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大唐[剑三+综]》由衷

4、第004章

　　夜色下的河面，色调比夜晚的黑更加深浓。

　　水声潺潺，忽然，水面上接连绽开一朵朵白莲般的水花。

　　宛如步步生莲，黑发披肩，一袭红衣的男子在水面穿梭，时而如游鱼潜入水中，时而若红蝶飞舞在半空，身姿恣意灵动，手中双剑如灵蛇闪电疾驰，又如飞花落英飘忽不定，绝美之中杀意毕现。

　　“鲤鱼精！有本事别逃！！！”

　　六条毛绒绒的长尾在背后招摇，雪白的绫罗凌空纵横飞舞，白发白衣的狐耳少女对红衣男子紧追不放，脚下罗带如为她开路，少女轻盈如没有重量，踏着罗带疾驰在空中，手中握着一把白纸折扇，往前一挥便有萦绕霜雪的寒刃舞出。

　　正是若叶和锦画。

　　两看相厌的六尾妖狐和鲤鱼精喝多了酒，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发誓在今夜分出个高下，谁赢了谁就是老大，输的一方要永远对老大毕恭毕敬。

　　“呵，谁逃了。”

　　锦画且战且退，见此地离人烟远了，尽情闹一场也不怕被发现，放慢脚步，转身冲少女扬起挑衅的笑容。

　　淡金色眼眸中兽瞳微缩，微圆的可爱脸上也扬起好战的笑容，压低耳朵六尾狂舞，完全陷入战意的若叶躬身摆出攻击的姿态，嘴角冒出一点虎牙的尖，笑着道：“来吧，鲤鱼精！我要把你拆了做成烤鱼！”

　　六尾狐妖气冲天，锦画面上嗤之以鼻，眼底浮现出慎重之色，握紧双剑一笑，道：“就凭你？”

　　交手之前，妖气先至。

　　两股不相上下的妖气互相碰撞，彼此各不相让。妖气纠缠卷起妖风，原本还算平静的河面浪花翻腾，飓风卷着浪潮流荡，整条河都开始动荡起来。

　　“咦，锦画师姐哪里去了，还有那只小狐狸，刚刚还在这里的？”

　　眼错不见，酒桌上就少了一人一狐，发现此事的秀坊弟子正在疑惑，忽然从没了窗扇的窗户，迎面一阵大风吹进来。

　　秀坊弟子眯了眯眼，抬手挡了挡风。玉道尘被锦画灌醉，到甲板吐了一阵，本来想下船，结果晕头转向找不到路，误打误撞又折回来，趴在酒桌上小憩。

　　灌进船舱的晚风不知为何格外阴冷，吹得人毛骨悚然。

　　七秀女弟子不禁抱了抱胳膊，在寒风中打了几个哆嗦，上前道：“玉道长，快醒醒，到客房里去休息吧，在风口上睡要着凉的。”

　　玉道尘含混答应，抬起头望向风的来向，迷迷糊糊的道：“……妖气？”

　　眼中没有半分清明，显然仍在大醉之中，玉道尘却忽然脸色一肃，一手持剑拍案而起，蹙眉朗声道：“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岂容妖物作乱为祸天下苍生！华山玉道尘在此，大胆妖物，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玉道尘忽然起身，旁边的秀坊弟子被他喝得一愣，来不及阻拦，就看见他穿窗而出云起轻功身法，几个起落之后，众人便只能看见夜色中一小点白衣的影子，再一眨眼，连影子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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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奈何不了谁，水花飞溅如重莲落瓣，若叶立足于河畔一株垂柳的顶端，隔着雨幕般的水帘与锦画遥遥对视。

　　若叶的雪白绫罗早已湿透，不能再在空中飞舞。锦画手中，双剑蒙上一层霜雪，不再锋芒锐利。

　　锦画冷笑：“有两下子啊，毛团子。”

　　“叫爸爸！”若叶不满的大喝，六条长尾陡然铺展，尾尖如箭，向水中的锦画激射而去。

　　锦画轻挑眉梢，不慌不忙正要还击。忽然，水中和树梢两个妖类的脸色齐齐一变，匆忙抬头，看见头顶寒芒无数，如忽然亮起星辰，旋即星辰坠落，道道流光朝他们两个兜头罩过来。

　　若叶目光锐利，立刻认出那是剑气锋芒。

　　两个妖类同时辨认出这剑气的操纵者，齐声喝道：“玉道尘，你干什么？！”

　　随着剑光一起，白衣墨发的道长自天而将，白衣翩然墨发飞扬，气势如虹，真如九天飞仙一般。

　　来人明明白白是玉道尘，却又不像是之前被锦画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的玉道尘。

　　纵横剑气散发出来的威势比之前强了何止数倍，若叶和锦画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凝重之色，不约而同立刻停战，先躲开这危险的剑气再说。

　　若叶急忙收回尾巴，往后飞退。锦画的位置不大妙，眼看往哪个方向都来不及逃出剑气气场的笼罩范围，潜下水也会受到影响。

　　看一眼行动迅捷的狐妖少女，锦画忽地纵身往前一跃，抓住一根狐尾抱牢，借着若叶的收起尾巴的速度，险而又险的和气场擦边而过。

　　狐尾收得迅疾，若叶来不及躲避，眼看锦画直撞过来，大喊：“你松手！”

　　锦画咬牙回道：“来不及了！”

　　下一瞬，两妖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若叶亮出爪子，准备趁势给鲤鱼精来一记灵狐掏心，锦画反应也是奇快，及时抓住若叶的手腕，锦画低头若叶抬头，一个桃花眼里潋滟森寒，一个金瞳之中怒气滔天，两妖彼此知道是在对持，可从旁人的角度看来，就像是高挑俊美的男子搂住了娇小可爱的少女，正在深情对视。

　　顾不上跟彼此计较，后方的剑气道符紧追而至。

　　若叶和锦画同时松开彼此，往前一跃藏身在同一片灌木后面，同时一愣，瞪着对方，怒道：“树林这么大，你跟着我干嘛？！”

　　话音同时落下，两个妖怪更气了，冲对方喝道：“谁跟着你了？！”

　　玉道尘仗剑追进树林，剑气夹着道符往两妖头顶罩来，若叶和锦画又是同时就地一滚，逃开之后再也顾不上吵架，边逃边回头观望。

　　若叶小声道：“好端端的，他发什么疯？”

　　锦画也在疑惑，蹙眉盯着玉道尘打量半晌，看出些许端倪，不禁有片刻无言以对。

　　“可能是……”锦画慢慢的说，“……在发酒疯。”

　　锦画试图避重就轻，若叶却立刻抓到重点，道：“……谁让你灌他酒的！！！”拉着不会喝酒的人死灌，尤其对方还是妖类的天敌，看，遭报应了吧。

　　“你灌的酒，为什么连我也要挨打？”若叶不满的问。

　　狐族心思灵透，若叶这句话问完，心中同时冒出了答案。

　　玉道尘是个以平定妖祸为己任的道士，发酒疯认不出人，所以纯粹是在追着妖气？

　　若叶想到了，锦画也想到了，两人同时开始收敛妖气，同时回头观察玉道尘的反应。

　　玉道尘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该怎么追还是怎么追，气场不要钱似的铺了一重又一重，剑气和道符漫天乱飞。

　　没道理啊，不可能啊。

　　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若叶想了一想，忽然悟到了什么，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凝神检查一遍，从一根尾巴的毛尖上，找到一片刚沾上去不久，妖气萦绕的金红色鱼鳞。

　　在这同时，和若叶并肩逃窜的锦画，也抬手往黑发上一缕，自发梢捻下几根充斥着妖气的雪白狐狸毛。

　　锦画：“呵呵。”

　　若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