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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被禁锢的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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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Saber。”
吉尔伽美什站在房顶正中间,背后数十个极具威慑意味的金色漩涡在半空中粲然闪耀着。他给地面上那野狗一般顽强的黑漆漆杂种留下一丝喘息的缝隙,双手环抱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中途赶来的娇小少女:“怎么,现在才处理掉污染了本王后花园的秽物吗?”
亚瑟:“……”这个人、这种说话方式,还有那个极度羞耻的站位——简直是精准比照着她的厌恶列表塑造出来的,每一颗趾高气扬的金色灵子都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讨打气息……难道这就是梅林说过的“宿敌”吗?!
不,亚瑟·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注意你的涵养!面对即将挑战的对手,即使对方的确真的比章鱼还讨人嫌也必须……遵照礼节……
见她不说话,英雄王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毛:“喔?难不成你是特地来欣赏本王战斗的英姿的?”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Saber的胸甲上打了个转,“真可惜,不是极品是入不了王的宝库的——”
……礼节什么都去死吧!
简直对“如此惹人厌恶之物居然真实存在于世上”感到难以置信似的,金发的少女提剑以从未有过的狂暴气势向前冲杀而去。吉尔伽美什不可理喻地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从始终敞开的巴比伦之门内/射出宝具迎战。
半跪在一旁的、黑气缭绕的狂战士,如同老化的机械一般咯吱咯吱缓缓抬起了头。
“不错嘛,Saber,”终于被激起了战意的英雄王哈哈大笑着随手抽出一柄长剑,从屋顶上纵身跃了下来,“来,尽管用你毕生所学取悦本王吧!”
阿尔托利亚喘息着将誓约胜利之剑高举过头顶:“如你所愿,Archer!”
……气息和,熟悉的……声音……
原本因为持续的高强度战斗和御主魔力供给匮乏而导致的,头盔上透出的渐趋黯淡的血色眸光猛然亮起,宛若疯狂!
“亚啊……亚——瑟!!!!!!!!!!!!!!!!”
Saber被嘶哑浑浊的咆哮震得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黑骑士随手拾取一柄尚未消散的金色宝具,瞬间将其浸染为暗色的魔器,携裹着噬人的杀意与恨意猛冲过来!
我……对他做过什么吗?
这个念头刚浮现便被对方的攻击打散了,几乎喘不上气的阿尔托利亚在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里苦苦支撑,内心骇然不已:这是Berserker?不可能吧?!
被对方一直毫无理智地死死缀着,连反击的间隙都没有。全神贯注勉强防守的Saber却在此时听见了身后飘过来的、压抑着怒火的只字片语。
“擅自插手本王的战斗,果然是不知好歹的……杂种啊。”
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趣被破坏殆尽,战斗中突然被孤零零抛在一旁的英雄王,额头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青筋。
“野狗互咬也看腻了。你们都给我——乖乖地去死吧!”
巴比伦之门以激斗中的两人为原心呈环形展开,数不清的宝具被暴怒的王者倾泻而出,在远坂家的宅院里炸出铺天盖地的烟尘!
半晌,尘埃落定。
瞥了一眼凹陷下去的地面中心的几缕血迹,自知无甚战果的吉尔伽美什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红眸。
“怎么会?”除非——
他缓缓转身看去。果然,之前恨不得将Saber杀之而后饮其血食其肉的疯狂从者,正半跪在地上,将娇小的少女以一个标准的、极尽温柔的保护姿态牢牢托在怀里。
比之英雄王要更加混乱和迷茫,被救了一命的阿尔托利亚嘴唇无力地翕动了两下。
“为……为什么?”
毫无理由的杀意,毫无理由的善意……这就是所谓的狂战士吗?
似乎在回应她的疑惑一般,骑士的头盔终于不堪重负地碎裂开来。
被浊气所浸染的苍白的脸。理智与狂乱交替出现的混乱和痛苦,逐渐淹没了那张记忆里始终温柔微笑着的俊秀面庞。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
她不由自主地震颤着,发着抖伸手抚摸他的侧脸和散落的紫发。
【被狂乱之槛所禁锢的囚徒】
她的兰斯洛特……她的,骑士之花。
【吾乃此锁链的操纵者 】
被君主的生死危机所短暂唤醒的骑士仰头发出绝望不甘的怒号,短暂驱散的浊气再次蒸腾而上!眼见沉郁的黑色眸子又隐隐被魔魅的血色所遮掩,他用尽最后的理智将她远远抛了出去。
落地时右腿一软,她狼狈地打了个滚半跪于地,这才迟钝地发现小腿到底被Archer的宝具伤到了,鲜血顺着甲胄的缝隙一滴滴流到尘土里。
已经又化为魔兽的从者,以一种猎手对待猎物的好奇微微歪头打量着她。
危险。准备迎战。
大脑是这样下达指令的。然而,突然间连举剑的力气都失却了。
浸满脸颊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膝盖上。
她低声说:“你就……这么恨我吗?”
会陷入这样的狂乱境地,也都是我害的吗?
Berserker紧盯着她受伤的肢体,仿佛突然间失去了兴趣似的,遵循了御主的意志转身朝看戏的英雄王攻去。再次陷入混战的两人背后,宅邸紧闭的大门突然炸开,与怒骂着“你这野狗”的Archer十分肖似的青年冲了出来,在前者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接替黑骑士缠住了炸毛的英雄王。
“不可能!!!天之锁——”
那瓦尔修没有答话,偏头对一旁的Saber道:“你不走么?难得现在我们都腾不出手杀你,坐在那里是等着哪位有空吗?”
不去理会他刻薄的言语,阿尔托利亚拄着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仿佛身周缭绕的硝烟与刻骨的杀意都不存在似的,她像是依旧站在一千五百年以前的圆桌旁,微笑凝视着身边骑士之中最为出色和耀眼的那个人。
只要看着他,一度失却的理由、回应召唤的那个理由终于又被回忆起来了。
“我会夺得圣杯的。”
“因为不这样,我就真的无法补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