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只道是寻常》许白里

6、第五章

　　这在宫中一待，小半日便过去了。待到再出宫时，已到了掌灯时分。齐策在前面骑着她那匹打科尔沁捎来的枣花蒙古马，后面跟着的，是牧瑾和她打娘家带来的两个贴身丫鬟，佟佳兰和佟佳芷。
　　话说这佟佳芷和佟佳兰可并不是随随便便遣给牧瑾的两个陪嫁丫鬟，她们两个那可是打小便跟在牧瑾左右，精心服侍着的，这么些年了，跟牧瑾也算是主仆情深，再加上这佟佳兰比上牧瑾还要年长个两三岁，又是个持重的性子，牧瑾在心里便也当她是个好姐姐一般待着。再说这佟佳芷，她年龄就较佟佳兰小一些了。平时古灵精怪的，是个贪玩儿性子的人，早些年还在佟府上时，便是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却也因着牧瑾的偏爱，免去了许多因一时图个嘴痛快而要受的责罚。
　　回懿亲王府，怡芳楼是必经之地，因着之前和苏如嫣的关系，齐策那可是三天两头的往楼里跑，回家若是晚了，也就随意找了个借口挡着。现如今，每每打这过都要瞟一眼阁楼，却也成了习惯了。
　　本来今日出宫的时候就想好了，今儿个就不打这过了，一是自己对不起苏如烟，二是让牧瑾瞧见了，二人的关系免不了雪上加霜。但无奈一路上都心事重重，也就没特意顾着这些，跟在后面的车夫和家丁也就只当是按主子之前回家的道走，也都没说什么。
　　听到车外渐渐嘈杂的声音，佟佳芷好奇的掀开窗口的帘子道：“小姐，你看这儿，真真是热闹。”
　　“你可少在这儿丢人，那江南烟柳，十里画桥的，哪没有这儿热闹。”说话的是佟佳兰，眼瞅着自家主子不悦的神情，赶紧打断了佟佳芷的话。
　　“兰姐儿，芷儿她说的对，这怡芳楼前，能不热闹吗。”牧瑾其实打从一拐进这道口就听出来了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声音，可谁敢把青楼开到天子脚下，别说全京城了，就是全国独一份儿，那也当属这怡芳楼了。
　　“吁。”听到这莺莺燕燕的，不止牧瑾一个。在前边骑着高头大马的齐策瞅着再往前走，便到了怡芳楼门前，急急地勒了马，回身道：“调头，换别的道。”
　　车内的牧瑾心下好笑：怎的，做了亏心事还不让鬼敲门了。于是就着佟佳兰耳语几句，便听得佟佳兰帘子也不掀，就冲外边的车夫喊：老人家，我们主子说了，这一行人舟车劳顿的，就不换道了，打这儿走就成。”
　　牧瑾是故意让齐策听的。眼下本想用法子避开这尴尬之地，却被牧瑾看破，齐策也就只能硬个头皮往前驾马。
　　眼瞅着就快要走到路口了，却迎面碰上了一群穿的溜光水滑的公子哥儿，只瞧见为首的那一个长得虽有些相貌，却甚是油腻，手中拨楞着他的那扇毛竹骨的扇子，扇面上是自己题的一个“贾”字。扇子是好扇子，只是字太没有精气神。
　　这人齐策瞧着甚是面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恭喜贾公子了，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苏姑娘当真是长得国色天香，如今肯接你为第一个恩客，想必多少还是在心中装了你的，想想这满四九城的老少爷们儿，哪个不是被那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如今你把她一收啊，我这当兄弟的脸上，都觉得倍儿有面儿。”说话的是那为首边上的另一个公子。
　　齐策一听这话，登时就乱了分寸，满脑子想的都是苏如烟要接客的事情。
　　“关福，你先送夫人回府，我过会儿就回。”说着，又勒了马，朝怡芳楼去了。她要去怡芳楼，去找苏如嫣将这事儿问个明白。
　　车内的牧瑾铁着个脸，刚才车外“苏如烟”三个字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小姐，这贝子爷嘛去了？”佟佳芷是个爱打探事儿的人。
　　“逛楼子去了。”
　　“昂！那还了得！”听了牧瑾的话，连佟佳兰都免不得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还能怎么着，抓她回来啊。”牧瑾说着依然沉着个脸，一副由她去吧的样子。
　　齐策到了怡芳楼，急急的便冲上二楼：“苏如烟，如烟！”
　　两嗓子使得周围那些正花天酒地着的人都朝这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老鸨可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拉住她：“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哎，您找乐子也得讲究个方法不是，您也不看看咱这楼子里坐着的都是谁家的达官贵人，暂且不说我们这怡芳楼的面子，您说您这刚一到这就又喊又叫的，昨个儿大婚，您也好歹算是露了脸儿了，今个儿就跑到楼里弄这一出儿，您说您丢的还不是自己个儿的脸啊。”
　　“妈妈，你不必拦她，既是来找我，定是有事儿要同我说，让她上来吧，整好我也有些事儿要同她讲。”说话的是苏如烟。

作者有话说

　　二更了吧，二更了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