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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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我都在军营里指挥合并。
小孩子的身体并不好用，太娇弱，只能劳烦傅奈一直抱着我。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傅奈手臂的僵直，我有些愧疚，但又不想自己走路。
毕竟衣来伸手路不用走的日子谁不想过。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母亲。
这些天里忙得很，我都有些淡忘她了。等我感觉自己安逸得有些过分时，不禁和前世下意识地对比起来。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我身上穿的，是上等的绸缎制成的战袍，前世能穿上一件完好整洁的衣服都是一个奢望。
我是她唯一的儿子，但活得更像一只狗。
本来，父亲和她就是为了家族利益才走到一起的，父亲对她没有爱，她却对父亲有着变态的占有欲。父亲和她生下我以后，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她得知了这件事，怒不可遏，将父亲和那个女人乱刀砍死，切碎了做饭。
我那个时候明明还很小，不到记事的年纪，可我虽然不明白含义，偏偏就记住了他们争执时的每一句话，血肉飞溅时的那一声声惨叫。长大后理解了，我才感到恐惧，那些记忆早已无法磨灭，刻骨铭心。
他们的血肉成了我后来很长时间的唯一食物。
她觉得，是因为生下了我，她的身材不够紧致，面容不够迷人，父亲才移情别恋。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说，父亲欠她的，都要在我身上讨回来。
两个活人突然失踪，还都与她有瓜葛，她少不了嫌疑。为了撇清，她对外都是一副忠贞不渝、贤妻良母的样子，她重金请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教育我，她也积极做慈善，两个家族合并后庞大的生意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曾尝试过挣扎。
我在和她一起外出的时候，挣脱开她挽着我的手臂，尖叫起来，企图引起长街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奋力拍打着她，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这个女人虐待我！救命啊！”
路人们诧异又好奇，将我们团团围住。但是他们只是看着，并没有人和我预期的一样把她制服，调查她，关押她，将她干的事情全部大白于天下。
她很有名望，路人里不乏她的熟人和仰慕者。
有人询问她，夫人，令郎怎么了？
她只是拉住我，虽然看起来没用什么力气，但是她尖利的指甲已经暗暗扎进了我的肉里。她慈爱地笑着说，孩子想吃糖葫芦串，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不给他买他就闹。孩子不懂事，各位见笑了。
我知道如果这次我逃不开，那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我刚张开嘴，还未待我说什么，她就把我的头按进了她柔软的胸膛中，狠狠压着我，不让我的任何声音泄露出去。
虽然四周是柔软温热的触感，但是我知道，她的心是冰冷坚硬的。严丝合缝的黑暗就是她心中仇恨的牢笼，我已经失去了逃离的机会。
我被她拖回了家。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间刑房。
她在十一月寒冷的天里扒光了我所有的衣服，将我完全按在一木桶的冰水里，等到我要窒息的时候再把我拉出来喘口气，又把我按回去。
她将刚烧出来的滚烫开水直接灌进我的喉咙。下半身冰凉刺骨，咽喉却像要烧起来。我哭了出来。
我已经说不清楚话了。
她把我从木桶里拎出来惯在石子上，用烧红的铁棒抽打我的膝盖斜侧，对着一个地方发狠摩擦。我的皮被粘连着掀开，肉被掺进铁锈，再被不断扭曲。
我哭泣着，痛叫着，哀嚎着，最终，我求饶了。
但是她不为所动。
她踏上了我的伤口，狠狠踩下去。
膝盖骨碎裂的声音和着石子嵌进肉里的疼痛令我昏了过去。
没多久，一盆凉水迎头浇下，我被迫转醒。
她左右开弓，使我的脸颊肿起老高，然后，她取出了一根长而细的铁锚。
她捏开我的嘴，将铁锚的一端对着我的舌头扎了下去，直接穿透了我的下颚。
她把我扔在那里，走了。
即使这样，我也活了下来。
只不过，这样痛苦地活着，我宁可死去。
我从未有一刻，真正忘却过这些事，忘却过她。
我不该这样安逸的，我想。
我早已没有安逸的资格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我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