐，我们换样吃食吧！”
在易沐牙看来，绿枝简直就是试吃届的常胜将军，无论是何等食材都能入口，并且品出各种香味。偶见她厌食苦瓜，易沐牙心中稀奇，却不按着她的意思来，道：“本应凉暑结合，不可挑食。”
准备好井水和蜂蜜，易沐牙没有半点耽搁，将苦瓜洗净去瓢，切成小小的一片，用食杵加水一点一点捣成汁，装好再加冰块，调上足够分量的蜂蜜，随意搅拌均匀即可。
本是极让人觉得舒服的颜色，绿枝接过手过却是一脸地苦巴巴，仿佛就要赴刑场去一般。
她天生厌苦喜甜：“小姐，能不能不喝。”
哪怕再是诱人的颜色，在她看来也如毒药。
易沐牙道：“不行。”不是她有意为难自己的丫鬟，这几日试菜，绿枝是吃得最多的。易沐牙眼尖，早就发现绿枝额角被细发掩盖的痘痘，古代这么个不发达的地方，火气旺极了到时候痘痘暴涨毁了容貌那可就是一等一的大事了。
小姐的命令绿枝不敢不从，于是她一边心里给自己顺气，一边拿起桌上那杯蜂蜜苦瓜汁，紧闭眼睛呼啦一下灌了下去。
哎......
绿枝抿了抿唇。
竟不是想象中的味道，她面上浮起喜色，重新端起一杯尝了口，加了足够多的蜂蜜之后，味道有些甜，更多的是一股子凉气，而属于苦瓜的那份涩，早就被蜂蜜分解得荡然无存。
“小姐，这竟然是甜的苦瓜。”
易沐牙看着绿枝带些傻气的模样，笑得不行：“傻丫头，本就是甜的。”
感慨于自己果然就像是传染源，竟然生生将古板重规矩的绿枝影响成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这要叫祖父看到绿枝这幅模样，也不知该说谁的不是呢。
易沐牙这边没心没肺地乐呵呵，易北那边却因为易沐牙的事情愁上心头。
大厅之中，仅坐二人，其中一人是易北，另一人则是杜老爷。
他们同样是为着两个小辈的事情。
“易兄，这事儿我看着实在急在心头，可小辈儿不动作啊！哎。”杜老爷长叹了口气，似是恨自家小辈不争气，恨不能化身替孙子上场了，再墨迹下去，媳妇儿都要成别人家的了。
易北对于那两个同样身为厨房狂魔的人也感到无力，商场之中各种手段千奇百态，却无一种能用在这两人身上：“这事儿......急不得。”
易北此言一出，杜老爷更是苦着脸了。
他孙女如今正是花貌，还可慢慢斟酌，可自家那个小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别人家的都抱上曾孙了，独他，还得为了孙子的婚事烦恼。
杜老爷道：“我看这样下去不成，易兄，不如我们在撮合撮合？”
易北何尝不着急，只是：“这不妥当......”
杜老爷出着主意：“你说这两小辈都喜欢做食，不如我们准备一场宴席，趁着这六月的季节，让两小辈合作准备席菜，借此让他们增进感情可好？”
易北蹙眉：“这......”
杜老爷连忙保证：“易兄你放心，这事儿我仔细斟酌过，到时分开做厨，定不会叫你那宝贝孙女吃亏。”
易北轻轻摇头：“倒不是这个问题，我们从商多年，又不比那些达官显贵，哪还来那么多规矩不成，就是怕他们两个无意。”
杜老爷突然凑近易北，将自己孙子的心思如实告知：“这事我看有戏，我家那愣头青还以为藏得严实，实际上早就被我看透了，他就是对你丫头有意思，偏生是块木头，还不知该怎么做了。”
只是这易府丫头是个什么想法，他却不得而知。
易北叹气道：“我家那丫头我看着倒没成婚的意思，只是这姑娘家呀，她自己不着急我得替她多考虑考虑啊！”
“那易兄，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明日，明日便准备一场宴席，也不叫太多人，便就你我二家。”
“好。”
易沐牙不知道，她已就这么被祖父稀里糊涂地卖了。晌午时分，被易北叫到主屋去，整个人就是一头雾水。
“哎，什么宴席？”自打比赛结束后易沐牙那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
易北坚毅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柔色：“说起来，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合该趁此机会好生思量。”
他直入主题，不打算和孙女拐弯抹角，严重怀疑若是自己不说出来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意会不到这个意思。
易沐牙嗫嚅：“我才十五......”
“别人家在你这个年纪，娃儿都抱上了。”
“......”这是事实，易沐牙想到了隔壁邻居家抱着小娃娃常来聊八卦的丫头，没话说了。
易北见孙女脸上有松动之意，继续道：“楚礼那孩子性子虽闷些，但做事沉稳，又同你一般喜厨，家中无小妾，父母皆是温顺之人，祖父瞧着，合该是最适合你的，此时本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祖父到底想让你自己多看看......”
说到这里，易北又想到了早逝的儿子，若他还在世，这事哪里由得自己操心，儿子定会千挑万选，给孙女一个最好的选择。
“祖父......”
“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的菜色吧！祖父也乏了，先睡一觉。”易北知道这事儿上不能将孙女逼得太紧，恰到好处之后连忙松口让人先回去。
易沐牙乖乖应是，转身离去。
离开后的易沐牙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后来发现，如果能嫁给一个和自己心灵相通，喜欢同一样物什，同样性子平淡不斤斤计较的人，该是件幸事吧？
她又想到了原主，这个身子原来的主人，她原先是否也同自己这般？可惜后来嫁给了侯府世子，没得善了。
侯府世子......
易沐牙脑袋里飞快地闪过某个片段，一个被她忽略很久的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啊！她这个原身和那侯府世子，是有一纸婚书的。
那是易冕恒在京时定下的，妻子所生若为男，结为兄弟，若为女，可为夫妻。
易北虽说疼孙女，却也最重誓言。候阴便是靠着这信物从易北那里娶到易沐牙的。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如此一来，她的婚事该早些准备才是，至少，要赶在候阴拿着信物上门之前，一个已经和其他人定下婚约的女子，她不信候阴还会要。
***
厨房里一通忙碌，杜楚礼早早地就到了易府，这次易沐牙总算离开了自己的小屋子，做食的厨房便是大厨房。
“易姑娘准备做什么菜式？”杜楚礼温和有礼地问。
出门之前几乎被杜老爷拎着耳朵吼，知晓了自己今日过府的目的，杜楚礼悄悄红了耳朵根，也是酝酿了许久，才叫自己寡言的性子暂时调整成为温和。
“粤菜有名的白切鸡、梅菜扣肉，再来一道我前阵子刚研究出新做法的冰镇咕噜肉、再做道甜汤......”
“粤菜？是那沿海地区否？据说离此处甚远，易姑娘竟还会做那里的吃食？果真叫楚礼佩服。”
“闲时无聊多看了些书，便仿着做罢了。”
“易姑娘谦虚了。”
易沐牙笑笑，也不多解释。算了，就按对方以为的来吧！
厨房之中各分开两个地方，易沐牙不知道杜楚礼对于做厨手法有没有忌讳，便不敢留其他厨师在厨房中，只剩下各自贴身的丫鬟小厮。
易沐牙首先准备做得一道是白切鸡，这道菜式做起来费时，却不怕冷凝，最先做是恰当的。
她将整鸡投入热水中，过水捞出，使鸡肉迅速收缩，毛孔增大，骨头紧合，保持了这样一个状态，作为入味的葱打结，姜蒜各准备了很大一块，将所有调料调味料后便可开始熬鸡。
初时大火烧开，需要注意给整鸡翻身，若是一个疏忽，让它沾了锅头，或者脱了脚，那一只整鸡便算是废了。
易沐牙命绿枝注意好火候，她则是开始调酱料，说到白切鸡，酱料也是主中之主。
明明说好了是一起完成宴席需要的吃食，易沐牙却像是被打了鸡血，整个人亢奋不已，就好像是在比赛一样。
而在易沐牙动作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杜楚礼一直在悄悄看着她。
那数不清的身影，一颦一笑，一动作一沉思，仿佛都刻在了心底。
那个红衣女子，变成了杜楚礼午夜梦回时候的一场梦，他又想靠近她，又怕自己配不上她。
这样纠结的心理，便直接导致了易北和杜老爷的愁上心头。
杜楚礼道：“易姑娘，其实我觉得你这食酱里若是加上芜香，味道定是不错。”
易沐牙疑惑：“芜香是何物？”
“是我想出来的一道调味，意外从山外的树上采摘的，配以干料，便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杜楚礼天生嘴笨。
易沐牙来了兴趣：“可否给我看看？”
就见杜楚礼从一盘的罐子里拿出一物，以纸包住，里面是磨成细粉的材料，易沐牙轻轻拈了一点入口品尝，顿时眼睛就亮了。
这么个小插曲，也算变相柔和了易沐牙和杜楚礼之间的关系，易沐牙将自己准备做的吃食做饭告诉杜楚礼，意外发现杜楚礼有很多读到见解，比如哪些地方怎样做更好，大大地解了易沐牙的一番苦结。
“多谢杜公子指教。”
杜楚礼连连摆手：“指教谈不上，易姑娘也教会了楚礼许多东西。”
二人相视一笑，倒是难得气氛融洽，便约了一起做吃食，他们的意见融合贯通，堪称第一美食。
易沐牙和杜楚礼这边的相处情况，易北和杜老爷自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的，他们相视一笑，似是在说：果然做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
而此时，江南城外也迎来了两个打扮豪气的人，其中一老妇，穿金带银，眉目凌厉，看着就不太好相处的模样，一书生倒是儒雅，书生气十足，配上那张招蜂引蝶的脸，还未进城，便引来附近小姑娘的一众围观。
“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可是好看极了。”
“看他背着个包袱的模样，定不是我们江南城的，也不知是来哪家寻亲的？”
“哎，可惜他身边那老妇人看起来不好相处，不然我定要叫我爹上门提亲去。”
“哎小娘们，你倒是想得美了，你看得上人家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你呢......”
“呸三们，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元清不比其他国家，民风开放，江南城这边更是不讲究那么多规矩，是以这些小姑娘们对着外来的人品头论足也不会有人加以阻止，最多就算开开玩笑了。
书生模样的男子似乎对那群小姑娘的爱意十分受用，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待到入了城，慢慢走到了无人的地方，才收敛起笑意。
老妇人看起来尖酸刻薄，实际上说起话来在旁边的书生面前却是矮了一头：“我儿，你真要寻上门去，当初我们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易府，如今再回头，怕是......”
书生点头，脑中浮现起刚刚看到的场景，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母亲，你又在担心什么，你看到刚刚那群女子了吗？衣着打扮怕也都是富贵人家，儿子这等样貌才华，何以在那种地方屈居。”
老妇人不解：“可是等你高中我们不也一样可以......”
书生却是吼出了声：“不一样，这根本就不一样，母亲，你听我的没错。”
直接将老妇人吓得再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点头说：“好。”
随后两人再度提起脚步，这一会儿，两人面上表情难得一致。
书生似是沉迷于自己的梦中，嘴角微微勾起，显了一派迷人气息。
脑中渐渐浮起那段对话来：
“你听我的安排，我让你享荣华富贵，享万人崇拜，届时这些这些人，都只能成为趴在你脚下的狗。”
是，那人说的一点也没错，他汪阅仁，天生就该站在高处，天生就该受人追捧，而那些曾经让他受过屈辱的人，都要一个个等着，他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
***
易府之中，易北全然不知麻烦找上了门，还在乐呵呵地和杜老爷一起等着大菜端上桌来。
突然听到下人来禀报，他一张脸瞬间严肃，想到了大门之外厚颜无耻的人便一阵心气，只是此时杜老爷看着，他不便发火，便招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无论怎么说，那也是他大哥的血脉啊！
前阵子收到的那份书信便是由他寄过来的，易府分家之时，易北大哥年纪最大，本是分了最多财产的，只可惜生了几个不孝子，把家底都搬空了去建立什么所谓的第一毒坊，弄了一些勾人上瘾的毒丸，欠下一堆债务，最后被江湖上的人找上门来，落了个财尽人亡。
他那时有心帮忙，却也不能因此连累整个府邸，于是便收留了大侄子的儿子和他生母。
也算是帮大哥留下最后一丝血脉。
谁知那女人是个目光短浅的，嫌弃当时易府拮据的生活，勾搭上个有钱的老男人跑了。便是那大孙侄子，也跟着一起走，还改了姓氏，进了老男人家的族谱，此举不知将他们易府置于何处。
易北当场便发誓与他等断绝关系，此后再不相帮。
相安无事了许多年，现在人却又找上门来了。
汪阅仁一进门来便连忙走到易北身边，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孙侄子有错，还请您责罚。”
易北不怒反笑：“你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易沐牙端着托盘走了上来，一步一步，盈盈似血月。
她身着最亮丽无比的红衣，玉发高束，从来都是那般豪爽的模样。
杜楚礼就跟在她身后，目光一直追随着易沐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易沐牙走进主屋，很快就发现了这明显严肃正经的空气，她一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人，有些好奇，却也知道分寸，并没有上前去刷存在感。
汪阅仁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抹红色，微微侧身，一下子就被那人绝色的容貌撞进心窝里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仅一个眼神便叫人心醉的女子，心里猜测到了女子的身份，可他不敢多说什么，还是一直低着头。
这个时候，便轮到汪阅仁身边的老妇人登场了，她虽穿着金贵，实际上却是半点不要面子的，直接扑到易北的衣摆下，哭嚎着道：“老爷啊老爷，是侄媳妇鬼迷了心窍，这些年一直想回来，可那个老不死的拖着我，我......我也是没办法啊！老爷，你可以惩罚我，但是这件事情和仁儿无关啊！他身上可是留着易家的血啊，当时年纪太小了也不知事，都是我的错啊——”
老妇人哀嚎着，那声音，惊天动地，仿佛恨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听到她的委屈。
易北抬了抬脚，似乎想靠后退一步，没挪动，衣摆被老妇人拽得死紧死紧。
“老爷啊——侄儿媳妇知道您一向菩萨心肠，就收留收留我们母子啊！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您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
老妇人一句一句地说着自己的心酸往事，说到悲情处时，还用手搓了搓鼻涕，继续抓住易北的下摆。
易沐牙被这惊人的反转吓呆了，几乎是张着嘴，站在一边忘记言语。
突然心疼祖父。
易北却显然不吃她这一套，脚下挣脱不开遂不管了，只站在那里板着脸冷冷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走吧！”
就在易沐牙想着接下来会是什么剧情的时候，一直跪在那里一言不发的书生突然砰砰砰几声嗑在地上，用力之大，足叫额头都起了一丝红痕。
只听他道：“既然如此，侄孙子此次便算来拜谢祖宗，母亲，你别嚎了，当年你既然犯下那等错事，今日还眼巴巴带着儿子上门作甚？莫说祖父，若设身处地一想，便是儿子也不会原谅。”
汪阅仁说得正义凛然，谴责着自己的母亲。
他站起身，走到了老妇人身边，伸手拉了老妇人起身，也不知是跪久了还是怎么回事，走路一拐一拐的，看着分外凄凉。
老妇人却是怎么也不肯起来，继续抱着易北的大腿：“不，仁儿，若真下去你可怎么办，你有那般好的学识，他日定能高中，若是因为我，若是因为我......”她突然哽咽出声。
还是易沐牙先看的不耐烦了，她知道祖父如今骑虎难下，暗道那两人走得一步好棋子，此处外人甚多，若传出去岂不叫人看笑话，她站出来道：“祖父，我看不若就收留她们几日吧！若婶子真的有心悔改，我易府也不怕多一碗饭。”
她的这番话，成功让老妇人注意到了她，穿金戴银的老妇人猛地向易沐牙扑来：“这位定就是冕恒的女儿吧！都已经这般大了，想当初我离开时还在她娘肚子里呢，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一缅怀过去又是一个没完没了。
易北终于脱了身，冷哼一声一甩衣摆离去。
独留杜老爷，看着这一场精心准备的宴席，一时之间，去也不是留也不得，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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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完了客人，易沐牙满是疲惫，回了自己的屋里，绿枝早早迎在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水：“小姐，您快过来，这水温刚刚好呢。”
易沐牙揉了揉眉角，无意问道：“那两人究竟是什么人？”本来一个易沐雅就已经叫她头疼，偏又不知从哪跑出这么两个人来。
“您说的是汪阅仁和那个老妇人吗？”对上这两人，绿枝连尊称都没有了，可见其厌恶，她道：“这还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绿枝将那番前因后果讲予易沐牙听，听得易沐牙那叫一个怒火攻心。
无怪乎一向冷静的祖父竟然生气成那副模样。
绿枝道：“那两人简直无耻至极。”
易沐牙将整件事情回想了一遍：作为一个看书的人，作为一个知道故事全结局的人，她对于这号人物着实没有一点印象，也不知是哪里又出了差错，是自己粗心大意略过去了？还是说......是那双手，那双推动着故事结局的手。
一想到这里，易沐牙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她是个无神论者，但穿越一场，难免觉得这世上很多事情都看不透。
收拾好了自己，易沐牙也不多耽搁，就去了易北的主屋。
彼时，易北正坐在院中，自己和自己下着棋，看起来是在发泄怒火的模样。
易沐牙走近，乖乖施了一礼：“祖父......”
易北刚下完白子，捻起一粒黑子又往一处放下：“你怎么来了？”
“孙女知道祖父定是郁结在心，便来安慰下了。”
易沐牙说着，走到易北的对面，准备拿过他手上的另一只，却被易北拦住了：“你这臭棋篓子，祖父才不和你比。”
易沐牙浅笑：“还不都是祖父教的......”
易北道：“胡说，莫要败坏我名声......”
气氛难得融洽，两人笑意盈盈，易北问起了易沐牙今日厨房的事情：“听说你和杜家那小子今日在厨房还互相指教来着？”
易沐牙道：“是啊！杜公子在厨艺之上的确是有一番见解，孙女比不上他。”
易北：“难得你还会谦虚。”
易沐牙道：“这是实情。”
易北却换了个坐姿，看着易沐牙：“好了，不和你谈那些有的没的，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那两人你先不用管了，我之后自然有办法处置他们。”
易北作为一个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人物，见过的各种人何止万千，哪里就被眼前死不要脸的母子赖上，今日之所以没有把人赶走，全是看着老友杜老爷也在现场的缘故，而且太多下人，事后不好处理。
易沐牙浅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祖父去。”
易北道：“那是自然。”
他换了个姿势道：“二丫头那边最近动作很多，你也不必在意，我现在暂且不管她，却不代表她能一直嚣张，这易府的小姐，只有你一个。”
易沐雅的院子里，最近有大动作，身为一家之主的易北自然知晓，担心自己孙女知道后心里有隔阂，他解释道。
他现在之所以对易沐雅听之任之，也是碍于众人看着，无论易府内部怎样起矛盾，都不该让外人看热闹。可惜易沐雅自己没有自觉，为此沾沾自喜，觉得是自己在祖父面前终于有了说话的份子。
但其实在易北这里，他从来不会高看那女人一分。
是谁将他儿子害死，是谁让他孙女那么小的年纪便没有了父母，这些他全部记得清清楚楚。
易北的言语，在易沐牙心中荡起许多分涟漪：“祖父......”
她发现时间越长，她和易北接触越多，心里是真真实实把他当做亲人一样对待的。祖父就像她的父亲，寻常时候总是严厉，但若比起外人来，疼爱却是半点不少的。
易北看着孙女的眼神，不由笑了：“你又这般眼神作甚？快收起来，无事的话还不如去给祖父做点吃的，祖父适才没吃饭，可是饿得很。”
易沐牙噗嗤一笑，想到了最后贡献给那母子二人的那顿饭，应了声好，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美食（三十二）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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