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只道是寻常》许白里

3、第二章

　　席罢，已近子时，听过了诸位亲朋好友什么早生贵子的吉祥话，把客人都送走后，齐策便迷迷醉醉地往卧房走去。早先齐策便知道新娘子结婚当天是一天都吃不上饭的，但已经醉得近乎失去意识的她哪还能贴心的再记起给牧瑾带饭菜过来这一茬。
　　在床上坐了大半天的牧瑾虽滴水未进，却也因新婚的紧张而无半丝疲惫。想起刚才喜婆对自己说的那些个“洞房事宜”，还有那些个听都没听过的露骨词汇，端庄如她，无奈心中又羞又涩。脸上那一抹娇羞的红晕还未来得及褪去，便听到了房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推开门的一瞬间，齐策微微有些发愣，张灯结彩的卧房内，新娘端坐在喜床上，虽还未掀盖头，但丝毫没有遮盖住她那端庄优雅的气质，大红的霓裳嫁衣穿在她身上，竟毫不入俗，宛若一曲惊鸿。而牧瑾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只觉得一阵凉风混着混着浓厚的酒的香醇。听着从门而入的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不用猜，她的新郎定是喝多了。
　　齐策走到卧房中央的桌子边，扶着桌沿站稳，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拿起桌子上的如意秤杆，一步一步的走到牧瑾的面前。
　　只一挑，盖头便落了下来。
　　这是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貌美脸庞。瓜子脸，修长柳叶眉下，一双乌黑色的大眼睛如水般清澈见底，略挺的鼻梁带着几丝倔强，却又不失温柔，樱红的嘴唇因紧张而轻轻抿着，本是七分清纯，十分媚骨，却又因这轻抿的嘴唇而多了几分惹人怜爱。乌黑光亮的发丝盘至头顶，用簪子盘成了所有女人在结婚时都会盘的旗头。皮肤如羊脂般温润白皙，却又在喜服和胭脂的衬托下多了几丝娇艳。她，佟佳·牧瑾，便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当牧瑾乌黑的瞳仁对上齐策棕色的如幽谷一般深邃的眸子时，不禁心下一惊，这人儿如一团火红的绛云，突然出现到她身边，眉清目秀，喜服穿在身上，俨然一副倜傥之姿，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却里外透着股灵气。这便是她日后的丈夫了。
　　女为悦己者容。
　　两人四目相对，没缘由的半天忘记分开。一旁的喜婆站在旁边，看着这二人俨然一副般配的模样，转眼又看到身旁丫鬟手中托盘里的酒，也甚是尴尬，只好清了清嗓子，道：“二位新人，该是时候喝交杯酒了。”说着，便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
　　二人也回过了神，走到桌边坐下。
　　举杯，牧瑾环上了齐策的小臂，齐策因酒醉，也只是迟迟举着不动。牧瑾只好用自己的皓腕带着齐策的胳膊，将这交杯酒饮了下去。
　　琅琊杯，琉璃盏，二人双臂相互环绕，一杯清酒下肚，只听得喜婆满脸喜气地喊：“礼成，夫妻二人，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齐策迷离中，瞥见牧瑾环住自己的皓腕，那本就白如凝脂的肌肤在喜烛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是吹弹可破。齐策只觉自己双颊似有些发烫，不知是酒劲上了头，还是自己害了羞。
　　门口站着的丫鬟顺势走到床边，将手中白丝帕铺到床中央，然后又规规矩矩地退到门口，喜婆心里掐算着时间，估摸着也快到点了，便带着丫鬟退下了。
　　屋内霎时间只剩下牧瑾和齐策两个人，烛火摇曳，牧瑾站起来，走到镜前，将头饰一一卸下，顿时，青丝如瀑般飞泻而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似是兰花一般沁人。
　　齐策依旧坐在桌旁，鼻子嗅着幽兰的香气，不禁让她神清气爽，但胃里，刚喝的一杯清酒和之前在喜宴上喝的竹叶青，女儿红混在了一起，好似要烧着了一般，只让齐策觉得脑子不甚清明，混沌却又兴奋，连身上也燥热难耐。刚想站起来，可脑子却控制不了身体的平衡，一个踉跄，差点坐到地上。
　　牧瑾闻声，朝这边走来。齐策稍稍站稳，便要朝床边迈步，眼看牧瑾就要走到齐策身边了，可谁知齐策正走着，右脚便被这八角圆桌的桌腿绊着了，本就难以控制平衡，再加上这一绊，便直直朝牧瑾扑去。牧瑾还不及反应，就被齐策扑倒在床上。
　　齐策当时只觉得自己的唇触到了另外的两瓣唇，凉凉的，好舒服，便不舍得离开。鼻中残留下的兰香更是让她欲罢不能。二人呼吸交错在一起，齐策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而被压在下面的牧瑾此时更是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估计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只好错开齐策火灼的眼神。不料一斜眼便看到了床中央铺着的白丝帕，想起方才喜婆说过的着白丝帕的用处，更是羞涩难耐，只好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齐策虽意识混沌，可也能明显得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骤升，暧昧的气氛不停的扩散开来。心底里隐隐约约的克制着自己不能被酒乱性，自己本就不是真情郎，洞房花烛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可无奈酒喝得太多，动作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况且身下已是香玉满怀，那唇太过芬芳，已是不能再把持。闭紧双眼，睁开，满眼都是婚房那喜庆的大红色，当时，心下一热，血液仿佛被这一抹抹红点燃，仅存的意识也被抛到九霄之外。

　　emm，预估错了，本章连假车都没有，那就下章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