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否》零兮小仙女

31、第三十一章 羽衣柔

　　谁曾想，这一追一逃就是半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三人行。

　　你问山贼怎么办，羽大小姐暴脾气就上来了：“你想动我小弟？！”

　　慕诚&慕让：“不敢不敢。”

　　山贼同羽衣柔的故事说来话长，这儿便长话短说了吧，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本来同样准备为民除害的羽大小姐，发现一群以为自己只是收过路费的逗比。

　　前面说过了，羽衣柔一点也不柔，妥妥的女汉子一枚，二话不说直接操家伙就是干，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愣是凭着一己之力，吊打了整个山贼窝。

　　羽衣柔可不像慕诚慕让，反侦察和战斗力简直爆表，硬是甩掉了所有尾随自己意图保护关爱的一众人，加上大家重心都在两兄弟身上，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山贼已经被收拾过一顿了。

　　那一日，山贼窝人仰马翻、鬼哭狼嚎，被修理得那叫一个惨，真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羽大小姐一身红衣飞舞，宝剑重重往地上一插，堆成山丘的众人瑟瑟发抖，眼泪鼻涕都上来了，哆哆嗦嗦喊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手似乎比传言中的弱了好几个等级。

　　几番询问才哭笑不得的搞清楚事情始末，也不知该夸这群山贼聪明还是愚蠢，他们还真是身体力行的贯彻着‘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一理论。一般山贼嘛，都是谋财害命、杀人越货，这帮山贼只收路费，不谋人性命，这不一打人而不杀人的，可怎么收钱啊，为了方便，便到处散播谣言以塑造自己凶恶的形象。

　　羽大小姐扶额叹息：“也亏得你们唬了世人那么多年。”

　　山贼头子可怜兮兮地嘤嘤嘤：“女侠我们真没做啥坏事，这条路要不是哥几个罩着，早被其他山贼占领了，我们只收了一小点儿过路费，遇上老弱病残还会搭把手什么的。”

　　其他人也跟着哼哼唧唧委委屈屈附和着：“是啊是啊，女侠你误会我们了。”

　　羽大小姐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凉凉看了众人一眼：“一群大男人叽叽歪歪、罗里吧嗦啥呢！”

　　擅长察言观色的众人，瞬间眼观鼻鼻观心，坐姿端正，表情严肃，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羽大小姐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宝剑归鞘，从袖中拿出一张大额银票交给山贼头子，俏脸微红：“咳！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们，这个……你们拿去看伤买药吧。”

　　山贼头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么多钱别说看病买药，都足够他们丰衣足食一辈子了！

　　于是机智的山贼头子果断没收，强忍住万般不舍塞回羽大小姐手里，一脸虽然很穷但我们是一群有志气的山贼，不受嗟来之食的模样：“我们不要钱，女侠你要真想补偿，就做我们的老大吧！”

　　羽大小姐身为江湖儿女，立马就感动了，一口应下：“好！”

　　嗯，就一个挂名老大，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权，然而她很开心啊：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末了，硬是把票子又塞给了山贼头子，哦不对是她的小弟老王，老王实际上叫做大王，可都有老大了，他只好委屈一点儿改名成老王。

　　老王心里美滋滋，不但多了个保护伞，还有了一大笔资金。

　　羽大小姐同山贼们呆了几天便告别准备离开了，小弟们一个个眼泪巴巴的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人走，免费饭票、不老大为人实在阔绰，且为人豪爽率直，还是个极其养眼的大美人。拖了好半天，羽衣柔才好不容易找机会跑了，害得她茅房都没上成。

　　这不，路上实在感觉来了，还流年不利的撞上了慕诚慕让两兄弟。

　　不行，想想就觉得好生气，羽衣柔默默摸上了背上的宝剑。

　　慕让性子豪爽自然毫无察觉，慕诚倒是下意识感觉背后一凉，转头冲着羽衣柔就是温文尔雅的一笑。

　　羽衣柔被笑愣了，一时间忘记了令自己咬牙切齿的囧事，脸腾的红了起来。竟是难得的小女儿心思，这人、这人还长得挺好看的啊，比她七个哥哥都好看。

　　少女突然的脸红，也是让慕诚心头一动，这个母夜叉似乎也有可爱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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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鸢怜忍了再忍，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慕岛主的故事，“知道你老人家魅力非凡，勾搭上了文武双全、倾国倾城的小姐姐，特厉害特棒，夸夸你，可是重点错了啊，我们要听的是悠落的事！”

　　鸢怜顿了顿，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悠落突然开口了：“那羽衣柔，是我娘亲，也就是柔妃。”

　　世界安静了。

　　鸢怜盯着墙角的蚂蚁洞，思考钻进去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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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岛主轻咳一声，掩住嘴角的笑意，正巧对上悠落的眼神，她没有笑，相反的表情很严肃，沉默到寂静地看着他，似乎在问：既然羽衣柔爱的是你，看样子你也是心悦她的，为什么最后她却成了慕诚的皇后。

　　鸢怜也反应过来，和悠落一同望向慕岛主。

　　慕岛主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鸢怜立即道：“那便长话短说。”

　　悠落虽然没说话，却也等着慕岛主的下文。

　　慕岛主却没再继续说那前尘往事了，只苦笑道：“万事万物风云变化也不过弹指一挥间，更何况男女之事向来没甚道理。后来也不过是个寻常故事罢了，少年少女浪够了江湖，正巧双方长辈也来寻人，便相互告别，各回各家了。”

　　“没过多久，便收到璃烟国请求和亲的国书。”慕岛主似笑似叹，继续道，“我璃烟国公主羽衣柔，才貌双全、蕙质兰心，素问浮月岛长公子丰神俊貌、温文尔雅，愿与其喜结连理。”

　　“女方主动向男方求娶，天下第一奇闻，哈哈哈还真是羽大小姐做的出来的事啊！”慕岛主哈哈哈大笑了好一阵，然后愈来愈小声，表情有点儿落寞，喃喃道：“我还以为她也有那么一点儿喜欢我呢。”

　　“不对啊，两兄弟里温文尔雅的那人不是你么？”鸢怜下意识说出心中所想。

　　慕岛主怔了怔，摇摇头，当初心爱之人另择他人，他也是挣扎痛苦良久的：“羽大小姐就算再怎么缺心眼，也不可能选错了自己夫君啊。”

　　鸢怜想想也是，就算真的弄错了，以羽衣柔眼睛揉不得沙子的性情，怎么也得闹上一闹吧。

　　再听慕岛主一口一个羽大小姐，心里却不是滋味起来，他原应唤他一声嫂子啊，然而在他的心里，她永远只是那个一身红衣飞扬的羽大小姐么？

　　“你情深羽衣柔，又为何要来招惹我娘亲？”

　　突然听闻这冰冷如刀刺般的问句，鸢怜恍然从那一段爱恨情仇里回过神来，那话锋却不是朝着她来的。

　　鸢怜看向出现在身后的瑾曦，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一时无言。

　　悠落柔声唤：“瑾曦哥哥。”

　　瑾曦周身的凌冽气息才收敛一些，冲悠落勉强一笑：“无碍。”

　　慕岛主沉默许久，终是慢慢摇头，叹息道：“是我对不住她。”

　　瑾曦好不容易因着悠落而压下去的愤怒瞬间暴起。

　　鸢怜却是在心底轻轻咦了声，那日她在密室听慕岛主的口气，应是刻骨的悔恨、希望可以挽回，以及愿意不计代价救人，然而今日再听他说话的语气，竟有一种……鸢怜仔细品味几番，无可奈何的复杂情感。

　　无可奈何，为何会无可奈何？

　　慕诚对不住瑾曦娘亲，可以愧可以悔，甚至可以恨，却独独不该是无奈。

　　鸢怜不由得怀疑自己并不敏感的感官，开始无比思念八卦瑶起来，小瑶若在，分分钟把形式给她分析个透彻，自己也无需一个人在这儿头疼了。

　　“或许我可以救你娘。”鸢怜实在解不开这个谜，索性不再纠结，换了个思路，瑾曦娘亲醒了，是否就能从中调节，从而解开父子两多年的心结，毕竟密室里听二人言语，瑾曦娘亲是很爱慕岛主的，她肯定不愿瑾曦同慕岛主置气。

　　“不行。”瑾曦拒绝得斩钉截铁。

　　鸢怜一愣：“为何，你不想救你娘了？”

　　瑾曦紧抿薄唇不说话了。

　　再看悠落、慕岛主皆是一脸：你大可不必牺牲自己的表情。

　　鸢怜突然想到什么，噗嗤一笑：“你们不会真的相信那首儿歌了吧，唔我想想是怎么唱的来着。美人兮，美人兮，降兮福兮祸兮难思量。落鸢应怜不该绝，紫眸乌发倾人城。美人肤，祛百病；美人肉，延长寿；美人血，除百毒；美人心，去离心。嗯？”

　　鸢怜唱得欢快，越发衬得四周沉寂极了。

　　瑾曦、悠落、慕岛主三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不会吧你们还真信了？”鸢怜惊讶了，“大叔，你还真想挖我的心啊，瑾曦你也是？”

　　瑾曦清咳一声，满脸愧疚：“你以诚待我，我却想要算计你……”

　　鸢怜自己也不知为何，闻言心里竟有些难过，这样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连自己都不曾察觉，更别提其他人了。

　　“我又不是千年人参，怎么可能包治百病啊。就算是千年人参，也得对症下药好吧？”鸢怜哭笑不得道。

　　慕岛主尴尬地清咳一声，本来心说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未来儿媳妇以命换命的，结果发现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不过我的确可以解离心。”鸢怜突然轻描淡写道。

　　三人目光瞬间聚集到她身上，鸢怜拍拍胸脯，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模式：“再怎么说我也是神医玄机的关门弟子嘛，别那么小瞧我啊喂，我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