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伍》如玉寄

4、第四章

　　申东昨晚没睡好，吃的太撑了半夜实在受不了走了老远的路到药店买了盒健胃消食片，回到家都三点多了，回到家食都消得差不多了才睡着。
　　一大早又被中介的语音几个语音电话吵醒，中介交代看房的大约十点来，让申东收拾下房子，申东迷迷糊糊应了两声，又睡过去了。
　　申东再次醒过来是被门铃吵醒的，申东套了t恤和牛仔裤就跑到楼下去开门。
　　申东家是拆迁拿的安置房，他家拿了两套正巧是上下楼索性就打通做两层。
　　申东一开门看见的是夏母夏琛和昨天那个中介，脑子一震瞬间清醒了，他是真没想到会是他两。
　　夏琛看见申东有些错愕，回过神就移开了视线。
　　夏母见到申东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居然是小东你的房子呀…那真是太好了。”
　　中介见她们认识的样子，就没插话。
　　申东领着他们进了房子，申东卖的这层，三室两厅一厨两卫，125个平方带阳台，除了中间客厅镂空有个盘旋楼梯别的都是非常完美的。
　　况且楼下这层申东从来都不会去，家具什么都是新的，一切都跟新房一样。
　　四人坐在沙发上，夏母又环视了四周，挺满意。
　　夏母看了眼夏琛询问了下意见：“小琛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夏琛淡淡的回答。
　　“那就这儿吧，小东人也很好。”夏母淡然一笑对中介说。
　　“没问题就签合同吧？”房子成交中介就能大赚一笔，中介快速的拿出合同铺在两人面前。
　　双方都签了字，约定七天后交房。
　　申东对夏母印象非常好，毕竟申东从来没体会过母爱，对夏母这种温柔的人天生就会有好感。
　　钱很快就打到申东账户上了，一百二十万比预期的多了二十万，申东心想看来中介还挺会说的。
　　申东给孟非发了个微信，告诉他房子卖出去了，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饭。
　　孟非那边没回复，申东估摸着他在忙也没往心里去。
　　放假一晃眼就过去了，又到了催命的礼拜一。
　　申东一般睡到自然醒才去学校，大概都九十点钟了，老师也不管他反正他家就他一个人请家长也请不来谁。
　　申东掐着点儿到教室，老师一走他就进教室。夏琛早就在位置上了，见申东来了起身让他进去。
　　“谢了啊，小琛。”申东贼兮兮的冲夏琛说。
　　“别这样叫我。”夏琛冷着一张脸，说话的时候都没看申东一眼。
　　申东觉得夏琛有趣，这人长得好看，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莫名就有种征服欲。
　　“你妈让我照顾你。”申东正色道。
　　“不用。”夏琛说。
　　申东眯起眼睛，问“你饭卡发了没？”
　　夏琛顿了下：“………还没。”
　　“得，你还不是要我照顾你。”申东照顾说的特重，强调意思非常明显。
　　夏琛没回答，大概是不想和申东说话了。
　　见夏琛半天没搭理他，申东戳了戳夏琛的手臂说：“好歹我们也快是邻居了，给点面子好不好？”
　　“………”夏琛下意识缩了下手臂，微薄的唇抿在一起像是在思考什么。
　　“成，不逗你了。”申东爽朗一笑，没在搭话低着头玩手机，看了眼微信孟非还是没回消息。
　　申东又丢了几个表情包过去，还是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
　　兄弟大了管不住了，申东叹了口气关了手机趴在桌子上，微微侧了侧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夏琛白皙的脖子。
　　夏琛低着头在做试卷，表情没平时那么刻板，居然很是好看，申东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上完就该吃饭了，夏琛全神贯注做了大半节课，申东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夏琛做完卷子，活动了下脖子一转头就看见申东朝着他的睡颜。
　　夏琛愣了几秒，移开了视线。
　　下课铃一响申东就睁开眼睛，叫夏琛去食堂吃饭。申东其实不饿但是毕竟要照顾一下这个没有饭卡的“邻居“。
　　申东点了份炒饭，到夏琛的窗口帮刷卡才发现夏琛又点了馄饨。
　　食堂的馄饨都是批发的便宜速冻馄饨，不怎么好吃，申东吃过一次吃了一口就倒掉了，他一个不挑食的人都觉得难吃，恐怕是真的非常难吃了。
　　“你那么喜欢吃馄饨？？”申东看了眼夏琛不解的问。
　　“嗯。”夏琛应了声，“钱我转你微信了。”
　　“好的。”申东点了点头看着夏琛手里的馄饨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其实西红柿盖浇面比较好吃。”
　　“好。”
　　两人找了位置，默默地各自吃饭，吃完饭就一块儿回了教室。
　　下午的课申东基本都睡过去的，直到放学了教室吵的不行他才醒过来。
　　申东没什么东西收拾。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瞅见夏琛正在收拾东西，申东盯着他看了好半天，见他快收拾完了才幽幽的问道：“你们东西多么？要我帮你们搬么？”
　　夏琛愣了下抬起头：“多，你星期六帮我们搬吧。”
　　“要我叫上孟非一起么？”申东点了点头，估摸着真挺多怕人手不够又问道。
　　夏琛拎起书包看了眼申东：“不用，你来就行。”
　　夏琛说完就往教室后门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着申东：“要一起走么？”
　　申东冲夏琛笑了下，几步跨了过去：“走。”
　　两人并排走着，申东也摸清了夏琛话少的习惯，路上也没说什么，就慢悠悠的跟着夏琛走。
　　“你在哪个酒店？”两人走出了校门申东才想起应该问下，一来方便今天送他回去二来星期六搬家也方便。
　　“格丽酒店。”夏琛回答，“怎么了？”
　　“我过会送你过去，认个路，星期六好过来。”申东说。
　　夏琛看了眼申东淡淡的说：“我送你吧，过会我打车回去，挺远的。”
　　申东没推脱点点头同意了，格丽酒店是市中心了已经，走过去没个把小时真不行。
　　讲完那句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申东小区门口哪儿有一群流浪猫，申东挺喜欢猫每次回家一有空就去逗逗他们，送点吃的。
　　今儿运气挺好，一到小区门口就看见那群猫，猫一见到申东就喵喵喵的跑过来，围着申东转。
　　“你养的那么多猫？”夏琛看到一群猫围着申东惊讶的问。
　　申东摸了摸一只猫的头，“不是，他们是流浪猫。”申东站起身指了指不远处的菜市场：“家里的猫生了小猫基本都会丢在这个菜市场。”
　　“不养？”夏琛皱了皱眉问。
　　申东笑了下，往小卖部走去，边走边回答：“又不是宠物猫不值钱养着浪费钱么？”
　　夏琛跟了上去，见申东在小卖部买了一堆香肠，小鱼干之类的东西问：“他们吃这些？”
　　“什么都吃，在这里只能去捡菜市场丢的鱼内脏，死鱼坏肉吃。”申东说。
　　申东拎着袋子往那群猫儿的方向走去，那群猫儿立在原地像是不敢跑过来，见申东走的很近了才撒开短腿奔过来。
　　申东拆了香肠掰成几段喂，猫儿都是抢着吃的，几个吃一块，申东手几乎没闲下来过，夏琛看了一会也蹲下身子帮忙拆香肠喂。
　　一些猫儿吃饱了就不抢了，用爪子往申东身上爬，申东也不赶他们任由他们去。
　　几个大胆的猫儿往夏琛身上爬，夏琛摸了摸一只猫儿的头，在猫儿下巴位置挠了挠，猫儿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更加放肆了。
　　申东转过身，夏琛正低着头撸猫，夕阳落在他脸上清冷的五官似乎柔化了许多……
　　夏琛抬起头，正巧看到望着自己出神的申东：“怎么了？”
　　申东被这一问回过神，尴尬的胡乱搪塞：“没…你还不回去吗？都五点多了，你妈不着急？”
　　夏琛站起身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妈不管我，要一起吃晚饭么？”
　　“好…吧”申东本想拒绝半响实在没借口结结巴巴的应了声。
　　“去哪吃？”夏琛看了眼申东问。
　　“你想吃什么？这儿附近有面馆，炒菜店，还有炸鸡汉堡之类的。”申东指了指不远处那排店。
　　夏琛扫了一眼，确实很全，“去美滋客吧。”美滋客是那排店里唯一一个有两个店面的店，装修也比普通的店看起来好一些。
　　“好。”申东点头。
　　美滋客是一家西式快餐店，就是个盗版肯德基，开在小城里价格便宜大家都挺喜欢去。
　　夏琛点了一个全家套餐，五个汉堡带只鸡还有些别的炸物，服务员端上来的申东愣了下问：“你还有朋友要来？”
　　“没有？”夏琛被申东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点那么多干什么？”申东看着这一桌不解的问。
　　“多吃点。”夏琛淡淡的回答。
　　“………”申东语塞，“你留着当夜宵吧。”
　　申东看着这一桌油炸的实在没啥食欲，吃了个汉堡就没碰别的了。
　　夏琛吃的更少了只吃了一块汉堡面包。
　　“别吃这个了。”申东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夏琛对这个没胃口，“我请你吃我们这里著名特产！”
　　“什么特产？”夏琛有些兴趣问道。
　　“粽子！”申东笑笑跨着步子往门外走。
　　夏琛跟着申东，七绕八绕到了一个小饭店，店面不大但弄得挺干净，老板是个大姐一见到申东就围了上来，热情的招呼：“大东阿，你来啦！”
　　申东冲大姐爽朗一笑，应了声：“嗯啊，刘婶。”
　　“这你同学阿？小伙子真俊呐。”刘婶引着两人坐位子，一回身就看见申东身后的人不是孟非居然是个生脸不过长得好看，笑眯眯的夸了句。
　　“刘婶，还有粽子么？”申东刚坐下就开口问。
　　刘婶想了会才回答：“有，粽子应该都有剩几个，我去看看，你们要吃什么粽？”
　　“有的都来两个吧。”申东说。
　　“成。”刘婶点了点头往后厨准备粽子去了。
　　申东撇了眼夏琛，夏琛低着头再玩手机，白净细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击着屏幕，估计是在玩游戏，申东有些好奇问了句：“你在玩什么游戏呢？”
　　“愤怒的小鸟。”夏琛抬起头回答，转过手机屏幕给申东看。
　　屏幕里是个巨大的树杈弹弓，后面还有三只很抽象的红色鸟。
　　“你过到多少关了？”申东本来挺想笑的，但是转念一想这游戏好像是挺打发时间和有挑战性的。
　　“毛猪山第八十五关。”夏琛看了眼游戏进度说。
　　申东有些惊讶刚想开口刘婶就嚎了一嗓子：“帅哥们，粽子来啦。”刘婶端着一个大盘子从后厨出来，盘里一个个小碗装着粽子。
　　刘婶把大盘子放在他两桌上指着小碗一个个介绍过去：“这个蛋黄肉粽，这个大肉粽，这个排骨粽，这个红豆蜜枣粽。”
　　刘婶包的粽子分量足，小碗占的满满当当的。
　　“谢谢刘婶。”申东笑了笑说。
　　刘婶打趣申东：“客气啥，见外啊？”
　　“没没没。”申东赶紧摇头。
　　刘婶大笑：“得，你两吃我去切菜了，过会估计吃晚饭都来了。”
　　“那您忙去吧。”申东咬了口粽子含糊不清的说。
　　夏琛拿了和申东一样的蛋黄肉粽，咬了一口就吃到蛋黄和肉了，可见分量有多足。
　　“好吃么？”申东问。
　　“好吃”夏琛回答，说完又咬了口粽子。
　　申东笑了笑，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认可莫名有种成就感。
　　“你尝尝这个啊，甜的。”申东指了指红豆蜜枣粽，“蜜枣都是刘婶自己做的。”
　　夏琛点点头，把装红豆蜜枣粽的小碗拿到自己面前。
　　夏琛吃东西很斯文，一口一口的不急，申东想了想大概形容是叫优雅。
　　不过夏琛吃东西不慢，一会功夫就吃完了。申东见他吃完就跑后厨去付了钱，去前指了指门口意示夏琛到外面等他。
　　申东出来的时候还拎着个袋子，透明塑料袋一眼就看清了是几个粽子。
　　“走吧我送你到外面，天都黑了这里不好打车。”申东说。
　　“好。”夏琛站在门外听见申东说话才看了过去。
　　申东这片儿熟悉领着路一会儿就到了大街上。
　　“这个给你妈尝尝…”两人在路边站定申东就把透明塑料袋递了过去。
　　夏琛接了袋子，“谢谢。”
　　申东摆摆手，有些尴尬“客气…啥。”
　　申东东看西看终于看见辆出租车，招了招手司机就开过来了。
　　夏琛坐上车，关车门前冲申东挥了挥手。
　　申东也比了个再见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