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元宵节与情人节的混合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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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三
“耶，库赞，如果单从这马蹄所留下的印记来看，你能推断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志满意得的皇帝信马由缰地纵着爱马，缓缓走过矮矮的丘陵，远处是层峦叠嶂的山脉，密布着四季常青的针叶林，泥泞的道路从山脚起变得更加坎坷难行。
“嘛，从蹄子的数目来看，只有一匹马，陛下。”
帝国的战鹰明显因为行伍生涯而感到疲倦，库赞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在马背上伸着懒腰。
“我只当你在这几年的戎马生涯中有所长进呢，库赞。没想到，你仍旧是如此疏忽大意。”
面对最心腹的属下，波鲁萨利诺哪里还有半分适才居高临下的傲气，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旅居他国的质子亲王，与他同甘共苦的朋友谈笑风生，以此来度过百无聊赖的漫漫时光。
皇帝用金丝绞成的马鞭一指两处残存的蹄印，眼中的兴奋之色几乎涌出眼眶。
“快看，在入山之前，马蹄印厚逾一指深，而入山后——”他修长的手指在库赞的睡眼前一比划，“只有半指来深了呢。”
“这，说明了什么？呵——”皇帝转了转手腕，金色的马鞭在半空中画出好看的弧度，于夕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原本，是两人一骑，进山后，变成了一人一骑。”
波鲁萨利诺倏然下马，不顾脏污的泥土黏上长靴的鞋面，弯下腰，用马鞭拨开杂乱无章的野草堆，一行浅浅的足印顿时映入了两人的眼帘。
“你瞧，库赞——”波鲁萨利诺不由得轻笑出声，“武将战靴的底部纹路复杂，花样繁多，就像你喜欢把敌人那花俏的王族纹章刻在鞋底用来防滑一样。”
“而与之相对的，就是鞋底平滑如镜的文官鞋——尤其是我们的伊利亚特，节俭得仿佛失了产业的寡妇，穿得旧了，起了毛边，仍旧舍不得扔。”
“寡妇——嗤——”库赞轻笑出声，“伊利亚特可还没有出嫁，我的陛下，你怎能把她比作丧夫的寡妇？”
“不不不，库赞，也许她昨天还不是，可今天，她就是了。”
波鲁萨利诺抽出剑鞘中染血的长剑，寒光一闪，斩断了身前茂盛的灌木。
“她那魂牵梦萦的情人，不就在半天之前，亡命在了这柄王者之剑下吗？”
帝王的神色冷酷又无情，仿佛正在诉说的，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要娶一个心有所属的有夫之妇，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她的丈夫，再把她夺来，夺到我的身边来。”
讲到此处，波鲁萨利诺的眼中，只有光芒大盛。
“别装无辜了，库赞。”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是么。”
“否则的话，战场上的那支冷箭，就足以成为你插手君王决斗的污点。”
幕四
穿山越岭的滋味，果然不是文人的身体所能承受。
终于，当端庄典雅的朝服正装被灌木与树杈划得破破烂烂，她卸下发间的玉笄，伸手将掺杂在乌发之间的残叶梳下，然后微微喘着气，在清澈见底的小溪边暂歇片刻。
伊利亚特不敢生火，哪怕此刻单薄的身躯，已经被凛冽的山风吹得摇摇欲坠，她也不敢让火苗之后的青烟，暴露自己在密林山峦间的准确位置。
如玉的手指拂过如云的鬓发，企图将心爱的玉笄插回发中，谁知，她那因寒冷和饥饿而颤抖的手，竟一时无力，将这脆弱的玉笄抖落于水中。
平日冷静文雅的女相顿时着慌，她立刻撩起长袍的下裙，除下鞋袜，不顾溪边犹存未化的冰雪，莹白的双足踏入冰冷的溪水，她弯下腰，在且急且缓的水流中摸索着心爱的珍宝。
若是寻常首饰，伊利亚特素来是视若无物，往往获得赏赐，就随手送了别人，可这只发笄意义非常，正是萨卡斯基先生所赠的信物，故此她爱若性命，从不轻易离身。
此刻所说身处逃亡途中，命在须臾，不知旦夕祸福，但一见定情信物消失在白茫茫的溪水中，伊利亚特哪儿还顾得了别的，不再去管周遭的情况，只一心寻找，直到魔爪的黑影从身后侵袭而至，将她本就不被神明眷顾的命运，捏得粉碎。
帝国的战鹰是第一个赶到的，他无视了身后皇帝陛下声不绝耳的呼喊阻拦，将眼前美如油画的静默无情地打破。他从女相看不见的死角突袭而至，一手搂住杨柳细腰，一手捂住柔润红唇，将绝美的尤物从溪水中抱起，任她微弱的力气在怀中拼命挣扎。
“别动，我的宰相大人，别动。”
库赞并不是未带部属，独身一人前来，只是浓郁的私心隐隐作祟，想与伊利亚特多亲近片刻罢了，直到他所发誓效忠的皇帝陛下如影随形地赶到，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锁住蛮腰的铁腕。
“耶——库赞，还不松开你的手——”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还怕我的伊利亚特逃跑吗？”
波鲁萨利诺指挥心腹部下四散林中，将溪边的三人围在中央，杜绝眼前被俘虏的小猫咪再次逃遁的全部希望，然后笑眯眯地迫近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
“伊利亚特，伊利亚特，耶——真是好久不见了。”
“自我归国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着你。”目光炯炯，伴随着自语喃喃，“幸运的是，上天让我们再次重逢，这可真是——”
“——注定的缘分呢！”
骨节分明的手掌拂过瘦弱的肩膀，企图将玲珑身躯揽入怀中，伊利亚特肃容以对，连连躲避，拒绝与恨意，昭然若揭。
“如果灭我家国，夺我故乡的战争也能算作幸运，那我宁可唾弃所有的神灵！”
“嘛，嘛，别生气，我最心爱的宰相大人。”
帝王心术，早已被波鲁萨利诺修炼得炉火纯青，虽然遭到了坚定的反抗，但皇帝的面容上，仍旧是笑眯眯不动声色的模样。
“克鲁诺简陋的文士靴配不上你尊贵的身份，我的伊利亚特。”
“你适合世界上最好的高跟鞋，恣意踩在最华贵的地毯上，舞一曲最优雅的宫廷舞蹈。”
话音未落，不等伊利亚特恼怒的眼神扑面而来，波伊斯帝国的元首便展现出了他赖以成名的凶蛮霸道。
“库赞，让她乖乖的，别动。”
正中下怀的库赞得了便宜，二话不说，立马卖乖，他几乎是立刻将伊利亚特腾空抱起，牢牢地置于臂间。波鲁萨利诺与他的心腹配合默契，皇帝的左手从腰间掏出一副镣铐，右手已握住了女相白皙柔滑的足踝，掌中的触觉是微凉的，细腻的，光滑的，低头细看，青黛色的血管在雪肤之下流淌，水珠未干，似白玉上的点落颗颗水晶，让他爱不释手。
这是他的女人，她的每一缕发丝，每一寸肌理，每一次笑容，每一次哭泣——
——都将完全属于波伊斯皇帝。
波鲁萨利诺唇边露出残忍的微笑，将那纯金打造的特制镣铐扣上伊利亚特的足腕，方才满意地松开手。但当皇帝陛下的视线向上，看见库赞揽住纤腰的手掌时，他原本笑容满面的脸色顿时一沉。
“够了，库赞，别依依不舍了，把我的伊利亚特放下吧。”
他抬眸，看见库赞眼中隐约的抗拒，复又堆上了浮夸的笑。
“别不开心嘛，库赞，还记得今天上午我们看过的，那些女人们吗？”
“不论是嫔妃公主，还是命妇宗姬，只要你看上的，全部归你！”
说罢，波鲁萨利诺一把夺过伊利亚特在山风中瑟瑟发抖的身躯，抱着她翻身上马。当皇帝陛下眼角的余光瞥见情人洁白光裸的秀足在马镫边一晃一动，伴随着锁链相撞的清脆金属声，他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你真是美貌与智慧的化身，伊利亚特。”他轻轻地吻了吻怀中挣扎的女相的额角。
“你理应享受最尊贵的身份——”
“——成为波伊斯帝国的女主人。”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元宵节与情人节的混合番外（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