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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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莫名其妙的争吵最后却因蔡徐坤的妥协而结束，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震惊了。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蔡医生还会有认输的时候，更何况陈立农的确不该在这个时候出院，蔡徐坤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亦不该是如此做法。
但无论如何，陈立农还是出院了。新闻通稿自然是铺天盖地，因为他出院当天就投入到了新剧的拍摄当中，其敬业程度令所有吃瓜群众都震惊了一把。
“这样好吗？你的身体也许会吃不消。”黄明昊不赞成地皱眉。
“有什么关系，娱乐圈就是一个搏命的地方。”陈立农不在意地笑了笑，又垂下眸低语，“虽然这样的话，那个家伙会更生气。”
他想起当时那句半开玩笑的轻佻表白，以及蔡徐坤僵硬在原地露出的错愕表情。半晌后，如他所愿，对方的眼中升腾起难以掩饰的火气，蔡徐坤气得握紧拳头，凭借着力量颤抖。
“陈立农，别想着耍我！你铁了心要出院，那就给我滚远一点！”
一向高冷孤傲的蔡医生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留给他，踩着炸药摔门而出，力道大到使门板紧紧嵌在了墙壁里那般，连整个走廊都为这一声巨响感到愕然，并有了片刻宁静。
所有人目睹蔡徐坤铁青着脸下了楼，却没人敢打开301病房的大门看看里面的人。当然，如果他们胆大地打开了，也许就会看到那个平时不可一世的大明星，此刻却孤独落寞地坐在床上看着被单出神。
目光扫过雪白被单上的褶皱痕迹，顺着那些弯弯绕绕的路线一路而去，一直延伸到脚尖，陈立农无趣地闭上了眼睛。
蔡徐坤会生气是自己早就能想到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当对方真的做出这样的反应的时候，他竟然会感到失落。
他在这里这么些天，一见面就缠着蔡徐坤，对于这种行为他从未问过对方是否讨厌。陈立农一直有把握可以一眼看穿蔡徐坤的内心，但这个时候他却不知所措了，他好像……还是无法那么轻而易举地看穿一个人，蔡徐坤在想什么，如今的他不敢去猜，也猜不到了。
再呆在这里，也许彼此的距离反而会越来越远。来日方长，眼下的确是该出院了。
但是出院之后就立即投入到工作上这件事情，却是他临时决定的。这是陈立农第一次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没有那么多的思考和判定，只是凭着直觉认为自己应该去做，至于目的又是什么，他或许是明白的。
蔡徐坤听到小护士谈论起敬业的陈立农，脸色立马又黑了三分，走到她们面前问：“你们在说什么？”嗓音低哑，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火气。
小护士们吓得花容失色，却仍旧在蔡徐坤的注视下老实交代：“那个……刚出院的陈立农，今天就去拍戏了……我们在说他很敬……”
话音还未落，蔡徐坤就已不见人影。走廊那头的办公室门传来“砰”的一声，不大不小，却恰到好处地传达着蔡医生的心情。
路过的刘主任转过去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又看了这些碎嘴的小护士一眼，再度摇了摇头。
“陈立农，你好，我是董丽娜，你可以叫我娜娜。”正在上妆的陈立农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他抬头，与镜子里的董丽娜视线对上。
眼眸里并没有渗透进笑意，但他还是勾了勾嘴角点头。或许是化妆师还在他脸上捣鼓的原因，陈立农无法转过头去，只好就着镜子打招呼：“你好，我叫陈立农。”没有礼尚往来地交换昵称，只是简单客套的初见面流程，足以看出陈立农的态度。
董丽娜有些讪讪：“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刚巧化妆师开始画眼线，陈立农别开了视线，往下看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化妆室一直是关着门的。”
他提起了一个别的话题，却让董丽娜此时的脸色更加难看，她脸有些红，低着头小心翼翼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陈立农让化妆师暂停一下，这才转过了椅子，看着她缓缓笑了。他眼妆刚刚画好，眉眼在他的笑意下显得微弯，狭长得眯成了一条缝，掩盖住瞳孔如星辰一般的光芒，仿佛如沐春风一般温暖。
“没关系，我们相处的日子还长，多多指教了。”
董丽娜看着陈立农起身伸出了右手，微微一愣，连忙伸手回握。他的身高太高，她只能仰视，这种角度仿佛膜拜天神一般，让人从心底里产生崇拜。她克制住无法消停的心猿意马，缓了缓神才开口：“多多指教。”没人注意她声音里刻意的温柔。
“啧，怎么可能注意不到。”黄明昊看着董丽娜离去的背景若有所思，“她该不会对你动心了吧？”
“动没动心我不关心，不过绯闻对象可能要多一个了。”陈立农皱着眉摇头，“现在还在合作，闹翻不太好，原本想给一巴掌再给颗糖，没想到……我却被盯上了。”
“董丽娜想要出人头地，单靠网剧肯定不行，炒作这种事情省时又省力，何乐而不为？你该长点心，早该料到对方打的这般如意算盘。”黄明昊笑得揶揄，“更何况她好像真的对你有意思，我们陈大明星不考虑一下？”
“哪里是真的有意思，我若不是这个咖位，她只怕瞧都不会瞧上一眼。”陈立农冷静自持地分析反驳。
黄明昊不满地撇了撇嘴，正准备离开，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对了，那件事情有进展了！”
“如何？”
“如你所料。”
*
蔡徐坤呆在休息室里，看着自己的手机，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小时。旁边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陈立农留存在医院的个人信息，键盘下的风扇还在鸣叫，在安静的空间里掀起一丝喧闹。
手中的信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直到最后他终于感到疲累，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呼出的气喷在嘴唇贴近的桌面上，又将温度返还给他，不一会儿桌面就生起一堆小水珠。他抬起头来，看着这些水珠逐渐在空气中挥发掉，就好像心中的闷气也随风飘散了，只剩下无止境的担忧。
“蔡医生，该换班了。”门外有人叫。
他答应了一声，看了看手机，打出“注意安全”四个字，按下了发送键。
*
《恋爱进行时》男主角黄昏，是一名大学生，家境贫穷，在外兼职家教。女主角陈曦，一名刚刚签约杂志社的摄影师。
陈立农回组正好赶上动作戏的场面，剧情是讲一名劫匪抢走女主的包，他作为年轻力壮的大学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路追去与歹徒搏斗，夺回了女主的包，自己也受了轻伤，女主为表示感谢，为他包扎了伤口并请他吃饭，交集就此展开。
春天似乎格外短暂，刚过了个严冬，还未暖和几天就已进入了炎夏，此时正逢大太阳罩顶，每个人都汗流浃背，陈立农仍旧面不改色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一句怨言。
网剧里咖位最大的自然非他莫属，别人大多看他脸色，见他不曾抱怨什么，也就放开了手去做。导演也不再束手束脚，对他有要求就直言。陈立农希望如此，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凡事听从导演的安排，这恰恰是他要给别人展示的样子。
为了营造一种男主角腾空而起的感觉，需要穿上威亚，陈立农笑着答应，让导演对他好感倍增。
那边董丽娜找助理帮买了两杯星巴克，“顺手”递给陈立农一杯，嘴上不好意思道：“我不能喝冰的，助理买错了，给你喝吧。”
她这言辞着实暧昧，“不能喝冰”的原因不可说，但旁人难免会浮想联翩，没有什么也会生造出点什么。黄明昊在旁边悄无声息地皱眉，正准备上前去拦下，却听陈立农道：“这样啊，那好吧。”转头对那位热得冒汗的劫匪演员说，“我看你比我更需要，给你吧。”
对方还未反应过来，陈立农早已动作迅速地塞在了他手里。董丽娜在一旁愕然，却又无话可说。那本就是她“顺手”买的，给谁都无所谓。
黄明昊松了口气。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陈立农若无其事地掏出来，屏幕一下子从漆黑的壁纸里弹出雪白的短信界面，像一片暗无天日的夜空终于被星辰点亮，蔡徐坤简短却又珍贵的四个字陈列在屏幕上，真就像四颗闪闪发光的星那般让人心情大好。
这个号码没有姓名，但他知道是蔡徐坤。
他还以为他会生气得再也不想见到他，或是公事公办地以主治医师的名义警告他，尽管他早已出院，还是抱有如此殷切的期望。但此刻，似乎事情的发展比他的期望还要超出那么一点点。
陈立农又哪里知道，若没有门外人关于换班的催促，蔡徐坤也不会那么急匆匆地在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发出这样的短信，或许一切都只是刚刚好，正如他刚好遇见这个干净单纯的医生，合了他的眼缘，就此被吸引。
他想起那辆面包车，他应该憎恨，还是感谢？
“好，谨遵蔡医生叮嘱(#^.^#)！”
出院第一天，陈立农竟然就开始想念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