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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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彦忍不住愣在那里。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神仙？如果不是神仙，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无论自己心里想什么，似乎都能被他一眼看穿？
刚刚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里DISS了一下那份合同，结果祁林就想听到他心中所想那般就要撕毁那份合同，只为自己能把他当朋友。
程彦的睫毛颤了颤，有些心虚地摆了摆手：“我没为难，你别多想。”
“我是认真的。”
祁林转过身来，程彦明显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与早上的那个冷着脸的祁家二少爷相比，少了一份压迫人的感觉，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伙的脸上居然还挂着笑？
按理说，祁林的模样对于颜控的小女生而言，绝对是高冷男神的模板。然而因为他总喜欢冷着一张脸，所以自然令人有些难以接近。可是当他略微勾勾唇角，不过是稍稍带了几分笑意，整个人竟奇迹般地显得柔和了起来。
看出程彦眼中的不信任，祁林也不着急，语气越发平和地开口道：“程彦，对不起，可能因为昨晚我做的事情确实有些过分，让你不能原谅，不过请你相信，我现在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也不会强迫你留在我身边，我只想……”
顿了一顿，祁林又道：“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只想跟你做个朋友。恐怕说了你也不信，自从上个月醒来，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每当我试图想起的时候，这里都会感到特别疼。”
祁林偏偏头，用右手的两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越是拼命地想，这里疼得就越厉害。昨晚你看见的那些人，他们自称是我的朋友，特意带我出来跟他们聚聚，说是想要帮我恢复记忆，可我没想到居然会遇见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你很熟悉，所以……对不起。”
祁林一边说着，双手一边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拇指用力地在其余四指的指背处摩擦，他甚至都能感受到手背上的青筋正一道道地轻微跳动。
“没什么，”程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早上我就说过，昨晚也亏遇见了你，否则你的那些朋友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了我。”
祁林的眼前一亮，他上前一步，双手搭在程彦的双肩上，语气有些兴奋地道：“这么说，你肯原谅我了？”
“嗯，”程彦认认真真地点了点，“不仅原谅，还愿意跟你做朋友。”
程彦这句话说得也算是发自肺腑，不过他在心里仍然忍不住暗忖道：你是清醒了，可你家里人呢？我那七份工、还有违约金又该怎么办？老爸住着院，马上就要做手术，到时候让我从哪儿筹那么多的钱？
其实看到祁林现在的这个样子，程彦骨子里确实相信祁林是真的失忆了，但对于那份合同，就算后期作废，也要等到给老爸做完手术才能开口，想到这里，程彦忍不住又暗骂了自己一句：程彦啊程彦，你什么时候学会利用人了？对一个失忆的人耍小心机，你可真过分。
“你放心，就算你今晚不住在我家，也不会耽误叔叔的病。”祁林淡淡地笑了笑，午后的阳光映在那张年轻的脸上，仿佛为祁林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
“啊？”如果说之前的事情，祁林不过是歪打正着猜到了他心里所想，或者是脑电波刚刚跟他同一频道，那现在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走吧，”祁林松开手，站在程彦的身边帮程彦缓解了一下心中的尴尬，“我们不是要去看叔叔吗？”
“哦，对对，我们走吧。”程彦赶忙顺着台阶走，但是心里对祁林的疑惑却越来越深了。
读心术？窥心术？
这都神马乱七八糟的？那些在小说中杜撰出来的技能，难道现实世界也确实存在？那也太离谱了吧？怎么可能？
程彦的脑子里全是问号，直到祁林叫个滴滴，两个人上了车，他也没有找到答案，连个试图说服自己的借口都没找到。
真是奇了怪了。
等等，为什么打车？祁林怎么是自己一个人来接的他，司机呢？
“我觉得自己来接你，我们打车你可能心里会觉得好一些。”祁林望着车窗外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程彦似乎有些认命了，他忍不住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嗯，我都听见了，”祁林将目光从车窗外转到程彦的脸上，他笑了笑道，“你刚刚问为什么是我一个人来接你，还问司机呢。”
“我说着玩的，”看到一个万分尴尬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程彦的脸上，祁林笑着安慰道，“你还当真啦？咱俩只不过……小心！”
随着车身猛烈地震.动，没等程彦反应过来，就被扑过来的祁林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你他妈到底会不会开车？”吓出一身冷汗的司机刚一回过神来，就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推开车门，跟刚刚那辆从路口为了抢黄灯而强行冲过来的面包车司机理论开来。
“祁林，你没事吧？”正当两个司机站在车外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残破的画面，几乎同时浮现在两个人的脑海中。只是对于祁林而言那画面是稍纵即逝的，他刚想看清楚画面中那被他拼了命地护在怀里的少年到底是不是程彦，就因为一阵剧烈的头疼而不得不放弃了那个念头。
“我没事，”祁林松开了环抱着程彦的双臂，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勉强笑了笑，“头疼了一个多月了，习惯了。”
习惯？疼痛也能成为一种习惯？
程彦的心像被什么锐器猛戳了一下似的，一瞬间，他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邵飞。那是车祸过去了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才从同学的口中得知邵飞真正的死因：为了护住他，邵飞的头部遭受了重创，一枚玻璃碎片不偏不倚地刺.入了他的太阳穴，人当时就不行了。
“我真没事，”看到程彦的眼圈微微泛红，祁林也顾不得头疼，赶忙松开手笑着说，“这点儿疼真不算什么，一会儿就好了，每次都这样。”
“真的？”程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林。
“怎么，”祁林见状，心口一瞬间暖和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靠近程彦，似乎想从少年的眼中找到答案，“你是在关心我么？”
“祁林你快看！”就当程彦被问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突然透过车窗，他看到司机师傅不知怎么了猛地向后倒去。
“快下去救人！”祁林扭头一看，心里也暗道一声‘不好’，他推开了车门快步来到近前，单膝跪在地上，俯下身来一边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一边喊着“司机师傅，你能听见我说话么？答应我一声？”
可是连喊了两三声，只见司机非但没有任何反应，脸色反倒变得越发惨白，嘴唇发紫，额前渗着一层细密的冷汗，祁林心下一沉：糟糕，这是休克了。
“程彦快帮我把他的小腿抬高些，”祁林头也没抬地吩咐了程彦一句。
“好。”原本就紧跟在祁林身后的程彦，不敢耽误，赶忙照着祁林的说法做。
“我可没碰他。”
刚刚还吵得面红耳赤的面包车司机，此刻早已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连忙向着渐渐围上来的人们比比划划道：“你们可都看到了，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倒的。”
“麻烦你快打120，”祁林皱了皱眉抬头向面包司机喊道，“救人要紧。”
“好好好，我、我这就打，我电话呢？”面包车司机手忙脚乱地挨个兜里找电话，好不容易从里怀里将电话摸了出来，用打着颤的手拨通了120。
“这人怎么了，突然就倒了？”
“八成是有心脏病吧？”
“你看那小伙子在干什么？”
就在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之时，祁林猛然将手紧握成拳重重地击打滴滴司机的胸前区。当他看到司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时，祁林索性将司机的上衣拉.链.解开，左手掌根部放于胸前区，右手平行重叠于左手手背上十指交扣，当他伸直了双肘的关节，令肩、肘、腕在一条直线上时，利用上身的重量垂直地按了下去。
心肺复苏？
程彦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诧异地望着正紧锁着双眉为司机师傅进行急救的祁林，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另一个少年的身影——邵飞。
程彦清楚地记得，那是高二暑假学校展开的活动，他跟邵飞一道成为了社区急救的志愿者。那年的暑假，邵飞因为学得又快又好，假期快结束时，还特意在全面师生面前做展示。
记忆中邵飞那熟练的动作跟此时的祁林神奇般地重叠在一起，就好像此刻在为司机师傅做急救的人根本不是祁林，而是邵飞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