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兰梅菊》蒹苇萋茏

11、NO.7（中）

　　这算是，喜欢吗？
　　这算是，喜欢吗？
　　这算是，喜欢吗？
　　……
　　脑海里反复回响的问号唱着奇异的主旋律篇章，却无法化问号为句号，只剩下长长的省略号。
　　当对方伏在自己胸口哭泣，那心脏的节奏骗不了人；当对方的气息在耳边徘徊，那心脏的节奏骗不了人；当对方被自己的怀抱牢牢接住，那心脏的节奏骗不了人……
　　心，你有新主人了么？
　　……
　　“站住！”
　　似曾相识的场景。
　　“白发的，喂！”教导处的老徐抢先走到毛面前，“哈哈，又是你，今天又被我逮到了吧，迟到了！”（老师，学生迟到有什么好开心的，你有虐待癖哦？= =）
　　“……”索性站住，一言不发。
　　怎么会迟到呢？想事情想过头了吗？毛自嘲式地笑笑，想到自己明显带有故意的成分。
　　“徐老师，迟到的事情好像轮不到你来管吧。”
　　毛和老徐诧异地回过头去。
　　是竺岚，竟然会是竺岚！
　　毛木然地看着竺岚走近，有些不知所措。
　　“徐老师，班长应该有权处理本班的迟到同学，那我们先走了。”随后一把被竺岚拽过书包带拖走。
　　“喂，我说，竺岚……”虽然很高兴竺岚来为自己解围，可是这样走掉不是很容易惹毛老徐吗？
　　“没事，跟我来就对了。”绕过正大楼，也就意味着脱离老徐的视力范围。竺岚的手顺着书包带滑下，贴在毛的手背面上，然后握紧手心，牵住……
　　“你昨天落在课桌里的数学作业我帮你做完了。”
　　“啊？这也太……”
　　梅橘突然出现在路中央。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阿岚？”与梅橘一贯的开朗形象相反，现在的他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嗯。”配合语气的坚定，竺岚点了点头。
　　“这是你说的。”恨恨地咬着嘴唇，梅橘转身走掉。
　　“这样好吗？竺岚，我……”
　　“岚！”竺岚回过头看毛，“以后就叫岚好了。”
　　“诶？”在毛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竺岚松开了手，转身回问道：“这样叫可以的吧？”
　　“……”这样尴尬的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不作声，就代表你同意了。那我先回去了。”竺岚丢下毛率先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留下毛杵在原地，徒剩下满心的不平静。

　　今天还有一点很奇怪，孙喜喜请了病假。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来着。
　　而缺少了孙喜喜这个一向来的搅局人，气氛只有一再地变得更加扭曲。
　　而竺岚表现得越自然，毛就越不自然。
　　“竺岚，你不要这样啊！”终于避无可避，毛的突然使得原本哄闹的午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纷纷看向他们这边。
　　“抱歉。”毛跑出了教室。
　　竺岚面无表情。

　　午后。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下去，毛依旧躲在了顶楼。
　　怎么能够这么自然呢，竺岚她……
　　明明昨天做了过分的事情啊。
　　至少也该问啊，说清楚啊。
　　却又没有勇气去面对答案。可究竟是还是不是呢？
　　“嘀嘀嘀嗒——”手机没有预兆地响起来，打断了思绪。
　　没来得及看是谁，就匆忙接起了电话：“喂！”
　　“赔我pizza！”那边是慵懒却不依不饶的叫喊。
　　“啊？啊……”随后反应过来，“C.C.？”
　　“赔我pizza！”
　　“你怎么啦？”真是一头雾水。
　　“因为你上次打电话的事情，那白痴就停我pizza啊！”C.C.说得亢奋。
　　而毛在这边听得郁闷，怎么又是我背黑锅？
　　“赔我啦！我没有pizza吃，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这个，我，这个……”就在毛支吾不知以答的时候，手机突然被人拿走了。
　　是竺岚。
　　“你以后都别打电话过来了。”竺岚冲着手机那头这样说着，随后将手机的盖子翻上，然后将其放回毛的口袋。
　　毛只能看得目瞪口呆。
　　“我误会了吗？昨天的事……”
　　“啊，这个……”真正头疼的果然还是来了。
　　“我妈妈，三年前死掉了。”又出现了，竺岚怪怪的声音。
　　“啊，啊！”第一次听竺岚讲起妈妈的事，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的事情，当时也跟昨晚一样的黑，一样的暗，那时我正在睡觉，我妈妈忽然走到我房间里来，对我说，‘小岚，我们一起去死吧’。”
　　“你妈妈……”可是这样的情节却无法猜想。
　　“妈妈本来就时常有些精神恍惚，不过日常生活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没太在意。”
　　“后来……”结局似乎可以预料了。
　　“妈妈那天到我房间来之前已经开好了煤气，她抱着我，一边对我说‘小岚不要怕啊，很快就好了’，我觉得很害怕，就想挣脱她。我挣扎，就越觉得呼吸困难，后来就没有意识了。”
　　“那你妈妈就在……”
　　“等我醒来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
　　“竺岚，我……”心情，沉重得难以想象，不是用同情这种平凡的词汇可以概括的。
　　“我妈妈原本人很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两行清泪随着竺岚的面颊滑下，“怎么会说叫我一起去死呢？”
　　“不要再去想了。”把竺岚紧紧揽进怀抱，毛用体温试图化解竺岚决堤的泪水。
　　“在梅橘面前我都没哭过，从来没哭过。”竺岚抽咽的声音强调着重点。
　　“所以只在我面前吗？哭得这么自然……你和梅橘……”
　　“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相信我！”竺岚转移了问答双方。“现在我和你……我没有误会吧？”
　　“没有。”这下终于能够确定了。
　　“那就好了，别的不重要。”

　　嗯。别的不重要了。
　　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还有你啊。
　　这的的确确，就是喜欢。
　　你说过，我不是一个人。
　　所以，你也不是一个人。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