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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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鹄又过一会儿才悠然转醒。
或许睡得有些久，他反而觉得自己好像更累了。重阖眼，他深呼吸一下，却不见周围传来动静。
陈鹄有点诧异，为何何清宿没有出声。倒不是他太过自信，而是每次和他这位发小抵足而眠，都是发小先醒，而后待他醒来后再笑着与他说：“醒了？”
这时陈鹄便会应答他，再两人下榻招人来穿衣束发。
今天似乎不同了。
陈鹄又缓缓睁开眼，入目是发小盯着他看呆了的模样，眼眶微红。不知为何，他觉得突的有一股酸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清宿，”陈鹄轻声唤他，“可是做了噩梦？”
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何清宿还是定定地望着他。陈鹄只好又问了他一句。
哪知他突然抱住了陈鹄，抱得很紧，力道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陈鹄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但是又为了现下不刺激到他，就还是任由他这样做了。
何清宿，系统说过，他是这个世界里唯几没有伤害过自己的人之一。甚至在最后，不惜为他和那几个人斗，斗得身败名裂，斗得被诛了九族。
他不知道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么一位生死之交的好友。所以陈鹄想，他想对他发小能好点就好点。
陈鹄想了想，又伸出空着的手拍着何清宿的背。何清宿开始不自然的颤。
他哭了。
他们维持这个动作有段时间，何清宿才闷闷的声道：“阿鹄…”
“嗯？”
只一声，何清宿的感情又差点奔溃了。
他已经多久，多久没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了。
“阿鹄…”
“怎么了？”陈鹄此时仍是觉得他做了噩梦，然后开始温言温语的继续安慰他，“无事，梦里为虚，不真实存在。”
何清宿又沉寂了一会儿，只是他还是盯着陈鹄。
直到陈鹄被看得不自在了以后，他突然一笑，松开了陈鹄，说道：“无碍了。”
陈鹄再看他，也笑骂他，“梦里都有些什么，让你何四公子这么害怕？”
何清宿虽然依然微红着眼，神情却变得不甚在乎，他撇了撇嘴，说道：“都说是梦，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懂我记性，怎会记得这么些繁杂噩梦呢。”
也是。听到这句话，觉得发小真的恢复了，陈鹄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便见何清宿支起了身子，侧过头看他，还是那样的粲然笑意：“忘了说一句话。”
“醒了？”
两人下榻招人来穿衣束发。
——
陈鹄觉着他家发小似乎有些变了。
虽然性格依然是那样的性格，但就是很多细微之处与之前不同了。
比如从不爱读书到爱读书，每日必来问一次不懂的地方。
陈鹄很欣慰，因为从前无论怎么劝，他家发小最多只将书翻了翻。而现在，满篇的注解。
他隐隐约约觉得是那天的梦导致的，可无论如何旁敲侧击，何清宿就是闭口不提。
他也问过系统，系统回答的也模模糊糊。
不过，往好处发展应是无事。陈鹄依然坐在窗台旁，一边想，一边见着外边偷偷瞧他的姑娘。
姑娘在大门扫雪，她是新来的下人，雪天里进的陈府，因而叫冬雪。
【陈鹄，在剧情里你将她收做了随行姑娘。】
【嗯？是吗？】陈鹄惊讶地看向她。
公子是在看她吗…
冬雪这样想着，又见陈鹄温和地对她笑笑。冬雪的脸霎时红了。
【你可以收下她，下月进京时随行亦可选她，她对你是尽心尽意的。】
【好。】
和身边名叫小满的姑娘说了下，姑娘就去叫了冬雪。
冬雪被叫的还以为自己在扫雪期间偷看了陈鹄，要受罚。结果眼见的是小满对她满脸的妒忌。冬雪一下子愣住了。
“公子招你过去。”小满说完，就不再多说而领着冬雪去了陈鹄旁。
冬雪就这样愣愣地由她领了过去。直到被提升做了随行姑娘后还没有缓过神。
公子招她做了随行姑娘。公子招她做了随行姑娘。
公子招她做了随行姑娘！！
冬雪激动得笑意收都不收不住。这是她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事。竟然就这么。不真实。
她决定，就算是为了这个谪仙一般的人，她豁出性命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虽然冬雪在心里认真的决定了一件事，她表面还是中规中矩的试着给陈鹄泡茶。
冬雪本来也是大家闺秀，只是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再加被亲人遗弃险些被卖入青楼，不得已之下才签了奴契。于是她该会的东西也会，甚至于优秀。
“好茶。”陈鹄抿了一口，不由得称赞道。冬雪刚想道谢，熟悉的身影又出现了。
“阿鹄”何清宿特地一袭黑色绒衣，捧着一本书，倒真有一番翩翩公子的清隽之感。
姑娘熟练地脱下绒衣，退到一旁。何清宿立刻坐在陈鹄旁边，那本没有椅子，但因为近日天天来的某人，倒是没有也得有了。
照例谢过姑娘，何清宿敏锐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阿鹄，你这里又多了个姑娘？”
“嗯，叫冬雪，挺好的…”
“阿鹄，”话还没说完，何清宿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这还是头一回，他握住了陈鹄的手，突兀地说了一句，“可否不入仕？”
“可否不入仕？”
“你是明白的，”陈鹄皱着眉挣开了他的手，“入仕为我幼时便有的心愿。”
这便是完全的拒绝了，何清宿的神色全是失落之意，仿佛陈鹄入仕为他心中大不愿，然而就在陈鹄感觉有许些不理解的时候，他又加了句：“我们得有两年不可再见了。”
“若你再努力些，明年便可进京赶考。”明白了发小的不舍之意，陈鹄这才不再皱眉，眼眸又充满温然的暖意。
两人讨论书中趣闻，又聊了二三小事，不自觉天色已晚。纵使万般不舍，何清宿也只好和他离别。
他们见面的次数，见一次少一次。
与陈鹄道别后，何清宿侧卧在轿子里。
天寒气冷，路面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抬轿的家丁只好小心翼翼地走，因此走的无比缓慢，何清宿看着陈府，很长时间眼眸失了焦。
冬雪竟然也出现了。前一世的一切，都在他的面前重演了一遍。
他的阿鹄…难道又要遭那些人的罪吗？
这时突的刮起了大风，天空中飘落片片细雪。有一片顺着扬起的帘子，恰好飘到了何清宿的鼻子上。他冻得一个激灵，却是清醒了。
不…不一样的。
阿鹄还有他，他回来陪阿鹄了。不是吗？
那些人，他会替阿鹄，一个个扫清。
有一位家丁掀开帘子：“公子，方才突遇狂风，耽搁了会儿。现下即可启程。”
“嗯。”何清宿清清冷冷地应道，他在外头的性格和在陈府天差地别。
家丁领命下去，何清宿突然想起刚才为何突然脱口而出的话。
其实他这样讲，其一是不想他受难。
其二是，陈鹄这个人，在整个江南都已人尽皆知的。
毕竟只是说起名字都能引起巨大的躁动，只有也只能有陈鹄了。
无数的公子千金痴迷于他，愿为他终身不嫁，走到哪便拥有哪里爱慕的目光。
而他，何清宿抚上自己的心口处，那里因为想到了陈鹄而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而他，亦是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