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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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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谢知微还是给他让开了门。
对于陶宴亭后面那句话谢知微不加以评论。
他算是看出来,现在的陶宴亭对他有一定的容忍度,而且还因为相信他是“别有所图”而对他抱有新鲜感。
谢知微也深觉在这种情况下,刷陶宴亭的好感会相对性容易。
当然,这都是托江辟芷的福。
队友坑也有坑的好处。
陶宴亭也不用人请,自顾自坐下。
谢知微给他倒了杯茶:“你想问我什么?”
陶宴亭抿了口茶,眼里是直露的亮光,道:“你很聪明,我开始欣赏你了。”
谢知微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这个法子还当真是跟陶宴亭借的。
原著中江辟芷和陶宴辰的婚事会成功,也是因为陶宴亭不想一对有情人再受分离之苦,跟江辟芷坦诚了所有的事情。
江辟芷本就对陶宴辰情根深种,知道爱人时日不多,更不会抛下他,这段姻缘纵使断在陶宴辰三年后逝世,也一直被传为佳话。
而建立义匪盟也是陶宴亭在两家商议婚事之际提出来的。
一是为了改变桂堂东尴尬的地位,二是为了久治不平的匪患。
谢知微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着重思考过要怎么接近陶宴亭。
盲目地投诚会让陶家起疑,若是起到反效果肯定得不偿失。
也诚如123所说,知道未来发展是他的金手指。
刚好这段时间接近小说中的一个故事点,谢知微便将其利用起来。
原著中说过,陶江两家因为陶宴辰退婚的事有嫌隙,他正好可以借此蒙混过关,可谁想江离战斗力太强,逼得他自脱马甲。
但好在事态不算太坏。
虽然如今他在桂堂东是个为了男人而不择手段的断袖。
但在侯爷府,他又是桂堂东大寨主的得力手下,只要他不作死,江离也不会揭露。
所以现在的谢知微很清楚,纵使自己以后会被打上侯爷府的标签,但他在侯爷府的形象,还是桂堂东的兄弟。
他已经完全跟桂堂东挂钩,因此他得站在桂堂东的位置上跟陶宴辰说一些话。
在谢知微的两手计划中,就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走遍上庸城管辖内的四十六郡县,了解十八山寨,为的就是这一天。
谢知微假装叹气:“你应该知道难处不是在这。”
陶宴亭狂傲道:“那有什么,我能想出办法,就有本事整治他们。”
当然,这点谢知微是相信的。
纵观历史,反派之所以能和主角正面杠,完全是因为他过人的智慧。
谢知微真诚道:“我相信你。”后觉发现这是在直接拍反派马屁,他话头一转:“有寨主和你里应外合,一定事半功倍,马到功成。”
陶宴亭现在看他做什么都带滤镜,自觉性砍掉后半句话,只将前四个字记进脑海里,然后他看着谢知微的眼神变得无奈,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样子。
谢知微完完全全成了一个会对仰慕对象阿谀奉承的人。
就是俗称的马屁精。
“...”谢知微觉得自己应该闭上嘴。
陶宴亭欣赏够了他的窘迫,道:“我去给你拿吃的。”
身体力行地将“惯你”的承诺执行到底。
谢知微一脸茫然。
他什么时候说要吃东西了?
可陶宴亭走得快,一溜烟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谢知微本想关上门不理他,但依陶宴亭现在的性子,砸门都有可能,只好干坐在一旁等。
过了一会,陶宴辰回来了,手上端着温热的煎粉果。
“给你。”他把碟子拿出来,又亲自把筷子递给谢知微。
谢知微跟煎粉果来了个眼对眼。
这位大反派真的是难以捉摸。
还知道补偿人的“遗憾”。
谢知微若是有胆,就应该义正言辞地拒绝,可手不听话,已经把筷子伸向煎粉果。
陶宴亭伏在桌子上,撑着脸看谢知微吃东西。
他也注意到了,谢知微的吃相很优雅,真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可能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贪吃。
陶宴亭也清楚往往一个注重礼仪的人,要么他出身好,要么家里要求高。
他也说不清是哪一种,江辟芷只透露过对方是江川人士。
如此说来也不奇怪,江川人都很知礼,是有名的文人之乡。
他咽了一个,见陶宴亭只是看着,问道:“你不要?”
陶宴亭摇了摇头。
谢知微不知道大反派是什么毛病,到底是监视还是有特殊癖好,从认识到现在进行的三餐,每次都在他眼皮底下。
他也只能静观其变,等下来的结果就是一碟子八个煎粉果又进了他的肚子。
谢知微的左手在桌子底下托着肚子,右手还拿着筷子,和陶宴亭眼瞪眼。
“噗...”陶宴亭想笑不敢笑,怕小流氓生气,只能绷着脸。
谢知微的表情是这样的(#‵′)。
“哈哈...”陶宴亭实在忍不住笑了两声,他又很快收拾好表情,给谢知微倒了杯水:“喝点。”别噎着了。
说完怕谢知微发飙,先收拾碗筷溜了。
谢知微吐口气,跟123感叹:“算他跑得快。”
123瑟瑟发抖:“你是不是忘了他是反派?”
谢知微不说话。
123也只好转移话题:“你喝点水吧。”
那杯水就是陶宴亭倒得,侯爷府的仆人可能刚换不久,温度正好。
谢知微坐在凳子上消化了一会,感觉肚子没那么撑了,才起身去关门。
结果又碰上陶宴亭。
陶宴亭估计刚笑完,两脸颊红彤彤的,要多招人就多招人。
这一眼让谢知微心情再次微妙。
陶宴亭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面对谢知微又嗫嚅起来:“你要睡啦。”
谢知微神情淡淡:“嗯,还有事吗?”
陶宴亭道:“哎,你别生气,刚刚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我收着了,小侯爷请回吧。”然后冷酷无情地关上门。
之后半日相安无事。
第二日,谢知微见到了江离曾经提到过的鲍参。
此人三十左右,身材高大,面容刚毅,若非左脸颊有一道横穿半张脸的疤,他算得上英俊。
两人第一次见面只能用风平浪静来形容,他们在陶宴亭简单明了的介绍下互相点了点头。
算是见过。
不是谢知微矜持,而是他也不敢在反派的左右手面前瞎套近乎。
说来奇怪,作者估计花了全部的笔墨去描绘反派,忘记分点给手下喽啰。
书中对鲍参只有简单介绍,连个详细都没有。
但可想而知,能得反派看重,怕也是个黑的。
纵使陶宴亭现在还是朵小白花,可鲍参这个年纪,从战场上滚过来回的人,怎么也不是傻白甜。
因为这次是将军府私底下拜会江离,所以没有带过多的士兵。
除了谢知微和陶宴亭,就只有鲍参。
三人也是常服出行,谢知微一身绀色(雪青色)圆领袍,而陶宴亭则是着白衣,两人年纪相仿,面容出众,气质超凡,被后边的刀疤哥鲍参一衬,俨然是精致和粗糙的区别。
天刚破晓三人就从将军府出发,辰时才到桂堂东。
谢知微在桂堂东待了三四天,固然露脸时间不多,可传闻不少,几乎寨中兄弟都知道他,也许是江离吩咐过,所以谢知微带陶宴亭两人上山时,并未受到阻拦。
守门的兄弟还好声好气跟他打招呼:“谢兄弟回来啦。”
谢知微下了马,跟他点头:“寨主可在?”
大兄弟道:“在呢,正在议事厅议事,我领你去。”
谢知微笑了笑:“多谢。”
大兄弟顺势瞅了眼他身旁的陶宴亭,觉得这人年纪虽小,可当真是艳丽无双,只是眼里有钩子,招人也刺人。
从前寨门到议事厅还得走一段路,但不能骑马过去,谢知微便把马儿交给了其他兄弟,和陶宴亭二人走过去。
到了议事厅,只见屋门紧闭,寨中兄弟也不敢打扰,只对谢知微道:“寨主和二寨主他们刚进去不久,估计得等一会,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议事厅外面是个小院子,因为桂堂东地理位置的原因,海棠树可以在院中栽种。
此时花期刚过,只剩一树绿油油的叶子,被初夏的阳光一照,生出几分懒洋洋的舒适来。
树荫下有张石桌,此时桌面上有几片落叶,谢知微本想伸手拿掉,陶宴亭却先一步将它扫落,然后拍了拍石凳子,对谢知微道:“你坐这。”
谢知微还没有表态,鲍参先愣了。
主要是表现的太明显,直接眼睛瞪大,跟铜铃一样。
他脸上的疤本就让他显得凶,这一瞪更如恶煞。
把人吓成这样谢知微顿觉不好意思。
他只好推脱:“你坐吧。”
陶宴亭直接把人按凳子上,嘴上说着:“你跟我别扭什么。”
“...”这难道不是正常的社交吗?
谢知微瞄了眼鲍参。
可怜的,到现在也没回过神来。
陶宴亭拍了拍鲍参的手臂:“参哥你也坐。”
鲍参直直坐下。
他看了看陶宴亭,又看看谢知微,觉得自家小侯爷对恩人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
心里说不出是哪种感觉。
一是觉得将军教导的好,咱们行军打仗的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与其说大恩不言谢来日再报,不如在生活点滴上细雨润无声。
二是觉得小侯爷变了,当年他在东夷人手下救了小侯爷一命,也不过是让小侯爷把鲍副将改成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