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倾心，不见交心》芋圆豆花

20、第20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自从月尘走后，忘尘天天出去游玩，原本只是应允了莫及公子带莫及公子去游历一番，哪曾想一次应邀之后便会邀请无数次，两人一见如故，甚至有些相见恨晚。
　　这些时日，忘尘带莫及去了，律音坊听十二乐器和奏，喝了醉仙居的葡萄美酒，去醉心小湖划船赏美景，尝了桂香楼的南湖烧鸡。
　　忘尘带去的都是从前与月尘经常胡闹的地方，这些地方的老板对忘尘和月尘这“两兄弟”真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他们每次出手都特别大方，恨是因为他们每次都会胡闹一番，让人好生头疼，但作为老板嘛！打开门做生意就是想多赚钱，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他们怎么胡闹给钱就行！不过胡闹终归是胡闹，总不能丢上官家的脸，每次出来玩忘尘和月尘都刻意隐瞒自己是上官家那两兄妹，所以上官家所谓的行事低调，其实就是人们不认识他俩罢了！
　　莫及公子真是有心，每日都是早早地就在上官家附近的茶楼等着忘尘过来，忘尘亦是早起赴约，两人用过早膳后便会出发。
　　“上官公子，今日的莲子黑米糕不错，还有这荷香糯米鸡，你尝尝？”
　　“嗯！”
　　“上官公子，今日我们去哪呢？”
　　“莫公子随我来就好！”
　　“哦，好吧！”
　　平日要去哪里，忘尘总会提前告知，今日不知为何，忘尘对莫及卖起关子来。莫及突然邪魅一笑，不告知游玩内容，保持神秘感，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不由暗自窃喜。
　　两人去了近郊，青山绿水最适合踏青，踏青能做什么，去河边钓钓鱼，黄花地里看看花，还是来亲近自然，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都不是，忘尘拿出叫人做好的纸鸢，准备在这早春刚萌芽的草地中放纸鸢。
　　“纸鸢？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哦，谁规定只有孩子才能玩的！”
　　说罢，忘尘扯出一些风筝的丝线，在草地上跑了起来。
　　他，笑得天真烂漫，在这早春初长出来的草地上肆无忌惮的奔跑，活脱一个许久未出来玩耍的精灵；他，肤如白雪凝脂，眼眸中流露出那般柔光，宛如寒冬过后早春清晨散在身上的第一缕阳光；他，身着淡绿纱衣，跳动起来步步生风，竟是那般飘逸脱尘不似凡人。
　　莫及看呆了，不知为何，心微微颤动了一下，视线从未从忘尘身上离开过半分，恨不得将眼睛镶在那可人儿身上。
　　看久了，莫及渐渐发现这可人儿纵使五官精致美丽，却还是能看出墨眉略高挑，鼻子有些尖，那双桃花眼也不似姑娘家那般大，身形有些壮硕，依然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但这并不影响莫及对忘尘感觉。
　　是的，他心动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纸鸢随风飞起，已不再需要奔跑借力，只需不断扯动着丝线便好。忘尘停下，把纸鸢送到莫及手里，莫及从芊芊玉手中接过丝线，肌肤触碰的瞬间，触电般的感觉从手中传来，莫及突然抓住忘尘的手，忘尘惊愕，下意识的要缩回来，却被抓的更紧了。忘尘一时之间眼神不知看向何处，最后抬眸看向莫及的时候，淡淡的红晕迅疾涂抹上忘尘的脸颊两处，慢慢在脸上晕开，一路红到耳根。这一反应，莫及尽收眼底，这天然生成的羞意，配上这羞怯的神情，让人心痒，莫及尝试用理性压制自己的感性，理性和感□□织的内心开始变得不由自主，到了最后竟恨不得赶紧吧唧一口。
　　莫及这么想，便是这么做的，正想啵一口忘尘之时，忘尘抓着丝线的手松开了，任由风筝飞走，然后忘尘突然转头拉开与莫及的距离。
　　“民间传言，当纸鸢升高后。把它的引线剪断，任由风筝飞高飘走，将烦恼和忧愁一并带走。”
　　“放纸鸢竟还有这层意思！”
　　“我希望它一去不复返！这样你的烦恼便会消失在九霄云外了。”
　　刚刚没亲成，莫及便没有下一步动作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短短几日的相处，忘尘竟能看穿自己的心，莫及自认为将知道自己心中的忧愁隐藏的极好，未料到还是被眼前的这个可人儿察觉了。
　　莫及实在没想到忘尘虽知晓他心有烦恼，而且看破不说破，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宽慰自己。因此莫及地内心开始变得更加复杂，原本内心还是那般的肯定要做一件事，而如今的那份肯定，却因眼前的这个人变得动摇起来，忧愁也因此蔓延至眉头，不自觉地邹了一下。
　　忘尘看见莫及如此烦恼，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刺客从水里跳出来，刺客手里握着剑，剑尖直指莫及。莫及搂起忘尘往身后送去，自己挡在忘尘面前，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随后才往前迎上刺客的剑。忘尘愣了一下，眼看刺客越来越多，其中几位也往自己刺过来，顾不得思考什么，自己也出手阻挡，几招下来，加上对方人海战术，忘尘略显吃力。
　　战斗愈发很激烈，明显莫及这边的刺客明显是忘尘的几倍，但莫及的掌风都能扫除一些忘尘身边的刺客，丝毫不顾及是否有危险逼近自己。
　　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面对对方的人海战术，纵使人再多，莫及对付他们也是绰绰有余，只因此时莫及并非一人，身边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自己在乎的人，多了一个能触动自己情感的人，你让他如何不分心？
　　一炷香下来，一百四十六名训练有素，持剑持暗器的死士被歼，除小部分死士死于忘尘的绣花针之外，几乎所有死士都被莫及深厚的内力震碎心脉致死。如此霸道而又深厚的内力，下手这般决绝，杀人手法干净利落，这非常人所能及，比起这些刺客，莫及才真的让人觉得可怕！
　　早春，刚被润滑如酥的细雨滋润过的一切本是春意盎然的模样，如今变成了血腥暴力的战场，刚萌芽的青草上面滴着的不是初露，而是滴滴鲜血，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的阵阵芬芳早已被血腥所掩盖，清澈的河水变成了血水，死尸遍地都是，这里只剩下两人站着，那就是莫及与忘尘。两人身上的衣物都被鲜血染得鲜红夺目，忘尘察觉自己并没有伤到半分，身上得皆是别人得鲜血，走到莫及身边，发现满身鲜血的莫及，脸色惨白如，嘴唇亦是苍白，额头还挂着汗珠，表情还是那般的严肃，眼里透露出的杀气尚未消散，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乍一看莫及并没有什么，可走进一看，忘尘便知晓莫及身上有很多伤口，好几道伤还流血不止，森森白骨透过伤口展露在忘尘面前，还有好几处血肉模糊，和衣服粘在了一起。这些映入忘尘的眼帘，不禁颤抖起来，忘尘想要去扶莫及，却不知道该往哪里下手。
　　“你，还，还好吗？”
　　“无事！”
　　忘尘说话已经开始结巴，桃花眼里含着的泪水差点流出来，被自己硬生生强忍了回去。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再加上莫及伤势过重，依旧屹立在那里不倒下，忘尘的脑子早已一片空白，呆在那里了。
　　这时，莫及的侍女含璐才赶来，看到自己的主上受了那么重的伤，赶紧跪下认罪。
　　“含璐来迟，请帝......公子恕罪！”
　　“无妨！扶我回去吧！”
　　“这，方才客栈也遭人袭击，属下料想公子这边定是出事了，甩掉那些人后立马赶过来。”
　　客栈也遭人袭击了，不用说肯定也是同一批刺客，下手如此狠，是要将莫及置于死地啊！
　　“莫公子伤的那么重，正巧我家别院在这附近，不如先来我家别院处理伤口......”
　　“好！”
　　浑身是伤的莫及嘴角有些上扬，似笑非笑，竟如此爽快地答应了。

　　荷风别院，东厢房内，忘尘轻轻脱下莫及的外衣，黝黑而又结实的身材展现在人前，身上布满道道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疤，有些看似已经很久，有些却是刚愈合不久，新伤口也不少，有些搭在旧伤疤上，大疤叠着小疤，小疤叠着大疤，忘尘再次颤抖，沉默不语，只是赶紧处理伤口，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给伤口上药。
　　忘尘开始明白为什么莫及受那么重的伤依旧还是那样的如无其事，原来这副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今天受的那些伤不过是为这副身体众多的伤疤上再多添几道新的，冰山一角，不值一提。可不知为何忘尘想着想着，眼泪就滴到了莫及身上，暗藏着的悲伤浮现在那张秀美的脸上，极力保持着平淡的情绪被这几道泪痕出卖了真正的感情。
　　“吓到你了吗？”
　　“不是。”
　　顿了一下，再问。
　　“疼吗？”
　　莫及没有回答，望着忘尘的脸，心中开始揪疼起来，他知道他担心自己，他知道他担心自己看到他担心自己的模样。莫及伸手拭去忘尘脸上的泪珠，触碰肌肤的瞬间，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皮肤光滑细嫩，泪珠滑过之处，欲增几分莹白，如同寒玉一般，莫及心中有一种冲动，不断地驱使自己亲上去。
　　是的，他亲上去了。
　　忘尘对这突如其来的冒犯并没有躲闪，而是任由他肆意冒犯，一条粉嫩的舌头伸进了嘴里，开始搅动着另一条粉嫩的舌头，对方灵活的舌头挑逗着自己，自己却不知作何反应，在对方几番挑逗下，自己越发显得青涩。顷刻，有两只炙热的手扶在了肩上，如游龙般慢慢滑到了背部，其中一只向上捏住了细脖，被人碰及敏感的地方，心咯噔一下，突然就软了，眼泪又不自觉地流出来了，自己原本上着药的手，抵在了莫及的胸前，最后也开始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心跳渐渐加快，快得自己都能感觉的到。
　　这是忘尘的初吻，从未尝试过接吻的他当然略显敏感生疏，但正因为如此，莫及更加情欲大动，内心被自己的欲望包围，一发不可收拾。
　　过了很久很久，两人才分开。
　　“这样就不疼了！”
　　分开后，忘尘低着头收住了泪水，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慢慢回过神来，一股温热涌上脸上，脸逐渐红润起来，冰凉的寒玉变成了温热的粉玉，肌肤越发显得娇嫩，心跳还是异常的快，快得像是胸前怀揣着活物似的。
　　莫及如同没事人那样一直盯着眼前这可人儿，看着他娇羞青涩，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觉得好生有趣。
　　一个心思细腻，能察觉自己内心，为自己担心而又纯情的人，任谁都会喜欢上吧！
　　是的，他动情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