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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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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往京城的马车还是没有延误的启程了。
陈鹄要入京的消息一直都有,但经人有意误传,错失了时间,故真正来送行的人并不多,绝大部分还是陈府的人。
陈家老爷与夫人很是不舍,却又因为这是陈鹄一直以来的心愿,所以并未多加劝阻,只是相携着在马车前细细叮嘱随行的下人们。
叮嘱完,陈夫人对着陈鹄说道:“鹄儿,虽然立春已过,可还值寒时,你又将北上,路上多添几件衣裳,切莫冻着自己。”
末了,复又说道:“及冠取了字,定要寄信回来。”
“一定。”陈鹄应下,声音依然温润,细看却是红了眼眶,“您二老也是,待万事安定,鹄儿就即刻回来。”
“鹄儿,启程了。”陈夫人本想继续,但被陈家老爷出言打断了。
于是陈鹄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陈鹄愣愣地想着。虽然他并未恢复记忆,可现下发生的事对于他来说始终有股淡淡的熟悉感。
也不真实。
【阿鹄上一辈子经历过同样的事,对这些必然是熟悉的。】脑内是系统突然出现。
【知道。】陈鹄便和它对话。【说起来,刚刚清宿没来,是有事吗?】
何清宿答应他,一定会来送他,可是他方才寻了好久,都未寻到。
【他在前面。】
似乎有感应一般,马车随着系统的声音一同停下,随后冬雪进来叫他:“公子,何四公子在前面。”
他下了马车,环顾了周围的景色。
这时已经出城了,马车在停靠在溪边的小道上。许是特意选的,许是无意路过的,这里的景色出奇的美。
何清宿一袭白衣,只身一人站在随风而起的柳树旁,茕茕孑立,竟有些寂寥。直至陈鹄上前唤了他的名字,这才又歇了那些寂寥。
“阿鹄今日依然。”何清宿看向陈鹄,愣了一愣。明明相处了十几载,每次看他还是被惊艳着。
陈鹄怕冷,虽已入春却依旧没褪下厚衣。厚衣宽厚,衬得露出的那一截手臂白皙纤细。五官俊美无比,仿佛细腻描绘过一般,眼眸似含水,微微弯眸,便是要有多少人溺死在其中。本来就已是世间少有,可如墨的青丝因方便而披散着,添了几分惑感,更是祸人而不自知。
来往的马车少量,偏偏不自觉都会驻足。
何清宿看有人偷瞧陈鹄,有些吃味,于是他执起陈鹄的手捂住,在暗示别人的同时也试图将陈鹄的手捂热。
“清宿也是,”陈鹄顺从地任他牵去,陈鹄手略冰,这也是他们的习惯,“清宿在这截我,真是不走寻常路。”
“这是为了给阿鹄一个惊喜。”何清宿说着,从旁边折了一枝柳条。
“折柳送别?”陈鹄挑了挑眉,“可这柳,陈府门前也有。”
“其实也不是就送柳…”何清宿支支吾吾地说着,“只是想着以前从未有过和阿鹄对酒的时候,便想着今日带几壶美酒。可是…半途突然发现美酒没带…”
说到最后,何清宿耳朵已然通红。
陈鹄见他这般,轻轻笑了一声。
“那,我便谢过何四公子的柳了。”
昙花一现,何四公子溺死在了那双含水的眼眸中。
阿鹄,其实柳亦是留。
其实我希望你留下…
…
【阿鹄情商略低。】四周一安静,系统就出现了。
【嗯?什么】刚刚看书看得走神,陈鹄并没有听清系统说的话。
【…我是说,路途遥远,你可以先睡会儿。】
——
陈鹄是被喧闹声吵醒的。
未及他多想,冬雪便匆匆拉开帘子。
“公子,有人躺在前面。”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冬雪微微喘气,“是一个男子,受了重伤。现下外边是竹林,鲜有人过。该怎么办?”
陈鹄本想让她治好那人的伤后就暂且放他在那不管,毕竟荒郊野岭突的出现使男子变得可疑得很。但是系统突然发声。
【出现剧情重要人物:席邱。】
席邱?
要说席邱何许人也,大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当朝最年轻的将军,十八岁首战便将敌军击得溃败,从此一战封神,名满天下。
虽然是武将,可人不魁梧,偏生又得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书生意气,引得无数女子暗许芳心。
怎么会落到荒郊野岭,还身负重伤呢?
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将他一并带走吧。”
“公子!”冬雪不赞同地唤他。
“先救起他,待他醒来再论别的事。”
“是。”
冬雪只得领命出门。
陈鹄经这一事,睡意已然消去。可离京依旧遥远,于是他随意翻起一本书。
【阿鹄】
“嗯?”
似乎已经习惯了系统的突然出声,陈鹄只是手微微一动,顷刻之间便又神情自然的继续看书。
【今日的发展好像同上世出现了偏差。】
陈鹄正要翻书的手停住了。
“是席邱?”
【是。】
【他在上世,与您并无瓜葛。】
【若说真有,只是在阿鹄被埋葬时,偷偷过来看望了一眼。】
【故而,怎会在阿鹄赶考时,碰巧撞上了。】
望着面前刚醒的人,陈鹄依然在想系统和他说的话。
席邱一共昏迷了整整五日。
醒来时还有些迷糊,只说求水一喝。照顾他的姑娘将水喂给他,立刻寻来陈鹄。
陈鹄见到席邱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席邱的眼里匆忙流过了太多他不懂的神情。
他叫姑娘沏了一壶茶,又给席邱到了些。
昏迷已久,一杯水大概是不够的。
“谢公子相救。”
席邱暖被掀起,竟是将要行礼致谢。陈鹄连连摆手,意示不需要。
然后就是一片安静。
还是陈鹄先开口,“你怎会重伤于此。”
“在下路过此处时遭遇歹人暗算,本以为交代在这,没曾想被公子相救。”席邱回道。
“无事,救你本就是无心之举。”陈鹄笑说,眉眼衬得越发精致,“余姓陈,单名鹄。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
“在下席邱。”
陈鹄本以为他会抛出个化名,没想竟直接曝出真名。
席邱似乎也觉得略有突兀,故而后在背后补上“陈公子之人,在下早已仰慕。”
言外之意便是想和陈鹄结交。
陈鹄与席邱交谈了一下午,陈鹄通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席邱常年在边关,塞外轶事知晓无数。两人聊着,意外投机。直到天色渐暗,冬雪送吃食,依然有些意犹未尽。
“天色已晚,席邱你也才似大病初愈。我便先行离去,明日再与你交谈。”
“好,你也早点休息。”
两人相互道别,陈鹄就着冬雪的伞离开了。他身形纤细,身穿白衣,将与天地融为一体。他就这样慢慢远去。
慢慢…
远去…。
席邱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想追上去的脚步。
他是故意被刺客所伤,也是故意倒在陈鹄的马车前。
他知道,他的阿鹄,那么心软,是不会不救他的。
果然,他猜中了。
陈鹄救起了他,他们相谈甚欢。一切与上一世,差的太多太多。
——阿鹄,如果我该能早点救你……
现在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如果我该能早点救你……
阿鹄还是那个阿鹄。
——是不是……
他一定要救他。
席邱拿起刚刚陈鹄喝过的杯子,紧紧握住。
他偏执地笑了笑,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阿鹄”
“不要再因别人而受伤。”
“这一世,我护你周全。”
“如今我是属于你的。”
“你也属于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