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PATE。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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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夏毅成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神风。
神、风。
是巧合？不……一定又是一个阴谋！
他还想做什么？接近光芒？然后呢？
这个名字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再次朝他迈进，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发出讽刺的声响，告诉他一个事实。
还没有结束。
神风在用这种形式告诉他，还没有结束！
是啊，怎么会如他所愿呢？
夏毅成不禁露出无力的苦笑。
对啊，他为什么没有想到呢？白凌远是什么人？苦心经营的计划就算被戳穿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条对策会在下方等待着。他向来是猎人，是主宰着，他随心所欲地布置的时候，怎可能还会取得猎物同意？
他一直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曾经还是现在，他……
不会放过我的！
夏毅成的身子一颤。
“光年？”长风祭雪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夏毅成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神情由惊讶到苦恼，最后又露出了恐惧参杂着无奈的神色……
“你……”长风祭雪欲言又止，他知道夏毅成并不太愿意说自己的事情，但他身为朋友却只能看着他孤立无援，爱莫能助的感觉实在折磨人。
“啊，你刚才说什么了？抱歉我走神了。”夏毅成总算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
“没什么。”长风摇摇头，继续陪着他静坐。
不远处伊凡和水月童话坐在一起不知聊着什么话题，正笑得起劲。
“小水！”夏毅成突然出声，将水月童话唤了过来。
“怎么了？”
“你们会长最近的动向，你知道吗？”
“会长？”水月童话露出疑惑的神色，“我们会长……啊啊！你说的是神风吧？笨蛋光年，我很早就退出那里了啊！我们还在苏亚碰面过呢！”
夏毅成一拍脑门，“厄……我忘记了。抱歉啊，最近事情太多，总是健忘。”
“嘿嘿，没事。怎么？小光年想念会长大人了？”水月童话调侃道。
夏毅成苦笑，并未回答。
“不过小光年啊，神风会长对你还真的挺好呢。你们现实中是认识的吧？”水月童话话锋一转，接到夏毅成略略的点头后感慨，“我就是说嘛~陌生人哪有那么拼命相助的……我记得有好几次哦！白银那帮家伙要找你麻烦的时候会长总是一脸怒火的样子，看SAKURA都是不屑的眼神，有几次差点被他们黑名通缉，结果被会长一下子PK回天堂了！他就守在那个通缉模板的外面，白银的人都怕死了~哈哈！”
被水月童话调皮的语调描述一番，夏毅成仿佛可以想象到那让人哭笑不得的场景……看来白凌远真的是花了大心思，只是……他实在是消受不起。
“还有呢！”眼看把夏毅成逗笑了，水月童话继续道，“我始终不明白像神风会长那样的人为什么会那么迁就SAKURA，最后竟然还结婚了！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见众人摇头，水月童话得意地道，“有一次会议结束时他们单独流了下来，SAKURA似乎拿到了让神风会长十分顾忌的东西，然后我听见她说，‘我知道你在商业方面十分在行，我要你用白银骑士团现有的所有资金，在短时间内达到这个数目。别这样，神风，这只是个互利的交易而已，我会用最名正言顺的方式让你得到这笔款项。’没过多久之后，神风会长就辞掉了职务，但会里的所有人其实依然是在听他的，然后他就和SAKURA结婚了。”
长风祭雪叹了口气，“白银骑士团的资金的确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那段时间我在皇宫里当值，似乎国王都有镇压反叛和革命的准备了。”
“哎，有时候玩这个游戏已经会觉得累了。其实太过拟真也并不是好事。”伊凡道。
“那是因为有些人太疯狂了。”
“是啊，像SAKURA那样费尽心思的人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听说SAKURA以前有个相处得很好的恋人呢！”
“啊！我也听说过啊，似乎是很早就离开了。”
………………
话题又往其他方向扯了过去，夏毅成单手支着头，思绪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十几个小时的时光在四人的谈话中消磨了过去，夏毅成也将随身带着的一些装备金钱送给了他们。
做了最后的道别，夏毅成离开的时候余光瞟过依旧漠然静坐的洛澜，他也是一个阴谋家，玩弄权势于鼓掌人啊……
但这样的人一旦离开了那些东西，又怎样生活下去？
夏毅成顾自笑了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权势从自己的掌心溜走？
*** *** ***
该亚。王宫城堡。
火炉里柴木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暖意一层层地舒展开来。仅是一墙之隔，城堡外始终洁白纯净的雪花纷扬而落，为幽静的古堡盖上一层雪被。
城堡内，夏毅成盘着腿找了个靠近火炉的位置，蹙着眉凝视眼前的卷宗。
这是他一直没有去关注过的申请移民表格，而摆在最上方的白纸上，赫然是两个让他无奈的字。
神风。
申请的时间是光年前往苏亚之前，那时大概才刚刚公布了该亚的存在，这份申请就混合在大批形形色色的申请卷宗内，被夏毅成批示了通过。
这章卷宗太过简洁，在其他人极力填写个人优势和功绩的时候，它却是完全的空白。
移民申请调查表
ID：神风
等级：1
原国籍：坎培森联合王国
……
一整页的信息上，只有这三个能够显示，其余的类似经历，功勋值之类的信息全部是空白。然而只是这三个信息，夏毅成也觉得实在是蹊跷。
神风的等级怎么可能是1？
要不是游戏是无法重名的，夏毅成觉得一定是弄错了。
正思考着，总管敲了门进来，“陛下，光芒大人回来了。”
夏毅成呼吸一紧，心想着来得太快了。他赶忙把卷宗收好，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心态。
几乎是同时，光芒带着笑容推门走了进来，夏毅成也立即附上微笑，走上前去。
光芒此行显然是非常顺利，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成的喜悦。他给了夏毅成一个大大的拥抱，张了张口想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掉过头朝外边喊，“神风，你怎么还不进来？”
被光芒拽住了手臂，夏毅成抿唇，就算现在找借口离开也没有用了。
没有注意到夏毅成的脸色，在那个穿着新手服的高大男子踏进来的时候，光芒拉着他迎了上去。
那的确是神风。
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夏毅成心里百味杂成。
虽然白色的祭司长袍换成了粗糙的麻布新手衣，高级的神仗没了踪影，代表着神的信徒的印痕消失在额头，但他依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神圣与威严。
就如同初次遇见那时，仿佛心中沁入一缕风，温文尔雅地抚过，却夺人心魄。
夏毅成别开了头，不想去理会光芒热情的介绍。
“久闻大名，盛夏光年陛下。”先开口的是神风，他就如同一个普通的新手，对着夏毅成笑，伸出手。
“哥~他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助手，他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在光芒的催促下，夏毅成无奈地回过头，单手覆上，紧握。目光里是满满的警惕。
“我叫神风，初次见面，很荣幸能够见到陛下。”神风略略弯腰行礼，语调诚恳。
神风仍然一副清朗的模样，不谦卑也不少礼仪，仿佛真的与他只是初见，笑容大方得体，没有丝毫别扭。
他想干什么？
夏毅成蹙着眉，脑中飞快地思考着一系列的问题，低微的等级，装作不认识的模样，接近光芒，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都是为了什么？
目的、原因、行为……统统都是问号。
那恰到好处的微笑没有丝毫的缝隙，至少，夏毅成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看着夏毅成一直板着脸，光芒纳闷一向温柔的哥哥为什么会对神风有敌意，却也不知道症结所在，只得先以准备午餐为借口退了出去。他想着哥哥大概是不太了解神风，如果让他们单独聊聊，说不定也会觉得他是难得的人才。
待光芒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夏毅成才转身面对神风，双眼紧紧地凝视着他，仿佛是想看出什么破绽一般，“你究竟要做什么？”
神风的笑容并没有随着那警惕和敌意的来临而褪去，反而更添了一分温柔，“小成，我只是按你说的做而已。就当从来没有见过，做一个陌生人。”
夏毅成凝神，“你可以不来打扰我的生活吗？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个陌生人耍的团团转！”
“可是，只要我们还是陌生人，总有一天我们会认识的。”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小成，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
“你给我滚！”
“别生气。”神风笑得宠溺，“你现在就像一个在闹别扭的孩子。”
“白凌远，你的脸皮到底能厚到什么程度？”
“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做一个从来没有认识过你的陌生人，你为什么还是要生气呢？”
面对那种笑容，夏毅成只觉得自己拿出一切尖锐的武器都戳在了一个软软的棉花球里，无论如何都无法伤人半分。
夏毅成抿着唇，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眼神凌厉得骇人。
他静静地凝视他半晌，一字一顿道：
“我恨你，白凌远。”
如他所愿，那完美无瑕笑容终于开裂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恨我？”
神风敛下眼睑，语调低沉了下去。
“我这样做……不是为了让你恨我的。”
夏毅成冷笑。
“除了厌恶和憎恨，我没有办法对你有其他的感情了。”
阴谋，算计，步步为营的感觉。神风还带给他什么？还有欺骗，背叛，痛苦……然而他居然告诉他，他所作的一切不是为了这些。
就连曾经昙花一现的美好都只是为了隐瞒欺骗，究竟还有什么是不为他带来恨意的？
夏毅成真想把眼前这个人的脑子敲开好好看看，他到底是在用什么逻辑思考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些昭然若揭的答案对他而言难道不是一种错误？
神风静静地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才淡淡地开口。
“夏毅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语调是晦涩的，声音是沙哑的，就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咽呜，在喉咙口徘徊了很久，才犹犹豫豫地发出。
比起提问，那更像是一种恳求。
“呵？哈哈……”仿佛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夏毅成抚着额头笑得放肆，“白凌远，我们从来没有过开始，哪来的重新开始？”
如果说所有的语言都是细小的针，那么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巨大的刺。
它狠狠地，丝毫不留情面地扎进了心里，深深地没入血肉。
“我一直很后悔……”
谁都无法看见他的内心。他将外表修饰得太过完美，仿若所有的光环都围绕在他的身旁，如星空一般深邃而耀眼。他淡雅如风，举手投足皆是完美，就连尖刺没入，也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洞，稍稍填补，依旧光鲜。
“我一直很后悔，在最初遇见你的时候，没有把你抢走。”
但是刺呢？消失了，不见了？
尖刺依然在他的体内。
它不会被血液融化，不会被骨骼磨损，因为他依旧只是一具□□而已，他依旧会痛，会受到伤害……
却很难愈合。
星辰变换，日月消磨。就算内里早已血肉模糊，他也始终在笑。
“我自认为很努力地在填补这个悔恨，但是……似乎我做错了？”
神风缓缓抬眼，有那么一瞬间，夏毅成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脆弱和恳求。
“是不是……我永远没有被原谅的机会了？”
那是很卑微的询问，眼神里都散发出绝望的意味。
时间静止了一般，连空气的流动都艰难万分。
火炉因为柴木的不足而减小了火花，窗外的雪花大朵大朵地飘散在空中……
夏毅成与他凝视良久，叹了口气，默然转过身子，朝门外走去。
*** *** ***
“三天的时间过得太快了……”光芒嘟着嘴，双手拽着夏毅成的衣袖，“哥，你就这么走了？”
对着如此孩子气的光芒，夏毅成苦笑着摸摸他的头。
“所有的事都帮你办好了，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了！要好好努力啊！”
“我一定会的！不过……哥你以后真的都不打算回来看看？”光芒还是抱着一丝微小的希望。
“唔……一般来说是不会了。”
“哼！”幻想破灭，光芒又舍不得起来，“我不想和哥永别啦！”
说着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哥你的邮箱告诉我！我要把地址寄给你，升学结束以后一定要来看我哦！”
夏毅成交出了地址，想了想又随意问道，“那个神风……他的底细你查过没有？”
“我查得不多，但是他自己全部告诉我了。”光芒道，“他原先在坎培森混得很好呢，因为一些原因似乎得罪了那里最大的公会，后来他被迫砍号了，所以才会是1级。我就说嘛~他不可能不是高手！”
夏毅成淡然地点点头，“那，我走了。”
“哥……”
“再见。”
夏毅成微笑着道别。
再见了，颂歌。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PATE。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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