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只道是寻常》许白里

7、第六章

　　“你可知你在我这儿是个什么位置，你就来闹这怡芳楼？”苏如烟说话间便把齐策引进了自己的屋内。
　　“我，我知。咱俩交付了真心啊，我还说要娶你的。”齐策皱起了剑眉：“可你怎的要接……”
　　齐策的话还没说完，苏如烟先开了口：“关三爷可是想多了。我一个风尘女子哪来的什么真心啊，今年我都二十有六了，关三爷莫不是以为我还是那豆蔻的思春少女，见着俊俏的哥儿就挪不开眼了吧。你说你往后也算是那成家立业的人了，还那么好糊弄呢，我随便说个什么，你都当真呢。”
　　关齐策听后登时脸就变了：“不是，如烟，怎么能呢，咱们又不是刚认识几个月的，你什么脾气什么秉性我可是最知了，我知道我没遵守诺言，负了你，可在我这心底里，你还是稳稳当当的在这儿的，一丁点儿都没变过的，你莫要说那气话了。”
　　“关齐策，你怕是误会了，咱俩相识两年是不错，可大清历法哪条规定了相识两年就得交付真心了。实话说了吧，过去我跟你甜言蜜语的是为了傍上你这个有权势的主儿，好在楼里姐姐妹妹面前能有脸面，能在首饰盒儿里多攒点银子，现在我也想开了，权势算个屁啊，这皇城里头权势再大，他能大的过雍正爷吗。”苏如烟顿了顿，道：“贾公子听过吧，四九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今晚，我的第一个恩客，虽说没你耐看，可在人堆里也算是拔尖儿的，况且，人家比你更知道怜香惜玉。”
　　“那我今儿个若是不许呢。”齐策一改往日里的温润，怒视苏如烟道：“我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对你什么样子你自己最清楚，今儿小爷我就在这儿待着了，我看他贾嘉睿有几个胆儿敢敲你门。”
　　“关齐策，你说你对我好，那好啊，问你个问题，我身上有几颗痣，你知吗？”苏如烟一声冷笑：“怡芳楼里普普通通的一个恩客都能知道接待他的姑娘身上有多少颗痣，你不是说你对我有真心吗，那你来答，我身上有几颗痣。”
　　听了苏如烟的话，齐策都愣了，欲言又止了半天，憋的脸通红，最后却只能作罢。
　　“今个儿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希望你能记得明白点儿。打明个儿起，咱俩之间就再没啥关系了，我这个人记性不好，喜欢把啥事儿都写下来，生怕自己忘了。不过你放心，打认识你这两年发生的，我都记在那张纸上了，那些破事儿呢，我也懒的再回忆起来，索性刚才就敛吧敛吧扔到炭火盆里，都给燎了。”苏如烟说着指着桌边的火盆：“你若是想要呢，灰都在里头，你带走便是。”
　　刚才还一脸气势汹汹，摆出一副混不吝劲儿的齐策听了苏如烟的话，脑子里想的还是当初她对苏如烟说要娶她时，苏如烟笃定的神情和那句：我不嫌你是个女子。刚想开口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却又想起来苏如烟方才说的话中的意思，脑子里正想着怎么措辞，到嘴边却也只剩下无言。
　　须臾，齐策起身打开南边的窗子，走到火盆前，伸手抓了一把还带着余温的纸灰，当着苏如烟的面，对着窗外撒去。
　　齐策也是个聪明人，苏如烟刚才说的一番话她比谁明白的都透彻，就像她看苏如烟这个人一样。
　　若是齐策手里攥着灰的时候肯回头看看，她一定能察觉到苏如烟眼角灼人心肺的泪光。
　　“好啊，那我就祝如烟姑娘早日觅得良人，娇妻佳婿配良缘啊！”
　　“那便多谢关三爷抬爱了。那我在这儿也祝贝子爷官运亨通，一生顺遂，子孙绕膝，福寿满堂。”
　　这或许是苏如烟这一整天说出的唯一一句真话。
　　齐策怎不知她是故意而为之。听她说完，紧了紧后槽牙，终是抬腿迈出了苏如烟的房间。正下楼时，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方才在街上满面春光，风生水起的贾嘉睿，心口一凛，正想拦住他，却又想起来苏如烟的话，便只好死死的瞪着他，眼瞅着他敲开苏如烟的门。
　　“妈妈，来一坛女儿红，两年的。”
　　“呦，三爷，得嘞！”

作者有话说

　　好久都没有更新，觉得自己写这一章的时候手生得要死，写出来的句子自己都读不下去。但我真的尽力了，码字码到深夜，也不是想哭丧什么，想说的就只是说，作者说到做到，答应不弃文就一定会一直写下去。而且最近在看雍正王朝这部剧，为的就是让这篇文的剧情尽量贴近史实，好对得起自己和读者。但是就像我最开始写文的时候说的一样，作者毕竟不是科班出身，不可能完完全全把历史书上的东西撕下来放到这里，所以，还请各位见谅。今天会二更，所以，作者先去码字了。至于如果有读者对于文中一些口语话的东西不能接受，可以和我反馈，或以评论的方式，或到微博上私信我，微博名在文案上。那么最后，国庆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