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陈年旧文》青山瑟瑟

29、霸总（二十七）晋江首发

　　最终沈至还是没能走成。

　　十五号一大早沈家众人就集结完毕，在去郊区农场的路上，沈至看了眼身后车厢里热热闹闹的几个人，心里忍不住吐槽：说好给我过生日结果还不是我一个人寂寞地在前面开车，其实你们只不过是缺个司机吧。

　　到了目的地沈至发现自己想的果然没错。吃完午饭没多久，徐诱之就带着沈茵茵去摘石榴，没隔一会儿二老也说去隔壁的马场看看。如此一来不到半小时居然就只剩沈至一个人在茶棚里坐看着一湾碧湖。

　　风吹茶凉，一杯冷茶下肚沈至心里也凉了半截。迎面的冷风刮来一股阴谋的味道。

　　另一边，本该各自安排的沈家众人却聚在茶棚不远处的院子里，朝外张望。

　　“妈，你说的法子真能管用？”沈茵茵瞅了瞅不远处沈至的背影十分怀疑。徐诱之替茵茵拢了拢围巾不让她受了冷风，闻言也是怀疑地看着关筱菻。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要是觉得我这主意有问题那你们替我想一个！让让，都快看不见了。”关筱菻拍了拍沈茵茵的头，给自己找了个好位置：“天这么冷，救个姑娘起来还能干嘛？当然是泡温泉啊！有比我这个还好的计划？”

　　赵长林在后面摇摇头，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干起偷窥的事儿来。

　　“长林还愣着干嘛？你也过来。”关筱菻回头招了招手。

　　***

　　沈至心里好奇得紧，便强忍着离开的冲动兀自在棚子里端坐着，仿佛和周围冷清的环境融为一体。

　　好在没过多久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异动，似乎是呼救的声音。沈至闻声转头，就见水面上有个人影在挣扎，旁边有个观景的露台，想来是从那上面掉下去的。

　　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大多吃完饭进了园子采摘或者去了周围的场地休闲。放眼望去，离得近的竟是只有沈至一个活人。

　　人命关天沈至先是大声呼救了两声，赶紧跑到露台边上，一眼看见露在水面上的人脸，不认识。

　　“救……救我……”那女人见到人来十分激动，挣扎着伸手向沈至求救。沈至瞧着她越挣扎越远的身影实在不忍心，蹲下身试了试水，冰冷的湖水让他立刻就收回了手。

　　“你先等等，我找东西救你。”沈至见边缘水尚浅，她动作虽然急躁但还是能看出会水，觉得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便去找能够得着她人的东西。

　　还真给他找着了，一根废弃的竹竿就在一旁的草丛边上。沈至拿起来将另一头递给水里的女人：“抓住，我拉你过来。”

　　那女人看清有根竹子伸过来，又惊又喜地一把抓住，借力游到了岸边。

　　人刚上岸就见陆续有几个人赶过来，沈至功成身退，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不远处的关筱菻看见这一幕不禁傻了眼：“我的傻儿子哎，大好的机会人工呼吸啊！跑什么？”

　　徐诱之见了也是忍不住笑出声：“简直要笑死我，茵茵你看见没刚才，他居然嫌水冷硬是找了根棍子给人拉上来，哈哈哈。”

　　“那咱们是回去还是继续？”沈茵茵站得腿都麻了，也就有些埋怨：“早说了没什么用，妈你偏偏不听，搞什么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嘛！”

　　“我哪里知道他居然油盐不进到这个地步！气死我了！”关筱菻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好了好了，我看啊他不是不知道，是不愿意。你们就少操点心吧，他自己爱怎么过就怎么过不好吗？”赵长林见她俩情绪低落出来打圆场：“咱们就当不知道的，现在该干嘛干嘛，下午再去餐厅布置。”说完也给徐诱之使眼色让他劝劝。

　　两个男人连哄带诱地终于是将人给劝走了。

　　却说沈至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到茶棚，而是往另一边的酒店里去了。要了间湖景带阳台的房间，躺在外头的躺椅上，喝喝茶看看书看看景真是极为舒心的。

　　打发打发时间就到了晚上，倒不是很晚只是天黑得早。等接到关筱菻的电话让去餐厅吃饭，沈至才关了灯出门。

　　到了晚上河边游人如织，倒是比白天热闹不少。餐厅建在水面，明光烁亮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上，远远瞧着就十分温馨。

　　餐厅不大，但除了关筱菻几人之外竟是没有旁人，沈至走近不禁笑着问到：“你们居然包场了？”

　　几人布置许久现在见今日主角满意的样子也是十分开心。沈茵茵先一步替沈至拉开座椅：“寿星公请坐！”

　　“你小心着点。”沈至看着她椅背后的肚子十分担心，生怕她碰着，于是小心翼翼地坐下等她离开了才调整座椅。

　　见着人齐了菜品也陆陆续续上来，一家人说说笑笑很是融洽，丝毫不提午间策划沈至的事情。沈至也乐得装作不知，喝了两杯酒，饭后微醺望着湖面上的霓虹彩灯微微出神。

　　赵长林正陪着关筱菻在围栏边上说话。沈茵茵偷玩手机被洗手间回来的徐诱之抓了个正着，颇有些不讲理：“寿星公都发话了准许我玩半个小时，你凭什么不准？”

　　“大舅哥，你真这么说的？”徐诱之丝毫不信。

　　沈至看着冲自己一个劲眨眼睛的沈茵茵心里好笑，回到：“是我说的，但下不为例。”

　　“听听，我骗你干嘛？过来，大爷准许你跟我一起刷微博。”沈茵茵拍了拍身旁的座椅说得十分豪气。

　　沈至摇摇头拆起了大家送自己的礼物，妈妈的袖扣、林舅的表带都十分精致，徐诱之居然送了一份卖身契，也是很有诚意了，等拆开茵茵的盒子，沈至嘴角的笑意当场凝固，看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又悄悄合上盖子。这丫头，忽然送自己一盒壮阳药酒……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个穆一青怎么想的，手滑了吗忽然给我点赞？”沈茵茵咋呼地声音忽然响起。

　　“怎么了你跟这个人有过节吗？”徐诱之随口问到。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她有些旧事，你忘了？之前没见她手滑，怎么这次一发给哥哥庆生就屁颠屁颠过来点赞？还关注我，哼，居心叵测。”沈茵茵碎碎念完顺手拉黑了她，转头告诫起沈至来：“哥，穆一青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你离她远点，我估摸着她是瞧上你了，记得早几个月前她还借帮你的名义跟你炒绯闻来着，真真是讨厌。”

　　“你想多了。”沈至淡然回应。

　　“最好是我想多了，”沈茵茵不怎么放心，“玩玩可以但你若是想带她回来见人，呵，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这是放火州官本州了吧。

　　***

　　第二天早上，一进办公室便看见桌面上摆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礼盒。想来是外面少数几个知情者的手笔。

　　少不得说几句不要再破费的话，而后笑着回里间一个个拆开。一上午沈至都处于肉眼可见的心情舒畅状态。

　　下午回鼎盛时特意带着李楚，沈至觉得李助理是真的好用，只是放在微来实在屈才，就想着若是将他培养得两边都能用的话，那能省多少事？

　　这还是沈至从沈琅进鼎盛后第一次来这边，之前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自己都尽量回避，盯了一断时间发现这人居然没有任何消极举动，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奔着提高业绩去的。若真是如此，那再好不过了。

　　鼎盛办公区域的设置跟微来差不多，外圈是助理团队，里头一间大的总裁办公室，旁边还有几个副总坐镇。本来沈至作为副总是不在中间办公室的，只是关筱菻现在基本上不来公司，沈至干着总裁的活可不乐意用副总的办公桌，所以一直都待在中间大办公室。

　　审查了一遍这段时间沈琅经手过的所有项目，并没有发现不对劲沈至也就放下一半儿心来。无意中翻到入职信息，一时好奇拿起来一看，发现他竟与自己是同一天生日。

　　“啧，还真是巧啊。”沈至感叹一声。

　　“什么？”李楚正熟悉着鼎盛的信息，听见上边的沈至出声不禁好奇地从尺高的文件里抬起头来。

　　“啊，我是说，沈琅的履历还真是优秀啊。你要不看看找找挫败？”

　　李楚很想学着楚瑜的样儿翻个白眼，却发现技术性太强自己做不来，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没过多久突然听见桌上的内线响起来，李楚娴熟地接听：“总裁办公室李楚，请问有什么事？”

　　“嗯好的，稍等。”片刻之后李楚抬头问上首的沈至：“沈总，有个姓穆的女人拿着个包裹说是要送给你，现在前台。”

　　沈至闻言沉吟片刻：“你确定是送给我的？”

　　李楚不解：“她是说沈副总。”

　　“人就算了，”沈至笑笑，“东西给沈副总送过去不就得了？”

　　李楚瞬间会意他说的是哪个沈副总，点头应下而后重新接起电话。

　　***

　　沈琅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沈至过来了，以为他肯定会找自己麻烦，严阵以待地回到办公室后发现他人居然早就走了。

　　“什么稳重自持，不过是个不务正业的闲人罢了。”沈琅不满地冷哼一声，转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刚要坐下就见桌上摆了个造型雅致的礼盒，还附了张字迹娟秀的手写便条：生日快乐。

　　虽然没有落款，沈琅却想到一个人。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解开了绳结，盒盖打开，是一条深蓝色的围巾。

　　织纹细腻手感柔软，可想戴在脖子上是怎样的温暖。沈琅想到什么忽然醒悟过来，一个动作连物带盒丢进垃圾桶里，而后起身徘徊两步匆匆忙忙地离开。

　　不过片刻，走廊里又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待到声音再次离远，原本躺在垃圾桶里的盒子却消失不见了。