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兰梅菊》蒹苇萋茏

3、NO.3

　　课间操开始了。
　　看着大家随着音乐做着已经变形走样的动作，毛却有一种新鲜感。第一次看嘛，多好奇啊。
　　看白戏一样的观摩了一遍广播操。
　　以后自己也要做的吧。

　　回到教室后。
　　毛看着竺岚坐到身边的时候有了种尴尬的味道。
　　正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竺岚突然从课桌里拿出了什么。
　　“喝牛奶吗？”
　　“牛奶？”
　　下一秒钟，没来由地就想到了C.C.——以及那自动交出的初吻……
　　甜甜的，温温的，柔软的触感……
　　曾经让人那么有犯罪感，又那么留恋，心有余悸，久久回荡不息……
　　“喝吗？”竺岚的话打断了一切回忆。
　　“啊？”
　　“不是吧，小岚，你真大方，阿jú送的充满爱的牛奶你都送人啊，叫你对毛热情一点，你也不至于这么热情啊！”孙喜喜从大老远跑来，呼啦啦地叫喊着。
　　“帮忙喝掉吧，我不喜欢牛奶。”竺岚不理孙喜喜，只对着毛说道。
　　而毛一时三刻也不知道该如何拿捏，仿佛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别喝，千万别喝！是阿jú送的啦，你不要喝，也不要送毛浪费嘛。毛，送我喝好不好啊？”
　　“哦，好。”烫手山芋不如送人。
　　“万分感谢！”孙喜喜幸福地捧着牛奶屁颠屁颠地跑回座位去了。
　　“你还真送她了。”竺岚看着孙喜喜的得意劲无不讽刺地对毛说。
　　“不好意思哦，毕竟是你的东西。”理屈词穷就是这种下场。
　　“反正是送你的，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说完，竺岚拿出历史课本，翻看起来。
　　气氛一下子就冷到冰点了。
　　阿jú是什么人啊，男的女的？
　　只能听出jú的读音，却猜不出是哪个字呢？
　　唉，今天过到这里还真是一团糟。

　　接下来的两节课，毛多少有些在状况的感觉了。
　　学着竺岚的样子记着笔记，认真听讲，下课后乖乖地做作业……
　　虽然挺艰难的，但还是有模有样地撑下来了。
　　中午则跟随着人潮去食堂吃饭，很快和同班的男生打成了一片，话题啊就是男生的那些爱好：篮球啊、游戏啊、美女啊……
　　应该很快就能融入进这个集体的吧。

　　吃完饭后。
　　照着老习惯走上了教学楼。
　　来到顶楼。

　　眺望远方。
　　天那么大，那么蓝，校园里那么多的欢声笑语……
　　一派美好的景象。
　　但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抹绿色呢？
　　那些曾经有过的恶语相向，甚至是被撂倒的狠狠羞辱，霎那间涌上心头之时却都变成了珍贵的回忆。
　　却也只是回忆了。
　　只能回忆了。
　　已经到处都找不到她了，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了。蓦然回首之时，所见到的人影也不再是她了……
　　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伤感起来了。
　　却突然听见了熟悉的甜甜女音：
　　“不是吧，你和毛一起被老徐抓住了，今天放学后要去花坛挨罚啊？”
　　是孙喜喜。毛挑了下眉，呃，听女生谈话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走为上吧……
　　“嗯。”虽然就一声，却显然是竺岚一贯的淡淡语音。
　　毛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我替你节哀一下，小岚。”孙喜喜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干哭了几声。
　　“不必了。”很快接上竺岚更冷的声音。
　　“什么嘛，好心当作驴肝肺！”
　　“你心里不正在庆幸可以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和jú多聊几句吗？少虚伪了。”
　　“哎呀，你不要又和我肚子里的蛔虫打交道好不好？小岚啊，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吃醋啦？”孙喜喜突然语调一转很八卦地问道。
　　“没。”
　　“语气好像很不坚定哦。其实承认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你和阿jú不每天放学都一起回家的嘛，我有常常看见哦，早上也一起来的吧？明明就是在交往的，对吧？虽然追他的女生很多是没错啦，可是他不是对你很专一的嘛，这一点从每天都给你送牛奶就可以看出来了。再说你这边，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的话，为什么对毛这么帅的男生都没什么反应啊？”
　　一下子断档了，少了原本该是竺岚的应对。趁着竺岚沉默的空隙，毛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个什么阿jú是个帅哥，而且好像和竺岚有着很暧昧的关系。
　　“我和jú不是那种关系。”斩钉截铁的是竺岚的坚持。
　　“总觉得你一定是在隐瞒着我什么……毛！”
　　糟糕——
　　真糟糕——
　　被发现了。
　　“好差劲哦，偷听女生讲话哎。”孙喜喜脸色沉着走过来。
　　然后就是毛杵在原地尴尬。
　　不曾想抢先而来的是竺岚的解围：“走错了吧，我们学校有不成文的规定，这边的教学楼顶楼是女生的私密空间，对面的教学楼顶楼才是男生放肆的地盘。你才新来，还不知道吧？”
　　“嗯。”这个时候也只能顺竿爬，而那个什么规定也是才听说。竟然还有这样的花头在里面。
　　“慢走不送。”竺岚淡淡道。
　　转身就走了。
　　“小岚，你傻掉啦，万一他都听到了，以后喜欢阿jú的女生都找上你来要怎么办啊？”余音袅袅不绝的是孙喜喜的高音喇叭，顺着空旷的楼道伴着毛的脚步声回荡钻进了耳朵。
　　“他人都不认识啊。”无所谓地笑笑，“我和jú又不是那种关系，你担心什么？”
　　“你，这么说，”孙喜喜凑近竺岚仔细端详了一下，“好像是喜欢毛哎……”
　　很快就是一声“哎哟呜哇——”，竺岚狠狠一掌印上孙喜喜的脑门：
　　“爱情，哪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啊？”
　　与此同时，毛的身影已经移动到了楼下的广场上。

　　连爱情的头顶梢都没有撩到呢！一切尚未发生，只是未雨绸缪……

　　下午。
　　很“正常”地过去了。
　　竺岚对于中午的事根本只字未提，毛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
　　而孙喜喜显然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那种性格，一下课就跑来找竺岚，顺带和他聊两句，好像也是一副把中午的事情忘记了的样子。
　　可偏偏就是这种好像不在意的样子最让人闹心。
　　是真的没关系吗？毕竟是属于女生间的秘密吧，被第三者听见总归还是有点……
　　“一起走吧。”竺岚率先整好了书包，立在课桌边上说。
　　“诶？干吗啊？”
　　“花坛。”
　　“哦……哦！”竺岚不讲自己倒还给忘了还有这么档子事，毛拍拍脑门，一把拿过书包，跟着竺岚出了教室。
　　孙喜喜立即跟上，嬉笑地走到竺岚的身边，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待会浇完花要过来哦。”
　　竺岚顺从地点了点头，和飞奔向操场的孙喜喜分道扬镳。
　　而走在竺岚另一侧的毛立即反应过来，是要去看那个阿jú吧？
　　不禁有些好奇，让竺岚有意的会是个怎样的男生呢？
　　毛边想边跟着竺岚走向花坛。

　　早上遇见的教导主任——老徐（中午从同学处得知的），像根教鞭地立在那里，依旧不改那一脸的威严。
　　毛不由自主地缓了两拍脚步，却只见竺岚面不改色地走过去，让老徐注意到自己，然后低声和老徐说了几句，而毛因为隔着距离，什么都没有听到。接着就看到竺岚从老徐的手中接过了两个喷水壶，转回身来走向自己，把其中的一个递给自己。
　　很明确的意思——浇花呗！
　　毛无奈地接过已经装满了水有些沉甸的喷水壶。
　　竺岚则快步离开。
　　怎么了？
　　阳光不知被什么物体反光了过来，毛下意识挡了下眼睛，再抬眼看时，竺岚已经站在月季花坛边上了。
　　怒放的月季丛边，竺岚提着水壶站在边上，撒下点点晶莹水珠的同时，温柔地、恬静地洋溢着脸上淡淡的微笑，注视着这一株株黄色的花朵。
　　花坛中的它们摇曳着专属于它们的美丽，但花坛外的空气却因为竺岚满足的笑容而变得特别起来。
　　是什么，能让她有如此幸福的笑脸呢？
　　毛不敢走近，怕破坏竺岚她一个人的美好世界。
　　到底是什么呢？

　　月季的花语：等待有希望的希望。
　　竺岚的希望，会是什么呢？
　　在毛发愣地看着竺岚在阳光中金色身影的同时，有一个男生趁他不备拿过了他手中的水壶蹑手蹑脚地躲到竺岚的身后，而另一个男生则出现在他的左侧轻轻地摆出“嘘——”的姿势，毛的疑惑在带着甜甜微笑的孙喜喜出现右侧的同时无限扩大。
　　他们两个是谁？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